第243章 儿女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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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人多，何栎辉当然和邹氏一桌，何沐阳和何沛阳两兄弟一桌，常曦、萧合环、何姝三人单独一桌。
菜已齐备了，添饭的丫鬟却又犯了难。
今儿没预备下伯爷的饭食，菜也罢了，只是这碧粳米饭恐怕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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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为难地看了邹氏一眼。
“你去一趟沐姨娘屋里。”邹氏笑道：“把伯爷份例的饭菜端来添上就是了。”
那丫鬟大喜，立刻出去叫了两个粗使的丫头，让她们去东跨院取饭菜。
沐姨娘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闷亏呢！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脸在正房人的跟前耀武扬威的！
丫鬟暗暗得意着。
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隐约能听见甄妈妈不卑不亢的声音：“······这会子伯爷正吃饭呢，恐怕不方便，您还是先请回吧。”
对面的人明显还不死心，还在继续说着些什么。
这么吵吵嚷嚷的，实在没规矩！
何栎辉把饭碗往桌上重重一撂，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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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外头？”邹氏只得开口问道。
甄妈妈进来了，小心地看了何栎辉一眼，才犹豫着道：“是沐姨娘······她跟着丫头们来送伯爷的例菜，说一定要自己端进来，顺便跟伯爷请个安。”
常曦不禁微微而笑。
这甄妈妈也是个妙人，想来那沐姨娘能在府里纵横多年，肯定不会是个不知进退之辈，面子礼还是要做到位的，既然要请安，就没有只请公公，不请婆婆的道理。
可甄妈妈却只说沐姨娘要给公公请安，却连提也没提婆婆一句。
以婆婆的性子，恐怕不会抓着不放，还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仅不去怪罪，反而会替她随意遮饰过去就算了。可坐在屋里的没有笨人，就算旁人嘴上不说，可谁能保证心里不会觉得沐姨娘恃宠生娇，不敬主母呢？
不过，既然没人去问责，沐姨娘当然就没机会去申辩，这个哑巴亏，她就吃定了。
果然，何栎辉一听说她只跟自己请安，却不提邹氏，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邹氏却不愿意破坏自己和儿子们融洽的吃饭氛围，淡淡地道：“这也罢了，沐姨娘想见伯爷也是常情，她既然要说话，就快点叫她进来吧。”一副想要赶紧打发了的样子。
不过片时，沐姨娘已经提着个小食篮子，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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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了件簇新的水蓝薄衫，胳膊上挂着月白披帛，乌油油的头发梳了个繁复的倭堕髻，头戴着粉白大花、文殊满池娇分心，零星几点珍珠发钿，还插了几支水头极好的白玉簪子，东西虽多，却丝毫不显堆砌，反而衬得她腮凝新荔，肤光照人，一双桃花眼更是潋滟生波，顾盼间妩媚非常。
果然很会打扮······每次见着她，连常曦都会觉得耳目一新。
也难怪她能专宠这么多年，确实是有些本事······
常曦不由得看了邹氏一眼。
只见邹氏一句话不说，只端坐在位子上，淡淡地看着沐姨娘，似乎是在等着她赶紧请完安，自己也好接着吃饭。
何栎辉一见到沐姨娘的颜色，心里早已软了，只是当着儿子儿媳的面，不好过分表现，便只是问她：“吃饭了没有？”语气到底是柔和了不少。
沐姨娘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邹氏一眼，这才低眉道：“还没有，因记挂着伯爷，怕饭菜冷了，一心想着赶紧送过来。只要伯爷和太太吃得舒坦，妾身自己晚些也不怕的。”
“难为你了。”何栎辉温和地点了点头：“外头风大，你多加些衣裳。”
邹氏便道：“我们一会儿还有事，不留你了，回去时小心些。”说着就重新又端起碗。
沐姨娘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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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完了？
原以为伯爷会开口留她在这里吃，她再推辞一番，执意自己回去。以伯爷的性子，肯定会恋恋不舍，晚间定会到自己房里，这样一来，也算找回了邹氏派人把伯爷的饭菜从自己屋里拿走的场子。
她没有想到，邹氏就这么一两句话打发了她。
更没有想到的是，伯爷竟然二话不说，就默许了邹氏的做法，真的让自己就这么走了······
她心里又委屈又羞恼，还有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慌乱感，让她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怎么会这样？
容不得她多想，那边甄妈妈已经在笑着“请”她离开了。
沐姨娘只得狼狈而去。
看着她失落离去的背影，何栎辉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邹氏看在眼里，却并不理会，只是让人把两碗菜放到儿子们桌上：“多吃些，这是在咱自己屋里，不必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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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说得对！”何栎辉闻言脸上一红，连忙收回了目光，道：“吃快些，别耽误了给你们祖母请安！”
何沛阳十分诧异地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只觉得家里的风向好像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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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暖，家里的春裳刚刚发了下去，就接到了来自永宁侯府的喜报。
常昭二胎生下一个女儿，母女平安。
“落地是六斤六两，能吃能睡，粉团儿似的，我们世子爷稀罕得不得了！”来报信的婆子满面春风，笑得合不拢嘴：“这次是世子爷给起的名字，叫杏月，小名儿就叫个’月姐儿‘，如今家里上上下下都叫开了。”
常曦闻言也十分高兴：“儿女双全，二姐是个有福气的！”
“承您吉言了。”那婆子笑道：“今儿是来请您和世子爷去参加洗三礼的，我们奶奶说有日子没见您了，趁着这好日子，还想跟您好好说说话儿呢！”
常曦接了帖子看了看，笑道：“我最近身上有些不方便，洗三礼恐怕是不能过去了，替我跟二姐好好说一声，等满月时我们一定去。”
按规矩，怀孕头三个月胎气不稳，是不好去别人家里做客的。否则一旦在别人家有个什么闪失，客人自然是难受，主人家也是一个说不清楚，两家以后怕就难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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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微微一愣，不由得抬头看了看，见常曦面露歉然，确实是不大方便的样子，便忙笑道：“谁还没有个不舒坦的时候？您和我们奶奶是至亲姐妹，自然是没说的。等满月酒时，一定再来请您就是了。”
送走了那婆子，常曦忙吩咐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给拿出来。
人不到，礼还是要到的。
正张罗着，忽听见丫鬟来报：“三奶奶来了。”
萧合环很少会到别人屋里串门的。
常曦微微一怔，道：“快请进来。”
一身水墨褙子的萧合环聘聘婷婷走了进来。
“二嫂屋里倒清净，来道喜的人已经走了？”她浅笑着在常曦对面坐了，一边留意看了看这屋里的装饰。
怀孕以后，常曦总会觉得手足酸软，为避免失手打碎东西，那些玉石的摆件早就收起来了，炕桌上放了个小小的海柳双鹿摆件，旁边用锡壶供了几支迎春花，墙上挂着一副仇十洲的海棠仕女图，屋里的靠垫、引枕用的全都是苏绣，触手细腻软滑，完全不会摩擦肌肤。
萧合环暗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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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被常曦看出来了，萧合环少见的脸色发红，犹豫了片刻，才道：“那也好吧，你把要带的东西提前一天送到我那里去，到了洗三礼的日子，我去走一趟就是了。”
常曦强忍着笑意吩咐丫鬟：“把东西清点了，明儿就送到三奶奶住的饮清居去，可别忘了。”
正经事办完了，萧合环也不好意思继续坐下去，简单问了问常曦的身子，说了几句闲话，就告了辞。
晚间何沐阳回来，常曦把常昭生女的喜讯也告诉了他。
何沐阳一听就笑了：“正好到时候我休沐，我也一起去。
“等满月酒咱们再过去吧。”常曦把萧合环会“替”自己过去一事说了。
何沐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妻子和三弟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进府这么多年，三弟妹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也从来没有什么知交好友上门来探望，如今竟然······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常曦已经让人热了饭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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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沐阳大口吃着饭，心里却想着三弟妹这也算是为妻子分忧了，自己也该表示一下谢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