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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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父很生气，马上让人去报官，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很快，袁家手上的几两碎银子就用光了。
那个高升客栈的掌柜的笑面如佛，说出来的话却难听得很：“您几位要是住不起店，就去城郊的破庙对付对付吧，咱们这儿向来只收现银，从来没有打白条的规矩！看你们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袁家的包袱被一股脑扔到了大街上，洒了一地。
袁禛一咬牙，决定再去常府求见，想要赖在常家住几天。
反正自己跟六小姐还没正式退亲······就让全济州的人都睁眼看看，他常家是怎么样对待姻亲的！
谁知刚走出几步，就被一伙衙差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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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府上丢了些东西，你这位公子最近往人家跑得勤，恐怕就是他顺手牵羊夹带了去，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分明是诬陷！
“你们有什么证据？”袁父大声申辩，却发现儿子已经被衙差拖住。
“你们看，这是什么？”一个眼尖的衙差叫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在袁家散落的行李中，赫然露出一个白玉壶的壶嘴。
领头的衙差走过去一看，厉声喝道：“这不正是常大人书房里丢的东西吗？好你个小贼，人赃俱获了还敢抵赖！”说着就一摆手：“快把他带走！”
袁禛暗叫不好！
“这不是我儿偷的！你们血口喷人！”袁母哭着去打衙差的手，想让他们放开抓在儿子胳膊上的手。
“您也别跟我们为难了。”领头的对袁母倒是很客气：“要是真不是他偷的，查清了自然还他清白。”
听着这话，袁禛的冷汗涔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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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那常子卫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干出这样的事，自己这才有恃无恐，想要弄坏常曦的名声，让常家不得不把女儿嫁给他，谁知道······
由不得他多想，衙差们已经连拉带拽把他带走了。
一连几天，牢房里连一点风声都没有，袁禛是死是活一概不知。
这下袁家彻底没了脾气，袁父只得亲自上门致歉，又替儿子退还了常曦的八字，在退婚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袁禛到了五日后才被放出来，袁父袁母领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儿子，灰溜溜回了嘉定。
“真是便宜了这个东西！”紫英尤不解恨。
常曦却想着那个看着柔柔弱弱，眼神里却透着精明算计的绣儿姑娘，觉得十分有趣。
他袁禛的好日子，只怕还在后头呢！
常家不知道的是，袁家出了济州还不到十日，就在路上遇到了一伙宵小，所有值钱的行李衣裳全被抢劫一空，几个家仆也躲的躲，逃的逃，袁父无法，只能在沿途的破庙里存身。仟千仦哾
倒还真应了当初客栈掌柜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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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禛本就有伤，路上休息不好，又没有药，好得就更慢了，一家三口几乎是一路乞讨着回了嘉定，而袁禛也从此瘸了一条腿，脸上也破了几处，再不复以前的俊朗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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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常晗的婚事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杨家依旧十分殷勤，杨公子更是时常上门来拜访常子卫，对他万分恭敬。
常子卫心中大慰，对这个准女婿也是十分看重。
常晗的婚期定在明年的八月，常子卫拿出了跟常昭出阁时一样多的银子，吩咐孙氏一定要好生替她备办嫁妆。
整整一万两！这在当地绝对是一笔巨款了。考虑到夫家的门楣，常家决定只用五千两银子将用来采买嫁妆，剩下的钱都会补给常晗，作为压箱钱。
官窑的瓷器、江宁的丝绸······这些东西都要到南方去采买，孙氏让胡妈妈好生盯着。
没多久，常家花五千两银子嫁女儿的事就传了出去。一时间，上门来恭贺的人络绎不绝，纷纷赞杨公子和常晗是天作之合。也有人想起了刚刚离开济州不久的袁家人来，暗地里笑话他们福薄，娶不到常家的闺女。
很快，又有几户人家上门，想要给常曦说媒。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贪图她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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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兴趣缺缺。她知道父亲心里都有数，也就没有多问，而是把心思都放在了点心铺子上。
新换的掌柜是常家老铺子的二掌柜，为人很老实，就是反应慢些，做事也很保守。常曦还按照原来给卢掌柜的待遇，给他三成的分红，他做得勤勤勉勉，这么长时间了，一直也没出什么乱子。
只是她发现，每当糕点品类增加时，店里的业绩都会有一段时间的下滑，要过个把月才会渐渐好起来。
看来是人员管理上出了问题。
于是常曦跟他仔细讨论如何安排点心师傅，如何预估高峰时的出货量，并将那些卖的不好的糕点渐渐淘汰，不再售卖······慢慢的，店里的点心数量始终维持在二、三十样，效率也高了起来。
这种一步一步靠近目标的感觉，让常曦非常踏实。
家里，五奶奶的肚子已经显出来了，常晖紧张得不得了，这也不让动，那也不许去的，把个五奶奶拘得直冒火，赌气偏不听他的，闲的没事就到常曦屋里坐着。
常曦的屋里已经不敢点香了，怕熏着五奶奶，姑嫂两个就坐在靠窗的大炕上，剪着各样的窗花，一边说些闲话儿。
“今年的雪真大！”五奶奶看了眼窗外飘着的鹅毛大雪，笑了：“来年又能有个好收成了。”
常曦穿着浅金绣青色万字纹的妆花短袄，青色的素面湘裙，看着大雪微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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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管理着一部分的税赋工作，百姓的日子好过了，父亲的业绩也会更好看一些。
“五奶奶的手真是巧！”玉露拿着装彩纸的小竹筐站在一旁，十分惊叹。
五奶奶笑道：“这是我母亲教的。记得小时候，我父亲在外地当官，只有过年才得回来，母亲就会领着我，剪出各式各样的吉祥图样来，贴在窗户上，每次父亲回来，看见家里到处喜气洋洋的，就会特别高兴······”
那一定是非常温馨快乐的场景。
常曦听着，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五奶奶说着话，手上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不一会儿，一对喜鹊登枝的窗花就剪好了。
“真漂亮！”小丫鬟们纷纷凑过来看，屋里的气氛非常欢快。
骊珠就拿起一个剪坏了的“福寿双全”图案看了看，笑道：“五奶奶，您把这个赏了我吧。我也贴一贴，沾沾您的喜气。”
“那个不好看，等我再给你剪个好的！”五奶奶的兴头十足。
采菲、玉露等人也拉着她的衣袖，凑趣道：“我们也要！您可不能偏心啊！”像一群伸着小嘴，嗷嗷待哺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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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都有！”五奶奶大手一挥。
常曦却怕她累着，不肯让她剪那么多。
“今儿高兴，给她们每人一对儿，又不多给，你怕什么？”五奶奶说着就动起手来。
小丫鬟们都欢呼起来。
常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手里的一张“和合二仙”却不小心给弄断了。
她放下剪刀，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窗台上供着盛放的腊梅，红瓣黄蕊，枝条肆意伸展着，暗香浮动，让人看着心情都舒畅起来。
“姐姐这里好热闹！”常晴穿着一件大红撒花斜襟小袄，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五奶奶笑道：“看我们剪的窗花。”
常晴就挤在常曦身边坐下来，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稀罕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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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就笑问她：“你这时候来做什么？”
“瞧我，把正事倒给忘了。”常晴从喜鹊手里接过了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是二三十个五颜六色的小荷包。
这是过年时给大伙儿抓福包用的。
“倒难为你想着！”五奶奶接过去看了看，又说笑了几句。
白露一撩帘子进来了。
“五奶奶、六小姐、七小姐。老爷回来了，跟太太、五爷一起在正屋坐着，叫大家快过去呢！”
众人热热闹闹地往前头去了。
屋里，常子卫正跟常晖说着京都的事，见她们来了，就打住了话题：“都坐吧！”
常晖连忙起身扶了五奶奶坐下。
常子卫笑道：“叫你们来也不为别的，咱们今年要回京都去过年。你们都提前准备准备，后天就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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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众人都高兴起来。
往年她们都在济州过年，虽然安逸自在，却也少了几分过年的味道。
正好还能回去看看二姐的孩子！
这下，常家又忙乱了起来，丫鬟们纷纷打点自己最好的衣裳首饰，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京都。
常晗却有些提不起兴致。
“天寒地冻的，又折腾什么？”她在屋里嘟囔着。
秋叶连忙低头去收拾桌上的杯碟，假装没有听见。
一旁的韩妈妈就笑道：“这倒奇了，往年您是最惦记着京都的，怎么今年倒懒怠去了？”
常晗没有回答她的话，正巧有小丫鬟拿了要带的几件冬衣，她胡乱看了看，就点头让丫鬟下去了。
“您看要不要给二小姐带些东西去？”韩妈妈小心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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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晗点了点头：“妈妈去准备吧！”说着就让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