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奉天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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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真是胡闹！”常晖的脸色也不好看：“原以为她年纪大了，行事也能收敛些，怎么越大越不让人省心？”
话虽如此，若是真的撇下了她，只带她两个妹妹出门，还不知她又要闹得怎么样，哭得怎么样呢！到时候扰得家宅不宁，更麻烦。
况且，丈夫和五小姐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有些话，丈夫说得，自己却说不得。
五奶奶只好安慰着他：“爹已经惩戒了五妹，她也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比之前好了很多。我看，您还是再劝劝爹，让我们把五妹也带了去吧！不然她孤零零的在家里，也太可怜了些。”
常晖没有说话，第二天却还是跟常子卫求了情。
常子卫看着儿子稳重的面容，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下去，意思是同意了。
五奶奶顿时来了精神，忙着打点东西、采买土产，每天忙得团团转。
常曦则在屋里安排跟她同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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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出远门的机会实在难得，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常曦，希望自己能被带上。
白露和蕙纹两个却站在旁边，微笑着不说话。
看着白露老实的面庞，常曦觉得很欣慰。
昨天，她和蕙纹一起来找常曦，主动要求留在家里：“屋子里不能没人照看，我不能在大事上帮小姐分忧，这点子小事还是可以做好的。”
蕙纹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我也愿意留下，跟白露姐姐作个伴，一起等小姐回来。”
白露虽然不够机敏，可这么多年下来，她还是努力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屋里的炭火还在“哔啵”作响，常曦回过神来，开始交代：“这次是去别人家做客，说话、行事半点儿也错不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半夏、月绫、紫英三个跟我过去，其他人分作两班，由余妈妈领着看屋子、监督洒扫、照管烛火，等我回来了，一定给你们带好东西。”
这次是很多人一起出行，护院众多，又是走的官道，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常曦并没有带采葑和采菲两个。她们从小在乡屯间长大，对于所谓的北国风光也没有那么在意，吃饱穿暖才最要紧，因此对于常曦的安排丝毫没有异议。
其余的小丫鬟们虽然心里羡慕，可也明白小姐的话在理。万一到了那边，再有个行差踏错的，丢的可是整个常家的脸，因此都没有什么怨言，只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当差，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才能轮到自己。
一切准备就绪，在一个晴朗的清晨，众人穿着厚厚的大毛衣裳，在常子卫夫妇的目送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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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们刚上路没几天，京都就有人来了，竟然是常明和常昀两口子。
听说常晖跟媳妇走亲戚去了，两人都难掩失望：“五弟匆忙离京，我们都没来得及好好告个别，如今家里事情少，原想着我们过来一趟，兄弟们也好聚一聚······”
常子卫也觉得遗憾，不由得抱怨：“你们要来，怎么也不提前写信打个招呼？”
常明的眼神微微一暗，低下头去。
常子卫想到了一种可能，有些不敢确信地问：“你们在京都时，难道也没有经常往来走动？”
看着两人黯然的表情，常子卫全明白了。
儿子还在为当初周家的事而耿耿于怀呢！
他忍不住扶额。
想不到儿子的性子竟然这么犟，到底是随了谁啊？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还是孙氏提醒了一声：“先安排两个侄儿在家里住下再说吧，反正晖儿他们也去不了太久，再有二十来天也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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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常子卫马上道：“你们索性在这里等等，难得过来一趟，这几天就在济州城里到处逛一逛吧！”
常明也是这个意思。
这两年，两家虽然同在京都，可常晖对他们一家都疏离客气了许多，并且每次去看了周家弟弟后，这种情绪就会更明显一些。
他们很无奈。
当初，母亲以死相逼，不许他二人踏出房门一步，弟弟打了包袱从后墙翻出去，却被护院发现。母亲连片刻都没迟疑，一头就碰在了正屋外的漆柱上，当场血流不止。
弟弟吓得慌了。
父亲也不做表态，只是让他们先回去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常晖独自出城的消息。
再后来，一切都来得太快，他们来不及做事，周家就已经家破人亡，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就更没有脸去看周知洵了。
原想着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谁曾想五弟接了三叔父的信，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自己来了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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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连父亲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要不是自己反复劝说，父亲只怕都不会让他们来济州。他担心提前来信，常晖又会找借口避而不见，这才直接领着妻子和弟弟一家过来了。
谁成想，偏偏碰上了五弟出门。
虽然心里很尴尬，可他决定这次一定要等到人回来，决不能再无功而返，否则······他们和三房，只怕就要从此疏远下去了。qqxδnew
主意一定，他就朝常子卫深深行礼：“一切就仰仗三叔父了！”
这一切的一切，常晖等人自然完全不知情，此时的他们正乘着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去奉天城的路上。
倒不是他们故意在路上耽误时间。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复，土地一化一冻，反而更难走了，常家姐妹三人倒还无所谓，只是五奶奶许久不见家人，心中很着急，却也没法子，刚几天的功夫，嘴角就长了个泡。
“按现在的脚程，再有一二天就该到了。”常晖笑道：“你放宽心就是了，别急得气色都不好了，叫岳父岳母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五奶奶闻言就横了丈夫一眼，一扭头钻进马车里了。
众人在镇子里吃了顿便饭，继续启程，很快就上了官道，一路平坦，马车走得飞快，终于在第二日的下午赶到了五奶奶的家里。
五奶奶娘家姓陈，陈父陈母早就在家里等了几天，如今终于见到面，不禁都红了眼睛，陈母更是拉着女儿的手，不住地问长问短。陈父则出面招呼了常晖一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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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晖连忙向岳父行了跪拜大礼：“我们来迟了，让岳父大人挂心了！”
女婿的姿态放得这样低，陈父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些：“快起来吧，地上凉。”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常家姐妹身上：“这几位是······”
陈母这时也从见到女儿的喜悦中缓过来几分，闻言忙道：“是常家的几位小姐吧！真是怠慢了，快请上坐。”说着又抱怨常父：“女婿的信里说了，会带着家人一起来看我们的，老爷怎么就忘了？”
“瞧我这记性，怪我！”陈父笑道：“快请小姐们落座，把前儿新买的好茶拿来。”
常曦心知她们一家人久别重逢，一定有许多话说，于是朝常晖使了个眼色，常晖会意，忙道：“外头还有不少东西，我去看着他们卸车，妹妹们也带了些礼物过来，不如跟我一起过去吧。”
陈父看向常晖的目光中就更添了几丝满意。
待常家兄妹出来后，陈母拉着女儿的手，哭道：“你嫁了个这么体贴的夫婿，我和你爹也好放心了！”
五奶奶再也忍不住了，母女俩抱头痛哭起来。
陈家的管家也是个有眼色的，哪里真能让姑爷和小姐们出去看着卸车？一出门就把他们往花厅里引，又派人端上了茶果，又派了人去卸东西，又按照老爷的吩咐，亲自去请公子小姐们出来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