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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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一个卖贝壳制品的小摊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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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菲好奇地拿起一个五颜六色的贝壳风铃，问道：“贝壳还有绿色和粉色的？”
那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婶，闻言大声笑了起来：“你这姑娘，一看就不是我们本地人。这些贝壳都是我拿花草汁液染的，要是真有这些颜色，早被那些有钱人花高价买走了，哪还轮得到我这来卖？”
回答得十分的实诚。
常曦对她的好感大增，在摊铺上看了许久，最后挑了一对洁白的贝壳头花，采葑和采菲则是一人买了一对浅紫色的耳坠子。
再往前走了几步，就见到一家叫“聚芳楼”的香店，常曦自然也要进去看看的。
店里的成品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可有一种往脸上涂的香粉，却是质地不凡，推开后微微闪着珠光，采葑两姐妹看得啧啧称奇。
“这里面可是加了上等的珍珠粉和贝粉，是最能养颜的。”店伙计殷勤地介绍道。
常曦一口气买了二十盒，把店主高兴得不得了，亲自送了她们出店门。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几人回到岸边，重新上了船。
半夏早就回了船上，常曦回屋换了外衣裳，半夏就上前道：“太太和白露的情况都不好，必须留在这边修养，我特意问了给太太把脉的大夫，大夫说太太只是月信不调，根本就没有什么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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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才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好好的，怎么会月信不调？
半夏像是看出她的疑虑，悄声道：“大夫还说，太太的身子像是常年服药的样子，具体是什么药，他就不知道了。”
一听见这话，常曦顿时觉得又头痛起来。
这个孙氏，到底在搞什么？难道连“是药三分毒”的道理都不知道？
半夏打量着她的神色，问道：“您看这事，我们要告诉老爷一声吗？”
常曦冷笑道：“不必了！她自己愿意糟践自己的身子，与我们什么相干？由得她去！”
半夏也不再劝，服侍着常曦卸了钗环，就看见常晴“蹬蹬蹬”地跑过来了。
“六姐，你看这是什么？”
她高举的手里，拎着一小袋茶褐色的细粉。
常曦笑道：“这不是茶面子吗？你在哪里买到的？我刚才也出去逛了，倒是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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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晴一听这话，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嘟着嘴抱怨道：“你怎么什么都认识？”
见她一副被扫了兴的样子，常曦觉得十分有趣，便笑道：“这是要给我的吗？多谢你了。”说着就让半夏把刚买的香粉拿出来几盒，递给了常晴。
常晴接过来，直接就揣进了兜里，忽然她的眼睛一亮，拍手道：“我再去拿给父亲看看！他从来不吃点心，一定不认得这个。”说着就跑出去了。
常曦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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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在宽广的运河上一路向东北方向行驶着，她们到济州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济州位于山东的西南部分，气候温暖湿润。
当年先帝在时，黄河大决堤，许多支流水位暴涨，淹没村庄农田无数，济州却由于地势较高，免受水害之苦，故先帝下旨，于当地设济宁府，意为“获济水之宁”。
众人乘着平头马车，来到了济州城门外，早有几名穿着青色官服的官员在城门口迎接。
“常大人一路上辛苦了！”几位官员都向常子卫行了礼，就有一位剑眉大眼、身量高大的官员站了出来，给众人互相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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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们都是当地的州同知和判官。
“今日泰安知府恰好来济州探访，知府大人上午正陪着，上午恐怕不得闲，听说您已经在城里买了宅子，不如先去府邸安顿下来，下午再去拜见吧。”那位剑眉大眼的官员叫黎户，他的声音洪亮，常曦等人虽然在马车里，却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常子卫是新到任的，自然从善如流地听从他们的安排，十分谦逊地拱手道谢：“有劳了！”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城中。
走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马车在一个三进的宅院大门前停下了。
虽说是三进，可宅子的大小比在京都帽儿胡同的四进宅子还要宽敞一些，后院不仅有一座花园子，还有个青石砌成的大池塘，池水纵深，水中红鲤摆尾，岸边嫩柳垂绦，景色十分清幽。
一位同是知州的中年官员就忍不住开口道：“还是常大人家资丰厚，刚刚到任就能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不像我，家里贫寒，干了十几年，还只能住在城边的二进小房子里。”语气中颇有些酸意。
黎户就看了那人一眼，转身对常子卫拱手道：“大人舟车劳顿，一定疲累了，我们就先回去，下午再来请您去府衙拜见。”说着，他又笑道：“幸亏您住得离衙门近，省得我还要跑两头了。”
刚才暗讽常子卫住宅太大的官员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常子卫心中十分讶异。
就算再如何不满，也不至于当着自己这个新人的面就针锋相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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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笑呵呵地朝着他们行礼，道：“有劳众位大人拖步了，改日有空，定会请大家来府上坐坐，还望大人们不要嫌弃。”
常子卫亲自送了同僚们出府，她们一众女眷人早已经累得七荤八素，五奶奶忙让她们姐妹都去厅里坐坐，又赶着派人收拾住处，好在房子是新的，家具等物一应俱全，只要换上各人惯用的铺盖帐幔，就可以对付着先休息了。
常曦躺在黑漆架子床上，久违的睡了一个踏实觉，不过了多久，才听见耳边隐约传来说话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屋子里暗暗的，竟然已到了傍晚。
她小小的赖了一会儿床，才起身下床。外间的人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了，原来是余妈妈。
“小姐，您可算醒了。”余妈妈忙叫玉露进来把灯点上。
她自己手里正端着个黑漆红底托盘，里面摆着两碗细粥和各色小菜。
常曦一整天只吃了一顿早饭，此时一闻到热粥的香味，她顿时觉得肚子饿了起来。
她穿着嫩黄色睡鞋，径直走到黑漆小圆桌前坐下，就着小菜把两碗粥都喝光了。
“五奶奶在做什么呢？”她放下碗问道。
余妈妈忙道：“五奶奶一直没休息，这时候正在偏厅里，看着人开箱子，查对带过来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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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连忙穿上衣裳，到偏厅里接替五奶奶。
五奶奶也没有可跟她客气，跟她交代清楚进度，就回房歇息去了。剩下的箱笼已经不多，常曦和管事娘子们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东西盘点清楚了，一件也不少，这才吩咐了登记入库。做完了事，各人都回房去歇息，一宿无话。
常曦有着长时间练武的底子，身体比一般的女子强健得多，歇了一宿就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第二天，她起床洗漱后，她让月绫给她随意挽了个纂儿，换了一身家常的净面杭绸褙子、月白色挑线裙，坐在炕桌前吃早饭。
粥是咸甜二色，咸的是山药瘦肉，甜的是牛乳麦糖，小菜是酱茄条、青芥菜、糟鹅掌、熏火腿，还有一碟子红豆卷、一碟子拳头大的包子。
常曦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是荠菜馅的。
这应该是府里新来的北方厨娘的手艺吧！
常曦连吃了两个，觉得十分爽口。
吃过饭，她就来到了偏厅，只见五奶奶正端坐在那里，等着时辰一到，管事娘子们就要进来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