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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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势力深厚，若是和孙家联手，一起给孙氏做靠山，那常曦可就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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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从未听说这两家有什么往来。在她的印象里，前世周知洵根本就没来过她们家。
况且，他不过是一个小辈，就算是有人听到了什么风声，想给孙氏撑腰，也不会派了他来才是。
常曦决定试探一番。于是她叹气道：“周世兄说的有道理，不过有些事，你有所不知······我们太太秉性柔弱，生下八妹后，身子一直有些不痛快，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得不多承担一些，也好替长辈分忧啊。”
这话倒也是正理！
周知洵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你家里还有这许多姐妹，何不让她们也出面一齐料理？你也可以少操些心了。”
说着，他又补充道：“要是你不方便去开这个口，我就去跟晖表兄提一提，让他出面帮你争取，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这样的妥帖细心······
常曦不由得露出微笑。
听他刚才的回答，他应该不是来帮孙氏的。否则，一听到“孙氏身子不好”的消息，最先想的应该是怎么治好她的病才对，而不是像他这样，不怎么放在心上。
说起来，自从这次周知洵来了她们家里，他的行止就有些不同往常，完全没有了从前那种温润但自信挥洒的态度，变得有些遮遮掩掩起来，偶尔还会弄出些不合常理的事情来，让她们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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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过去的一年，在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改变？
既然和孙氏无关，常曦就懒得再继续猜下去了，索性直接问他：“你好像很不希望管着家里的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周知洵被她突然单刀直入的问话搞得一怔，张口想要回答，却又犯起难来。
这话怎么说呢？
难不成直接告诉她：“我舍不得看见你这么辛苦？”m
肯定不行！
若是自己真的胆敢说出这种话，恐怕对面的少女立刻就会把他当成那等轻浮、油滑的登徒子，粉面带煞地派家丁把他打出府去了！
不对！听说她还有个武艺师父，专门跟师父学过功夫的，说不定都不用叫别人，她自己就直接动手了！
可是不这么说，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顿时觉得自己进退维谷，处境比从前在家时，被逼着学习策论、制艺时还要难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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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忽然前方走近几个人来。
原来是常晴叫了常晗和她的丫鬟们过来了。
“晗表妹、晴表妹！”周知洵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对她们行了一礼，上前走了几步，笑道：“真是巧，在这里碰到你们了！你们最近可好？昭表姐正在她自己屋里呢，你们快去看看她吧！”
他一句接着一句，态度比平时热络了许多。
常晗则暗暗后悔。
早知道一大早就会碰到他，自己就该穿那身新做的鲜亮衣裳，再好好地梳个头的。
不过到这时候，后悔也晚了，她便巧笑倩兮地走上前来，俏皮地眨着眼睛道：“周表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可吃过早饭了没有？”
一旁的常晴已经等不得了，忙拉着她道胳膊道：“咱们快进去看二姐吧！再耽误一会儿，她的衣服就该换完了！”
常晗气得咬牙，却不好当着周知洵的面儿发作，只得被强拉着走了。
周知洵就转头跟常曦笑道：“我这么久没有回去，晖表兄找不到我该着急了，我先走了，告辞。”说着，也不等常曦再说什么，就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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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常曦揉着额头，又折回了常昭屋里。
常昭已经梳好了头，正要穿上嫁衣，众姐妹便一直围着她东看西看的，大太太笑着戒恃了几次才h好一些。
到了正午，大奶奶等人和常家姐妹陪着常昭吃了饭，又说了一会子话，转眼到了申初，就听见外面隐隐传来喧嚣声。
“花轿到正门了！”
常昭攥着帕子的手顿时一紧。
一听见这话，常晴就先跳下地来，笑着跑出去了：“我先替你们去看看！”
众人都看着她的背影直笑。
过了片刻，常晗也款款起身：“我也去看看！”
常曦见过这位二姐夫很多次，所以并不像其他人那么好奇，她四平八稳地坐在屋里，陪常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家常闲话，好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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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到屋子后面新栽的几棵李子树时，就听到常昭突然蹦出来一句：“以后，她们就托付给你了！”
常曦一怔。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很大的喧哗声，常晴小跑着回来了，眼睛亮晶晶的：“二姐夫可真好，瞧他给我的大红包！”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把红包一抿，原来竟然是两个！
“这个是给你的！”她说着就把红包往常曦手里一塞，又大叫着跑出去了：“等等我！我也要看二姐夫敬茶！”
常曦低下头，看着被捏出一个淡淡拇指印的红包，心中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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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世子在正厅给常子卫夫妻敬过茶，他们二人又分别嘱咐了几句，就有人把世子引到一旁与常家众人见礼。
礼已毕，马上有人来报了常昭，于是常昭盖上了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在全福太太的搀扶下走上花轿。常晖作为兄长，也要过去送嫁。
为了彰显新娘子的体面，花轿还会先在城中绕一圈，再抬进男方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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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府里，听着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远去，常曦十分感慨。
这件事还是走上了跟前世一样的轨迹。
她长舒了一口气。
在她们身后，常子卫还在望着喜轿远去的方向，神情复杂，好像一瞬间就苍老了五岁。
察觉到常子卫的情绪很低落，常晴想了想，就上前挽了他的胳膊：“父亲！您都好久没陪我们出去玩了，下次休沐的时候，咱们再去京郊的庄子住两天，我给您捉鱼、挖野菜吃，您说好不好？”
“是啊！”常曦也笑道：“上次我们还在小院里中了几棵果树，过了一年了，也不知道长高了多少，您就陪我们去看看吧！”
看着眼前俏皮可喜的两个女儿，常子卫心中大慰，他哽着声音笑道：“好啊！正好这阵子翰林院里不忙，等你们二姐回了门，我就去请几天假，咱们全家好好地去田庄上住两天！”
清脆的说笑声在院子里响起，场面热闹而温馨······
在布置得花团锦簇的常府正厅里，孙氏坐在铺着大红椅搭的太师椅上，绞着帕子的手，指尖微微发白。
女儿成亲，老爷作为长辈，理应留在正厅里才是，哪有到门口相送，把正经太太撇在屋里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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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觉得委屈。
一旁的常晗正乖巧地坐在下首，给孙氏捶腿：“太太为姐姐的事忙活了这么多天，真是辛苦了！”
孙氏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心里冒火。
怎么？连她也敢来嘲讽自己了？
孙氏低下头，仔细打量了她两眼。
常晗挽着平时常梳的螺髻，也不见盛妆，一双美丽的杏眼正盯着自己，神色间隐隐带着几分讨好。
孙氏心中一动。
她伸出手，轻轻把常晗落在脸颊旁的发丝挽到耳后，温声道：“难为你有这份孝心！说起来，你们这姐妹几个里，要论样貌，就只你数尖儿，你姐姐已经有了好归宿，我私心里想着，你以后也不能弱了她才是啊！”
常晗心里大喜，笑容不自觉地就露在脸上。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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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了然一笑，心里暗暗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