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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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见这话，二人连忙站了起来。
怎么这么早就发作了？
大奶奶是经过这些事的，此时丝毫不见慌乱，沉声指挥着众人：“你叫稳婆过去守着太太；你去上房看着，让她们别急着挪动，等太太疼的好些了，再抬进产房里；你去找太太身边的落霞，让她把柜里收着的剪刀、白布和烈酒都找出来备用；你去厨房盯着灶上赶紧烧热水，越多越好！”
众人忙答应着，各自去了。
她又转头吩咐蕙纹：“你去告诉太太身边的胡妈妈，叫她自己动手，煮几碗红糖鸡蛋，待会儿好给太太吃，补补气力。”蕙纹连忙点头。
大奶奶又对常曦说：“我先过去看看，你回屋换身衣裳再来。你们太太是头胎生产，生一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穿着这个去，叫人看着不雅！”
常曦想着这话有理，忙进屋换了一套家常衣裳，等她赶到产房外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看着姗姗来迟的常曦，胡妈妈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现在怎么样了？”常曦忙问道，眼睛看向出来传话的稳婆，自有一股卓然气度，让人不敢逼视。
那稳婆忙赔笑道：“不妨事的，太太才刚刚发作，已经太近产房了，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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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常曦放下心来，又吩咐稳婆每隔一刻钟就派人来回话。
一转眼，几个时辰过去了，孙氏那边还没有一点儿要生产的动静，眼看着要到正午了，常曦便叫人去厨房传话，给大奶奶等人准备些简单的饭食。
听了这话，胡妈妈气得额角的青筋直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饭！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一扭身进了产房。
床上躺着的孙氏已是汗流如雨，脸色更加白得吓人，此时她正在死命拽着床顶垂下来的用来借力的布绳，艰难地痛呼着，声音无比嘶哑······
胡妈妈的眼泪唰唰地落了下来。
她一把握住孙氏的手：“小姐别怕！有胡妈妈在！胡妈妈在这里陪着您！”她一着急，又忘了自己应该称呼孙氏为太太。
已有小丫头端来了一大碗红糖鸡蛋，胡妈妈忙接过来要服侍孙氏吃，无奈孙氏一直死咬着牙关，她一口也喂不进去。
胡妈妈见状，哭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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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嫂子，你也太多心了！”一旁的两个稳婆见胡妈妈占着地方又帮不上忙，早就不耐烦了，又见她杵在床前哭个没完，索性上前拉她出去：“常三太太福大命大，还有我们几个在这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忙活了半天也累了，快上外边歇会儿去吧。只管在这儿哭起来，反倒招得太太心里不好受！”
两个人半劝半架地把她弄出去了。
天色渐渐晚了，常晴年纪最小，在这捱了一天，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常晗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大奶奶见状忙道：“有我在这就行了，你们几个都先回去歇歇，晚上再来。”
“还是我留下吧！”常昭忙道：“等太太要生了时，我们再叫大嫂过来！”
正说着，就听见外间有人传话：“大太太和四奶奶来了！”
“我们今天出了趟门，晚上回家了才接着信儿，急着就过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众人一见面，免不了又问起孙氏的情况，听说孙氏还没有生下来，大奶奶又已经在这守了一天，四奶奶连忙让她也回去歇歇，自己来替她守着。
大奶奶没有再推辞，众人各自回屋去，胡乱梳洗歇息一阵，到了晚饭时分又赶来替换大太太和四奶奶，正巧碰上常子卫也回府了。
“怎么？太太还没有动静吗？”他一进门就急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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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婆说快了！”大奶奶忙起身回答。
常子卫看见大太太在屋里，忙行礼道谢：“有劳大嫂拖步了！”大太太忙摆手笑道：“一家人，说什么有劳不有劳的，岂不见外？三叔只管回去歇着，这儿有我呢！”
一屋子都是女眷，常子卫也不好在这多逗留，只得去了书房里等消息。
产房里，孙氏的喊声越来越微弱了······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胡妈妈捂着嘴又哭起来。
众人也无心去管她，都一语不发地干等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才终于听见产房里传出一阵喧哗声：“生了！生了！”
随着一记清脆的巴掌响，一阵婴孩的啼哭声终于清晰地传了出来。
“太好了！太太终于生了！”常晴高兴地跳了起来：“我要先抱弟弟！谁也不许和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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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脸上也都露出欢容。
又过了片刻，两个稳婆才互相推让着过来行礼：“恭喜恭喜！常三太太生下一位千金，母女平安。”
千金？
屋里的气氛先是一滞，随后才响起了仆妇们此起彼伏的恭贺声。
怎么会这样的？
听见稳婆的话，常曦非常惊讶。
前世，孙氏的头胎明明生了个儿子的！她也是凭着这个儿子，在常家彻底站稳了脚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消息，同样呆住了的还有产房里几近虚脱的孙氏。
“女儿？我生的是女儿？”她的目光涣散，满脸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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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妈妈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强笑着安慰她：“女儿也好，先生女，再生男！太太您还这么年轻，以后一定会儿女双全的！”
孙氏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她急声叫道：“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稳婆忙把清理干净的小婴儿抱过来给她看。
她一把拆开了婴儿的包被。
确实是女儿······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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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颓然地倒了下去。
“太太！您怎么了？”众人连忙大声喊她，又急忙吩咐叫大夫来瞧。
过了半晌，孙氏才疲惫地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胡妈妈留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渐次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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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众人都散出后，孙氏缓缓睁开了双眼，盯着胡妈妈的脸问：“老爷怎么说？”
胡妈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你直说就是了！”孙氏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
“老爷说’知道了‘。”
听到这个答案，孙氏呆了半晌，缓缓地闭上眼，眼角处有水光闪动······
“太太！您还会再有孩子的！身子要紧啊！”胡妈妈忙哭劝道。
孙氏却只是闭着眼不说话。
是啊！孩子还会再有的······
可到了那时候，家里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局面？
产后的虚弱感让她眼前阵阵眩晕，她再也支持不住，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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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两个稳婆都领到了丰厚的红包，喜滋滋地下去了。大奶奶还在主持着仆妇们收拾东西，常曦见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自己回了屋里，仔细想着这一世孙氏嫁过来的前因后果。
前世，常子卫根本没和吴家九小姐订过亲，直接就娶了孙氏进门。而这一世，因为自己重生后造成的种种影响，孙氏的进门时间晚了许多。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孙氏的儿子才变成了女儿？
常曦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女儿也好······省得又像前世一样，惯出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来，拖累全家！
常曦有些庆幸地想着。
孙氏生产的大事落定，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安稳稳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