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小的人儿啊,穷开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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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刘哥深刻。前几年受某区贾副区长贪污受贿被捕的连累，我表哥一夜回到新c国成立前，虽然他并未吐露给贾区长的半点好处，却还是被后来接任的常务副区长找茬搞破产了。据说是为了给那位常务副区长的兄弟铺路。”小万解释道。
“哦，利益集团总是随着当官的沉浮而重新洗牌，像红顶商人胡雪岩的遭遇。”我说。
“好像真是这样的。刘哥看问题好透彻哟。”
“我只能帮你说说看，以老板和我的交情，他不见得会听我的。”
“能提醒一下就很不错了，谢谢你！刘哥。”
凯旋门大酒店7楼，包间。
推门而入，很大的圆桌，只坐了三个人。
“芯片是集成电路上的主体元件，是灵魂一般的存在和地位；同时在电子产品中也承担着如同人的大脑一般的作用。所以电子产品必须要拥有芯片的支持，如若缺乏，则会变得形如废铁。
可实际上除了电子产品之外，还有国防、航天、化学和微电子技术等等领域也同样需要芯片技术的支持。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个国家必须掌握超前先进的芯片技术，只有这样才可能有机会站在世界科技发展的顶峰。”
一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35、6岁的男人正慷慨激昂。很是儒雅和大咖的凝重感。
“小刘来了啊，请坐在科学家羊博士身边，顺便把股份分配方案给他审阅。”苏总笑着说。
“好的，老板。”我走过去，挨着博士坐下，并递给了他一份文件袋。
“羊博士从桐际大学毕业后，怀揣科学报国的信念，远赴米国留学，获取了博士学位。2001年时他海归回国。听说主持嵌入式dSp芯片设计，主要研究领域包括超大规模集成电路设计和检测，微处理器系统结构和算法，数模混合电路设计和检测。”苏总不吝赞美。
“东海交通大学被他那份完美的亮点颇多的简历所吸引：毕业于米国得州大学奥斯汀分校，获取该校计算机工程的博士学位。
在米国摩托罗拉半导体总部任高级主任工程师，芯片设计经理，曾主持多项Soc系统集成芯片的新产品开发和重要项目管理，1999年和2000年连续两年获该公司“杰出成就奖”奖金及水晶奖座。
因此东海交通大学力邀羊博士参与\c国芯\的研发工作，并十分慷慨地将总设计师的头衔颁给了他，赋予了他很多的实际权力。这还不是全部，\长江学者\等非常多的五光十色的荣誉和漂亮头衔接踵而来，他可真的是名利加身了。”
苏总右边一位头发微微秃顶的45、6岁男人也褒奖有加。
“太崇拜了，科学家！”我为能认识这样杰出的人而欣喜若狂。
“好说，好说。”羊博士谦虚了一下，又低头看起了我的股份分配建议书。
“我听说谁掌握了芯片，谁就掌握了未来，对吗？”苏总问。
“是的！其实c国对芯片市场需求量极高，但无奈的是我国芯片自给严重不足。因为我国在芯片领域起步太晚了而且高度依赖别国进口，发达国家拥有c国难以匹敌的芯片技术。
基于以上种种情况，c国的高层科技人员和领导很早便意识到了芯片在c国电子行业等领域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没有芯片，c国科技飞不起来。
c国科技高层当然也曾制定过研发芯片的周密计划，不惜重金聘请国内外研发芯片的优秀科研专业人才，只为我们自己的“c国芯”出现，当然也期望从整体上拉动c国芯片制造业的崛起。”
中年男人侃侃而谈。
“小刘啊，这位是东海科研所的副所长吴大用老师，阿拉老朋友。”苏总等他发言完毕，淡淡地介绍。
“所长好！我叫刘大军，苏总公司财务经理，请多关照。”我站起来恭恭敬敬说。
“呵呵呵，彼此彼此，小刘经理比你们老板会说话。”吴所长夸赞。
“老家伙，你本来就是副职嘛！我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总也扳不正？”苏总眼睛一翻。
“哈哈，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吴大所长发展太全面了。”羊博士看完了方案，接茬。
“此话怎讲？”苏总来了兴趣。
“和当官的比，老吴科研水平最高；与科研人员拼，他当官潜力更足！”博士笑着解释。
“哈哈哈！老吴遇到对手了，以后还敢不敢在阿拉面前拽一些听不懂的科学名词了啊？”苏总乐无边了。
“哼！你好，取个名字叫跃进，还洋跃进。众所周知，芯片的研发分为：设计、制作、封装三个主要方面。其中，设计最难，也是c国最缺少的部分。
根据我的调查，羊博士在米国研究的方向是“集成电路测试技术”，压根儿就不是“集成电路设计”，这一点，从你的毕业论文《模拟和混合电路的故障模型和测试技术》就可以轻易看出。
但在给东海交大的简历中，你宣称自己担任的是半导体总部的高级主任工程师，从事芯片设计工作。然而，事实证明，你不过是摩托罗拉的一名“高级电子工程师”。”
吴所长笑着揭露。
“呵呵，你不明白“如何包装”更有价值吗？”羊博士冷笑一声。
“从“测试”变成“设计”，你成了抢手货。你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担任的是高级主任工程师，“高级电子工程师”变成了“高级主任工程师”，助手变成了老大，高明！”苏总也震惊了。
“不说这些了，比起互联网领域，更加烧钱的芯片并不是个好生意，可能烧到绝望也不见得能看到什么实际的成功。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大环境使然，这更像赌博的投资标的，才成了热门显学。当年，因为赌不起，流传至放弃了“技工贸”路线。但有人敢赌！那就是我！”
羊博士气宇轩昂。
“这我们完全相信，说说你的要求吧？”苏总有些着急。
“第一，先注册一家公司‘东海寒芯半导体科技有限公司’，你出资283.33万元，用作招人、装修公司和忽悠科研基金的打狗费，占公司总股本的28.33%，东海交大出资50万元，占公司股本5%。
我出资666.67万元，占公司股本66.67%，符合公司法绝对控股的规定，并且我一人说了算，不会惹出股权纠纷，这一点我完全同意小刘经理的建议。苏总手下无弱兵啊！”
羊博士高调地宣布。
“说说不同之处吧，我选的人我知道。”苏总看了看我，冷静地说。
“后面陆续注册的寒芯一号、二号、三号子公司。小刘经理缺乏米国的先进股权经验，我认为我先分别先占60%、20%和10%，再和母公司各个组成三家子公司，各自从事芯片设计、制作和封装。”羊博士继续安排。
“还有吗？”苏总又问。
“给吴所长、科技局白求远局长和市里大佬的干股从5、8、10变为3、6、9点，并且挂在你的名下；股东会前，由你征求他们的意见并代表他们行使权力；此外，你借给我666.67万元，验资后再还给你。”博士笑答。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但是，成交！”苏总咬咬牙。
“科技局白局长和市里大佬可不好搞定，通过我们科研所虽然也能拿到一笔研发基金，但是和东海市里申请的基金数额比起来，九牛一毛。”吴所长有些担心。
“看我的！”苏总拨打了一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一位大腹便便的58、9岁矮胖官员夹着moynat包，满头大汗、匆匆忙忙、一路小跑颠进了包间。
“苏总，我没迟到吧？”他哈赤着舌头，讨好般地笑问。
人类有时候很奇妙。自己创造出某种东西，回过头来就忘了，一转身就拜倒在这东西的脚下。比如货币，俗称钱。
有一段教科书式的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人与人如此，国与国这样，并且没有东西方文化差异。
“还行。老白啊，坐吧，位置早就给你预留好了。”苏总做个顺水人情。
“谢谢老弟。厚道！无怪乎江湖都赞誉遇见你是如鱼得水。”白局长诚惶诚恐，满眼感激地半个屁股坐在我旁边。
“是鱼得利吧？哈哈，苏总果然手眼通天。”吴所长很是羡慕。
“白局长是市里大佬那条线的亲信，阿拉那年被检察院和纪委追问行贿对象，进去了的贾副区长等人我一个都没说，被关了72小时。他和他身后的大佬不得给我几分救命的薄面啊！”苏总轻描淡写。
“各位领导，您们谈，我去车里等。”我知道后面是蝇蝇狗狗了，果断起身告辞。
“聪明人！苏总啊，我建议可以任命他为‘东海寒芯半导体科技有限公司’财务总监。”博士提议。
“我没意见，看老大怎么说吧。”苏总答。
第二天下午，苏总将我叫到他办公室，开门见山道：“小刘经理，我对不起你，本来想带着你沾沾科技发展的光，先富起来。可惜，大佬说你没经过考验，不同意你担任财务总监，而是选了他的情妇。”
“呵呵，没事。只是您和羊博士的股权结构，您实际上很吃亏的。”我提醒道。
“上千亿元的年产值，不亏。”
“一个科技博士不去研究科学，交叉控股、自己利益最大化和隐身股东权利保障比我都专业，您不觉得他成不了大事吗？”
“有东海交大、白局长、吴所长担保，我怕什么？再说了，国家研发基金到手后，羊博士说通过关联交易制造虚假利润，先分一部分红，再穷还能穷方丈？”
“唉，从我有限的十年公务员经历看，和当官的走得太近，有时候并不见得是好事。因为，你将面临站队、转线、重新挣表现等诸多麻烦。”
“哈哈，虽然商业驶入行政的快车道极易翻车，但是与自己含辛茹苦拼搏比起来，这毕竟是一眼十年啊！就算关几年，我也愿意。”
“您安心就好！”
三周后，苏总找到我办公室，怒气冲冲：“小刘，我不是怼你啊！你不错，水平也高，可你女朋友太不像话了！”
原来，这几天海享竟然和小万吵了好几架，还差评她不学无术。
“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评论同事呢？就算她不是我亲戚，也不能这样吧！”苏老板气不过。
“我回去批评任海享，叫她给小万道歉！”我一针见血。
心里特想把这种安稳的生活留住。虽然还有很多的问题没解决，但好歹我们暂时远离了贫困。
“不用了！你小刘是个好男人，我看任海享她不适合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苏老板数落道：“不是你，我们会要她？你让点工资给她，她还到处说自己能干，和你一样多。”
“那怎么办？”我知道无法挽回了，镇定下来。
“叫她走！你留下，我还是给你元。”苏老板下了决心。
“唉，本想把日子过成诗，时而简单，时而精致。不料日子却过成了歌，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那好吧，我回去和她商量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谢谢您的收留！”虽然有些失落，但我依然对着苏老板谢恩地一笑。
“唉，就凭你小刘被人开了还不忘恩，我交个底吧，大佬又发话了，不可妇人之仁，要我将你扫地出门，以绝后患。”苏总歉然。
“呵呵呵，没事，谢谢您的坦诚，我们都保重吧。”我反而如释重负，虽然这是我跻身上流社会最好的一次机会。
晚上回到集体宿舍，小万第一次用厌恶的表情看看我，招呼也不打就进了对过的房间，还把门关得山响。
回到房间，海享趴在床上哭。
我只好安慰她：“这个公司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就是，就是，什么人哪？任人唯亲！小万也不懂技术呀。”海享不哭了，大义凛然。
“是啊，是该离开了！”我把苏老板的决定告诉了她。
“他苏老板也是有眼无珠，才给你6000的工资！劳工，咱们一起辞职，气死他们，哼！一次走两个骨干，看他们不倒闭才怪！”
姑奶奶，别自视甚高好吗？貌似这个地球离了谁都会转动吧！
“对的，奏是奏是！”我苦笑着附和，想逢迎她，让她能接受永睿。
“呵呵，劳工，你真好！总是宠着我。”
“俺就这么个老婆，不宠你宠谁啊？”
第二天，海享去办完辞职手续，我则继续上班等待交接。怕苏老板反悔，我迅速办完了户口迁移。拿着宝峰区警署分局办的我的身份证和我们父子的户口簿，终于感到东海是自己的家了！
一周后交接完毕，走前，小万来送行，给了我一个红包，并说她表哥带话：“小刘经理，或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替我谢谢苏总！再见了，宝峰区！”我留恋地一笑。
小管发动了车子，把我们接到他们公司新买的别墅里。
由于时间仓促，当天晚上，我和海享谢绝了小管让出他有床的房间的好意，住在隔壁房间地板的席梦思床垫上。
想到不用交房租了，我和海享都不觉得辛苦。
从民航区离开到宝峰区，9个月后又回到民航区的樱花别墅，这是从终点回到起点吗？
杨子江在楼下办公，这小子厉害，在我们一个小区买了一套精装修的别墅，250万元。而且追到一个三流歌星，长得相当漂亮。
过了几天，海享的父亲生病住院，要开刀。看她焦急无助，就让子江从我账户上提出10万元，让她打回老家。
这小妞倒好，只给她爹汇了8万元，自己和杨子江的老婆去买了个驴包，花光了。算了，千金难买美人笑！
那天晚上，我和子江坐在办公别墅的阳台上看着星星，喝着茶，叼着烟，惬意地交谈着。
“没有人会为你的未来买单，你要么努力往上爬，要么烂在社会最底层的泥沼里。”子江假老练地教育我。
“我不敢休息，因为我没有存款；我不敢说累，因为我没有成就；我不敢偷懒，因为我还要生活。”
“千万不要把自己的软弱展现给别人看，千万不要把自己的狼狈述说给别人听。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觉得你可怜，只会觉得你没用。”
“但是这一刻，我只是在想，我成功了是什么样子？应该不比你差吧！”我不以为然。
“哈哈哈，你小子还很自信嘛，真有你的！”子江大笑。
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啊，天天就爱穷开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