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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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掉”这种话自然是玩笑，不谈水谷家的资产，以水谷唯的围棋天赋，光是教棋也会有不错的收入。她也只是开玩笑，她笑完后，拿过那字纸，和秀川一同收拾好书桌。
随后，又是例行的“一起刷牙”。
林秀川还记得，第一天一起刷牙，也就是他向水谷唯表白、两人确立情侣关系那天，他是带点恶趣味地替自己这女朋友刷牙。这种play，后来他俩也有再试过，期间免不了他的故作正经，以及少女的羞怯。
不过今天他没那样做，准确来说，他发现自己力量会失控后，便没有再那样做过。两人只是很正常地在盥洗室，一人一套牙具，对着镜子中的彼此，咧着嘴傻笑着，一起刷牙，边含糊不清地闲聊。
嘴里含着泡沫，一说话便将白色的星子喷到镜子上，这种行为很蠢，也只有热烈中的情侣，会不愿放弃任何与喜欢之人的倾诉机会，做出这种蠢事。
“说起来，我不如明天真的去找和美学习一下书道吧。我在想，或许以后我真的可以成为一名书法名家。”说完这句，林秀川看了眼镜子上喷到的白色泡沫，伸手擦了擦。
停下刷牙的动作，水谷唯想了想，赞同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然后她又提出建议，“不过，还是晚点在去请教和美吧。秀川现在的日常，其实应该很忙了。”
她咬住牙刷，口齿更加不清了，但话的大致内容还算能让人听明白。她腾出手，板着手指说道：“学业，围棋，足球，再加上秀川最近要开始修行武学，这些事情已经很多了。哦对了，还有这周开始，我们要给俊太补习。”
停下扳手指的动作，她继续刷牙，偏过头看向秀川，“还是一件事一件事来做吧，这种事情，不要操之过急比较好。”
林秀川没有立即回答，他往镜子上瞄了一眼，看到那上面，又多了几星白色的点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
他这会儿已换上了淡蓝色的小熊睡衣。这件睡衣，和水谷唯身上穿得那件淡粉色的是一整套。他的睡衣上，也有几点白色的泡沫。
这些泡沐，都是水谷唯刚才说话时，不小心喷出来的。
看着那些白色的泡沫，林秀川脑中难以自已地冒出一个念头。
……怎么办，好想舔掉……
转而，他赶紧摇摇头。
不行，过于变态了，再说，真想舔，我为什么不舔原装的呢……
嗯？这样好像更变态……
哎呀管他呢，男朋友想舔女朋友，物理意义上的舔，有什么变态！
一番纠结，他顿时觉得理直气壮起来，冲着镜子用力摇起头，打算把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
见秀川摇头，水谷唯误以为他不同意，忍不住皱眉道：“秀川不同意吗？可是，事情太多的话，可能会顾此失彼呀。”
闻言，林秀川连忙停止摇头，干咳一声，“咳，那个，我不是反对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哦对了，我刚头皮有点痒，这会儿刷牙腾不出手，便随便摇了下。”
随口扯了个谎，他有点尴尬。为了表明他说的是真的，他加快了刷牙的动作，飞快地拿着牙刷在嘴中横横竖竖地戳了几下，又飞快漱口。
刷完牙、漱完口，他装模做样地挠着头，有点尴尬地偏开视线，不太敢看水谷唯。
这一偏头，他无意中看了眼卫生间的窗外。
水谷家所在的居民区，房子都偏中型的院落设计，住宅位置彼此之间其实离得有些远。此刻已是夜深，透过窗外，仅能看到零星的灯光，和还算明亮的路灯，剩下的，仅是无边的黑暗。
……她……在那边吗……
脑中突兀地冒出这一念头，下一秒，他才意识到，莫名想到的那个人，是青木绘世。
他忽然发觉，他或许在白天时，就该当面对那女孩道谢。
他觉得虽说不知道觊觎接触过深渊的人的组织是什么，但青木绘世一直在保护他二人，这件事是很确定的。就算这种保护源于卡塔尔的任务，他感觉一码归一码，该道谢还是要道谢的。
所以，她应该在附近的哪家驻守吧……是这一家？还是这一家？或是……那一家？
他的目光，开始在窗外那些零星的灯光上来回游曳起来。
或许是他注视窗外的时间太久了，水谷唯那边也刷完了牙，见他目光只是看向窗外，不由得很是好奇。
“秀川，”走到男友身边，也看了会儿窗外的黑暗，她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转而看向身旁，“你在看什么呀？”
林秀川收回目光，看向小唯，沉默了会儿。
他有点冲动，想要把青木绘世的事情，告诉水谷唯。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做，既会让水谷唯担心，也违背了他对青木绘世的承诺。
但他还是想说点什么，他刚才看向窗外那会儿，又觉得仅仅是感谢，似乎太过干巴巴了，总得做点什么才好。而他有着女朋友，真要做点什么，可能不太方便，要找个合适的办法才行。
这会儿看了会儿一脸茫然的小唯，他忽然灵机一动。
“哎，对了，”他斟酌着说辞，“小唯，你……对绘世，是怎样的看法呢？”
水谷唯愣了下，她没料到男友会提出这样一个话题。她忽然想到，“当男友突然跟你提起另外一个女生时，你可要警惕了，说不定他就变心了”这句话。
这样的话，自然是裕子、和美，以及秀川刚提到的青木绘世悄悄告诉她的。若是以前，想到那样的话，她或许会有些别的想法，但去了神川御武神宫后，她发觉，她其实没必要像她们说的那样去担心什么。
她看到过被自己故意质问后，秀川露出的窘迫神态。她看到那种神态时，真的很难受。她不觉得会露出那样神态的男友，会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再想看到那样的神态。
于是，异样的话语与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她露出自然而然的思索表情，片刻后，伸出食指抵着下巴，嘟了下嘴，慢慢开口了。
“绘世的话……我的看法是，她应该很不容易吧。”
林秀川怔住了，他没想到水谷唯对青木绘世，竟然是这么一个评价。或者准确地说，由于他也有这样的感觉，他没想到女友的想法和自己类似，他这才感到惊讶。
他会有那样的感觉，是因为他清楚青木绘世的另一个身份，也就是卡塔尔的一线干员。他也从俊太那里得知，所谓的一线干员，听上去威风，但现实一点看，那些干员在卡塔尔的待遇，其实真的算不上好。
就比如青木绘世，仅仅一个保护任务，她都需要24小时待命，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她每天都是很困的样子，而这样的生活，不算已经过去的1个月，还有整整11个月、335天。
林秀川不知道完成这样一个任务，具体能获得怎样的酬劳，但他很清楚，游戏里他想要做一件装备的一个配件，都要拼死拼活地连肝同一个任务十几遍，才能攒够材料和资金，就更别说现实中，根本没有游戏里那么多狩猎任务，也就是想要获得资源，也就更难了。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叹息，“是啊，她……应该很不容易吧。”
他重复了一遍水谷唯的话，转而诧异起来，“不过，小唯你是怎么知道青木她很不容易呢？”
想了想，他又补充，“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偶然问了下绘世，她似乎……放学后很是忙碌的样子，但她没有仔细说太多。我想，或许你们平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应该知道得更多。”
闻言，水谷唯轻轻地点头，语气有点惆怅。
“其实，她和我们说的，也不多的。或者不如说，她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她的家庭是怎样的，她放学后会做些什么，家又在哪里。感觉她很不容易，是我猜的。裕子还有和美，也是这样猜过。”
林秀川愣了下，“猜的？怎么猜的？”
水谷唯小小地叹了口气，不答反问，“其实在学校里，秀川和绘世接触地时间，也不算少吧，你们毕竟是同桌。秀川应该早就发现了吧，绘世她……总是一副很困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