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应该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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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林秀川和水谷唯坦诚聊过，又谈到自身的想法后，两人剩下的周末，便是出去约会、逛街。
周末他过得很开心，他从陪伴他一起的少女的笑颜上，也读出了欢喜。
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他想知道，水谷唯说的，“有办法帮一下秀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怀揣这样的疑惑，周末约会、逛街时，他不止一次的旁侧敲击。
水谷唯却像是迷恋上了“卖关子”，不是假装听不懂暗示，便是嬉笑着开口。
“等到周一，秀川就知道了。”
她嬉笑着卖关子的可爱模样，实在是太过可爱。
林秀川扛不住，最后索性告诉自己，在可爱面前，自己的疑惑一文不值。
只是疑惑可以不谈，他感觉有些担忧的事情，还是要问问的。
他担忧的是，听到关于深渊的事情，尤其是听到那次深渊事件，水谷唯会不会一两个月前那样害怕。
对此担忧，少女思索了下，如此回应。
“还……好吧，当时是很后怕的，不过这种事情，过了段时间，也就没有太多感觉了。”
“或许在霓虹，深渊没有地震那么多，但也就是一种自然灾害，遇到了会害怕，短时间内会后怕，应该也很正常吧。”
“但一直担忧那些，可就有点杞人忧天了。”
“秀川，该不会……你还有些在意那件事吧？”
“如果你真的在意，一定、一定、一定要记得和我说啊。”
自前园中学与俊太那次交流过后，林秀川的常识再次被修正。
他从女友身上，再一次体悟到，这世界人们对深渊的看法，和玩游戏的他不一样。
唉，怎么搞的，穿越这么久了，这种事还没有扭转过来看法，真是的……
得赶快习惯啊，不然总是按穿越前的思路纠结深渊什么的，可就真像小唯说的那样，变成杞人忧天了……
他最后这样总结。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欢娱的时光总是白驹过隙，转眼便是周一。
周一，上学、上课、午饭、继续上课，这些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非要说略有区别的话，那就是课间时，林秀川从未主动去和青木绘世搭话。
后者大部分课间都在睡觉，偶尔醒了下，过来找秀川和俊太闲聊，秀川也是能不说什么就不说，非要说什么也只是“嗯嗯啊啊”搪塞而过。
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体，还有控制力这一问题没有解决。
他不是没有临时应急的办法，办法就是水谷清勋提到的“平常心”。
可惜，那天友谊赛前，他万般无奈地发现，自己“平常心”目前唯一的破绽，便是青木绘世的魅力。
呵，看来我是个男生，但也不过是个男生……
于是，哪怕在校期间，那女孩衣着不过中规中矩的校服、校裙，林秀川还是不敢怠慢。
男生，理论上，什么都可以冲的。
更别说那女孩惯常的装扮，是校服配黑丝了。
社团活动倒是没什么注意的，林秀川只是听完前半部分水谷唯讲的课后，安安分分地和少女下棋，全神贯注之下，自然不会关注其他事情。
社团活动还有半个小时结束时，水谷唯便宣布解散，毕竟这段时间，林秀川要为全国高中生足球脸上做准备，其余社员要协助后勤、啦啦队等工作，日常去球社那边的训练必不可少。
但今天，宣布解散之后，水谷唯又说了件事。
“其他人先去球社那边吧，秀川，你和我今天就先不去了，我跟和美酱说好了，今天你我请假，有事出去一趟。”
这一说辞，众人很意外。
不过其他人诧异片刻，便一同前往球社那边，林秀川则是带着困惑，和水谷唯一同出了校门，上了一辆电车。
前往电车的路上，在电车上，林秀川忍不住询问。
水谷唯没有隐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通过和上牧中学的围棋社的交涉，想办法弄到他们的学生档案？这样能行吗？”
听完少女的想法，林秀川如此诧异。
“嗯，应该可以的。”
没有牵着车厢内的拉环，牵着身旁之人的手，水谷唯点点头，“一开始，我不太确定这一想法是否能顺利达成。”
“直到昨天逛街完回家后，我查阅了一下上牧中学的信息。”
“上牧中学也有围棋社，那个社团人数很多，整体水平不错，段位最高的，有着专业一段的水平，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社团的指导老师，我有些印象，名为安井谦，我记得小时候，他来拜访过父亲。”
“秀川应该还记得，霓虹围棋以本因坊家为首，本因坊之下便是安井、井上、林、水谷四大分家。”
“那位安井叔叔，便是安井家一分支的长子。”
“这一分支在安井家不算出名，家族整体的棋力，放在霓虹棋界也只是中流水准……当然，安井爷爷的实力还是顶尖的，我是说，安井家的家主。”
“但那位安井叔叔性子高傲，一心想要闯出名头，在棋界崭露头角。”
少女笑了下，“当时他来拜访，就是想让父亲指点他。”
“但同为本因坊的四大分家，这么做其实不合规矩，若答应指点，其实有损安井爷爷的面子，再加上其他原因，父亲当时便拒绝了。”
听到这里，林秀川思索了下。
“小唯，你该不会是想借用这往日的关系，和那位安井前辈套套近乎，从而获取上牧棋社的成员情况吧？”
这个逻辑算是理所应当，毕竟同为围棋几大世家之一，互相打听消息也是寻常，若水谷唯真的如此作想，他感觉难度似乎不大。
却没料到，水谷唯缓缓地摇摇头。
“没有那么简单的，秀川。”
“当时那位安井叔叔，想法其实有些逾越。”
“除了恳求父亲指点，他竟想要看水谷家极少外传的棋谱，《御城手谈》的原稿，这才让父亲当场发作，将其赶出去。”
“《御城手谈》是水谷家传世之宝，乃一代围棋奇才本因坊秀策前辈得意之作。”
“秀策前辈是十五代目本因坊，一百多年前，前辈在御城创下十九局全胜纪录，随后记下对弈心得，也就是《御城手谈》。”
“此心得在倒幕运动后期失传，父亲的爷爷侥幸在维新后寻得。”
“为答谢，本因坊家破例将此心得原稿赠予水谷家，《御城手谈》这才成为我家传世之宝。”
少女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手谈》的内容，先辈们早已公诸于世，没有什么隐瞒，但那位安井叔叔似乎觉得，里边还有什么奥妙，参透后会大幅提升棋力。”
“这种想法对于棋道来说，实在是邪门歪道，围棋之道本就只能循序渐进，没有半点捷径可言。”
“他这么想，已经是走了歪路，也难怪父亲当年会那么不留情面，径直赶他出门了。”
林秀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么说的话，想要套近乎，恐怕是不可能了。”
“听小唯的意思，那人似乎有些……偏执？钻牛角尖？嗯……反正就是不听劝，那么直接跟他沟通，说不定他会报当年的一箭之仇，把我们赶出来？”
“……秀川你这就想得有些过分了。”
水谷唯的底色，一向是可爱的，温柔的。
她几乎从不和人争执，也极少愠怒什么，说话、做事，永远是轻轻柔柔、乖乖巧巧。
可有一点，却是她最为虔诚、最为认真的。
那便是围棋。
这会儿她在聊的，便是和围棋有关的事情，很反常态的，她言辞极为清晰，语气极为认真。
她听到秀川的猜测，否认之后，并不含糊，径直解释得清清楚楚。
“或许安井叔叔曾经的想法，确实有失偏颇……其实以晚辈的身份这么说前辈，我有些僭越了。”
“但真正醉心于棋道之人，没有秀川你想的那么心思狭隘……或许这么说，秀川会生气，但我还是要这么说，抱歉。”
“我的想法是，安井叔叔或许还对《御城手谈》有所向往，我此番去，便是想通过一些事情，暗示他，那本心得其实并没有那么神秘，一切的棋道，都在一点一滴的磨练里。”
“不管我能否做到这一点，我想，只要我展现出诚意，那么察看一番棋社成员的信息，想来也可以作为一种回报。”
“虽说不知我这想法是否可行……”
牵着男友的小手陡然用力了几分。
“……但我很想、很想，替秀川分忧。”
“哪怕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