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饭庄泛人性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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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饭庄泛人性之光
一
小小饭庄,生意红火,前来饭庄的人络绎不绝。仅仅数月时间饭庄的名声鹊起。赶集吃饭的,无事闲聊的,饿肚子无着落的,受委屈前来诉说的人皆来此饭庄。饭庄此时是既有包容,又有人情于一体的聚人气之饭庄。
前来的人愿意和饭庄掌柜的交往,愿意和他诉说衷肠。于是,他从交往人的口中获取大量情报,这对我方工作提供了有力支持。同时也不断吸纳青年爱国志士加入中国共产党和民团组织。今日,忙了一天的武小勇,夜里近十二点钟才得以歇脚。他才要关门休息,却忽听门外传来悲凄的声音。于是他急速出门查看、却见一人躺在门外顿时心里一惊,莫非是我方的情报人员途中遭遇不测?若不是情报人员,若不是遭遇不测他怎会躺在饭庄门前?他想着。他知道,此人若不是情报人员也必是乞丐或者贫困潦倒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流浪汉在此露宿。这些人皆需关爱,他们都是自己的贫困兄弟,也都是革命力量。他看着此人,迅速走向前去,关爱地轻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躺在门外?”
那人没有回答小勇的话,只是有气无力地说:“行……行……好吧,给……碗水喝。”
武小勇看此人浑身是血,说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心里一惊,随即想到:“他一定是受到了难以想象的伤害。这人莫非是我方情报人员或抗日积极分子?不然怎会是这副模样?若是乞丐或是流浪汉又有谁会加害于他呢?”自己猜想着,而后迅速回屋倒来一碗水,轻轻扶他坐起,把水碗送到他的嘴边说:“喝吧!”此人双手颤巍巍地接过水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喝了水,有了精神,也有了说话力气。他看看小勇,报以感激之情连声说:“谢谢,谢谢!”而后又说:“能再给我一块饽饽吃吗?”
小勇看他喝了水,有了精神,说话也有了力气,又看他饿得讨要吃的,忙说:“可以。”说完,慢慢搀扶他进了饭庄。
他靠墙而坐,感激的眼神不停地环顾四周、不停地四下张望,随即思虑过往黯然神伤。此时,小勇端来饭菜,又提来一壶水,他把饭菜摆放在此人面前,随即又把水倒上说:“慢慢用吧!”
此人看了一眼小勇说:“谢谢!”小勇从他的眼神读懂了他的内心,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再次说:“吃吧,都是受苦人。”
他听了小勇的话语如春风拂面,如暖阳透怀。更如是有力的肩膀在支撑自己使自己有了胆量。他没了惊恐,没了恐慌。有得是似家一样的温暖,亲兄弟般的真情,自己有如此的感受才慢慢放松了自己,说:“我只要一块饽饽,您却如此厚我,我没有分文钱付给您。”
小勇听了他的话语、笑了说:“话说远了,饭菜您尽管吃,我知道您没有钱,有钱人谁夜里躺在大街上?我不会收取您分文钱的。”
他听小勇说不会收取自己分文钱的自己感激不尽,说:“如此乱世,开个饭庄也不容易,竟然热心救济我,我于心不忍呀,有了钱我一定补还您。”
小勇说:“不要想那么多,谁都有过不去的坎,这坎不都是靠众人互相帮助才闯过难关吗,才迈过这个坎吗?不要把这小小的施爱挂在心上,爱是我们穷苦人民所具备的美德,也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光荣传统。”
“谢谢,谢谢!”他连说谢谢。
二
此时,小勇也难得借此坐下休息片刻陪他吃饭、攀谈,以此得知他为何躺在这里。他看着他狼吞虎咽吃得如此之香,说:“您慢慢吃、不急。”并问道:“您是哪里人?怎么深更半夜躺在饭庄门前?并且满身是血?”
他听问到自己是哪里人,便忧伤地说:“我是东鲁人,只因我说了一句实话却被日本鬼子带到这里。”
小勇一听是被日本鬼子带到这里深感惊愕,想这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被日本鬼子带到这里,这里一定大有文章,大有问题。想到这,既为此人悲叹又内心无比兴奋。兴奋的是:“这将又是一份重要情报。”于是说:“您慢慢吃,边吃边说来听听。”
那人以求救、报恩、信赖的目光看着小勇说:“我本是好人,出生在运河边的土子村,运河渡口就在我村边,我家和河上镇只是一河之隔。因家贫,无力娶妻被招婿到东鲁村做了上门女婿。今日,日本鬼子捉拿共产党和抗日积极分子,把我也作为共产党员捉拿、捆绑吊在树上,皮鞭拷打。我被打得皮开肉绽,受尽折磨,几近丧命。村里人看日本鬼子如此丧失人性,如此残害良民,如此拷打好人,纷纷为我求情。说我本是老实的庄稼汉,不是抗日积极分子,更不是共产党员。日本鬼子不相信村民的真实话语,他们认为村民在有意隐瞒我的真实身份。于是说:‘他既然不是共产分子,也不是抗日积极人物,为什么他的口音和你们口音相差悬殊?凭这一点,他就是共产党派来煽动民众搞反日宣传的共产党分子。’”
全村百姓集体证实我就是一位老实本分的庄稼汉。既不是共产党员,也不是抗日积极分子。可日本鬼子就是不相信,咬定我是共产党派来的人。
另外一名日本军官还硬坚持说:“我还是那句话,他既然不是共产党派来的反日宣传分子为什么他的口音和你们截然不同?仅凭这一点足以证明他就是共产党派来的反日宣传分子。既是反日宣传分子,我就要撬开他的嘴巴,让他交待出共产党员和抗日人员的名单。”
乡亲们见日本鬼子认定自己是共产党员和抗日积极分子极尽反驳说:“他不是本村人,是招到本村的上门女婿。”
“他不是本村人,即便是周边村人的口音也不会与你们口音相差如此悬殊?”日本鬼子还是咬定我就是一名共产党员或是共产党派来的反日宣传积极分子,并一口否定众乡亲的证词。危急时刻,自己岳父大人看我性命难保自己挺身而出以命相抵说:“长官,他是天津河上镇土子村人,土子村和东鲁村相距数百里之外,所以,说话口音相差甚远。如长官不相信我所说,我可用自己的性命担保。”
日本鬼子听自己的岳父大人所言心有所思,说:“既是这样,把他放下来,我们到天津要路过河上镇,带上他和我们走一圈,我们要到他的村庄一问清楚。如情况属实饶他不死,如情况不符连同这个村子百姓一起杀光、烧光。”
为了证实村民和自己岳父大人话语的真实性日本鬼子途径土子村特意给自己验明正身。
在土子村父老乡亲们的指认下,在邻里呼叫着自己名字的同时,日本鬼子才相信我确实不是共产党派去煽动反日的先进分子。更使他们确信无疑的是村里一位长者说:“他是我们村的娃。因家贫,被招到东鲁村做了上门女婿。”长者的话与东鲁村的村民证言一致,这才使日本鬼子确信自己就是东鲁村上门女婿。老人的话,村民的证言,翔实的证据使日本鬼子确信我是忠厚老实的庄稼汉。虽然自己被排除不是日本鬼子要找的共产党和抗日积极分子。但多疑的日本鬼子,还是不允许自己住在自家,硬把自己推上车拉到河上镇扔在路边,日本鬼子是在看我的行为去向。夜漆黑,家家关门闭户,只有饭庄门前亮着灯,我耗尽体力才爬到饭庄门前,自己本想爬回家,但由于体力不支,并且自己又渴又饿,一天被折磨得几尽丧命,再无前行之力,只得躺在饭庄门前等待命运的安排。谁知深更半夜我得到您的救助,不但给水喝,还给饭吃,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感谢您。说实话,我的大难不死是得益于您的好心救助。说着,自己委屈衔泪,又继续说:“我的这一灾难,是深记于心的血泪仇,是日本鬼子种在我心底的恨。这也源于家贫,自己弟兄多,父母无力养活,才把自己送出做了上门女婿。也正因如此才有异乡口音的差异,才被日本鬼子误认为自己是共产党派去的抗日积极分子险些丧命。”
三
想着自己的遭遇,想着这遭遇自己所遭受的折磨,想着自己命运的坎坷,泪水止不住地滚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到伤心处。此时的他已失掉男儿的尊严,心想:“真没出息,你还是男人吗,男人是有筋骨的,泪是不轻弹的,你怎能在一位陌生人面前落泪?真是让人轻看、小瞧。小瞧自己没骨气,小瞧自己没有傲骨之风。即便自己脑袋落地又有何可怕?那不就是碗口大的疤吗?”想到这,他收敛泪水说:“想自己被吊在树上日本鬼子皮鞭拷打自己忍受痛苦不说,如若这样死掉不值呀?好在村民求情、作证,证实自己就是一位老实的庄稼汉。不然,自己屈死是没价值的。”他愤愤地说着。
小勇听了他的叙说,想:“这又是一份重要情报。我要把这份重要情报迅速传递出去,以此尽快掌握日本鬼子的轨迹、动向、行踪。”
此人水足饭饱,有了精神和力气,他说:“谢谢你啦,给你添麻烦啦。”
小勇说:“这是哪里话,都是穷人,没必要客气。”
“小饭店,不容易,能救助是心意,不救助自己也没有怨言怨气。另外,兵荒马乱,谁愿意给自己惹事找麻烦。”
小勇说:“你过虑啦,见死不救还是人吗?我们都是有良知的中国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如果对自己的同胞见死不救,那我们的心就真的坏透顶了,更是猪狗不如。放心吧,你不要有任何想法和顾虑,做好事、救人命我不怕惹事找麻烦。”小勇坚定地说。
他听小勇一番话被感动得泪流满面。自己不停地喃喃自语说:“好人,好人呀,没有你这样好心人我也许就没命了。”他说着,看了一眼小勇说:“我走,不打扰你啦!”
“大哥,你不能走,你遍体鳞伤怎么走?在这养好伤再走不迟。”
“我若不走岂不是给你添麻烦?”
“不要这么说,你尽管养伤,你也不要有所顾及,你就把我当作你的亲弟弟,我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这回好了,我有了一位亲哥哥,我们今后就是亲兄弟啦,这回你不必心不安了吧?”
他听了小勇如此表述如暖流滚滚,如春风拂面,自己激动地说:“好,好,只要你不嫌弃我,你何止是多了一个哥哥?我家弟兄五人,都是你的亲弟兄,我们正好围坐一桌。”说着,哥俩笑了起来。
小勇说:“大哥,你还没说出你的贵姓大名那。”
大哥说:“唉,光顾吃饭,还没自报姓名。鄙人姓董,名万祥,土子村人。与河上镇只是一河之隔。”
小勇知道了大哥的姓名,自己也向大哥自报名姓,他高兴地说:“大哥,我姓武,名小勇,是武田村人。自幼丧母,和爸爸生活。”。
大哥听了小勇的自我介绍说:“小弟,你比我苦,我再苦有母亲,有母爱。你没有,没母亲,没母爱苦哇!”
两人话语浓浓,更是情投意合。两颗苦水泡大的心瞬间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