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嗜血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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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好像没什么胃口。”
苏白含着一个香菇猪肉馅的馄饨，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我不是很饿，晚点再吃。”
文乐勉强地笑了笑，将夹起来的猪肉馄饨放回汤里。
他很饿。
就好像三天三夜没吃饭，那种饥饿已经深入骨髓。
但他吃不下东西，或者说吃不下常规的东西。
香喷喷的馄饨进了他嘴里，就跟吃墙灰丸子一样，味同嚼蜡。
“病情”的严重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但感觉仍旧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
苏白一双翦水明眸微微眯起，如果不看她嘴角粘着的那粒葱花，她此刻的气势还是相当具备压迫力的。
“我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吗？”
文乐又好气又好笑，扯下一张抽纸，自然而然地伸手将苏白嘴角的葱花粒擦掉。
“你最好不是！不然就准备承受来自小姑奶奶的怒火吧！”
苏白双手叉腰，微噘着嘴。
看着苏白高仰的脑袋下，雪白酥腻的脖子，文乐的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渴望那温腻的嫩脂里包裹着的新鲜的血液，就宛若动物进食的本能。
但这绝不应该是他的本能反应。
文乐开始感觉有些烦躁和惶恐。
“我跟你讲哦，我刚刚回来的时候，路过奶茶店看到一对情侣手拉着手，好像大人牵小孩一样，好羡慕啊~”
苏白忽然双手托腮，撑在桌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文乐说道。
“嗯？”
文乐猛地警醒：
“你羡慕啥？”
尽管文乐和苏白以兄妹相称，也知道苏白迟早是要谈恋爱嫁人的，但听到苏白似乎真的有谈恋爱的倾向，文乐仍旧感觉心里有点莫名奇妙的不舒服。
就好像家养的小白菜长了腿跑了，还撒了欢似的一蹦一跳地跑到别人家的猪嘴里那种感觉。
“当然是羡慕他们有奶茶喝呀，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呀？”
苏白晃了晃手里喝到一半的奶茶，眯着水汪汪的眸子，笑得十分狡黠。
死小狐狸！
文乐暗暗咬牙，表面上却挤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我是好奇能让你羡慕的奶茶，是什么新口味？下次我也尝尝去。”
死老狐狸！
招数被破的苏白暗暗切齿，但并没有气馁。
反正今晚她注定是要输的，输多输少都是输。
文乐的病康复遥遥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恶化，眼看着她又要跑去外地上学，两人分居两地……
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两个人就要从此错过。
所以，苏白决定今晚要当自曝卡车，向文乐告白。
她已经有所觉悟，只想在“自爆”前，多少给自己挣回点颜面。
“说起来，高考结束的时候，有个男生向我表白诶。”
苏白不动声色地嘬了一口奶茶，贼兮兮的眸子暗戳戳地朝文乐那边瞟。
可惜文乐的表情稳得像一条经验丰富的老狗。
“他是个很优秀的男生诶，不仅是学生会长，考试还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又高又帅，据我所知，追他的女生足足有一个加强连。”
“然后呢？你答应他了？”
文乐眉毛一挑，心里咯噔一声。
“你希望我答应他吗？”
苏白嘴角微勾，那双翦水明眸里，水汪汪的眼波似乎藏着狡黠的光彩。
已经决定要“自爆”，苏白就不打算把底牌留着了。
起手王炸，打乱文乐的节奏，随后乱中取胜，能赢回多少算多少。
当然如果文乐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苏白也不会再选择“自爆”，给文乐造成困扰。
毕竟表白这种事一旦出现，不论成败，两人的关系都回不到过去了。
“……小白啊。”
文乐缓缓坐直身子，宛若一口固若金汤的金钟，牢牢地在椅子上扎根，
他眼皮微抬，目光直勾勾地朝苏白的双眼望去，他的眼神坦然、坚定，仿佛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动摇。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无论是爱情还是人生，你都已经拥有选择的权力，
“我不能以我的个人意志对你的选择施加干扰，我所能做的，就是支持你，不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升维打击！
就像打斗地主时，苏白摸到了两张大小王，气势汹汹地拍了出去，然后已经把手里那张代表告白的小三抽出来了，
结果文乐却发动了陷阱卡：将牌桌上的扑克送去墓地，并抽出一张扑克以战斗形态放置于桌面！
这是拿游戏王的卡牌打斗地主！
“我没答应他，因为……”
苏白轻咬着粉嫩姣好唇瓣，声音又软又轻：
“人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苏白反手召唤了一只小火龙，一招“火焰漩涡”蛮不讲理地撕碎了文乐的卡牌防线！
一种强烈的情绪猛地将文乐的心灵罩住。
一直在与嗜血的渴望做斗争的理智出现了些微波动，“咬破苏白的脖子”的冲动再次涌了上来。
“你有喜欢的人了？”
文乐做一脸好奇状：
“那个人喜欢你吗？”
“他……应该喜欢我的吧？”
苏白偷偷瞟了文乐一眼，细雪般的脸颊上悄悄飘起两朵红云。
文乐的一颗心却骤然冰凉，宛若跌进谷底。
隐隐约约，好似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说：
“别傻了，你是一个精神病啊。”
“谁会喜欢一个精神病呢？”
“没有人爱你，也不会有人喜欢你。”
“你不优秀，也不富有，你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甚至，你连普通人都不如，至少他们没病。”
“你不配，知道吗？”
“杀了她吧。”
“杀了她，吃了她，至少你能拥有她……的一部分。”
文乐的眼神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在嗜血的渴望与仅存不多的理智天人交战时，那种宛若要渗入骨髓的恶意令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他对自我有着清晰的认知，他并没有那么恶劣到变态的占有欲。
但这种清醒仅维持了片刻，就被越加深重的恶意一点点吞噬。
这绝不是正常的精神病表征。
有问题！
文乐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得吓人。
“哥？哥你怎么了？”
苏白也发现了文乐的异样，本已经溜到嘴边的表白，一下子就被咽了回去。
“我……我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回一趟房间。”
文乐几乎用尽全力，才压制住了朝苏白扑过去的冲动，他强撑着朝苏白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餐桌。
文乐要去找炼妖壶。
他怀疑他身上的异样和先前遭遇的那些事有关。
按照太上老君的说法，手持炼妖壶，可万法不侵，如果他沾上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或许炼妖壶能对付。
就算不能，用“以果推因”或许也能找到解决方案。
实在不行，就用“倒果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