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杨铢城完璧归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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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子临时歇脚吃饭,陈胜男管杨铢城借了银子,回来时,身上那身囚服已经换下了,变回了英姿飒爽的利落男装。
坐下等着上菜,陈胜男不屑的把一包药粉扔给了杨铢城:“这是解痒的药粉,喝下去就彻底不痒了……不用太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咱们共乘一骑,你拱来拱去忍着痒的动作,害得我跟着一起难受。”
杨铢城:“……”
这话说的,果然很大小姐,很陈胜男。
杨铢城没说话,吃罢饭,喝了茶,带着陈胜男来到了马厩,指着并排站立的两匹马道:“刚才事急从权,与陈姑娘共乘一匹马;我叫小二哥另置了一匹马,陈姑娘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陈胜男瞪圆了眼睛,这家伙,竟然叫她陈姑娘?还赶她走?不与她一路?
杨铢城飞身上马,飞驰电掣而去,完全没有留恋的意思。
陈胜男气得一跺脚,气呼呼的解开马缰绳,愕然发现,杨锱城给她留下的,不是他让小二哥新买的马,而是杨铢城从小养到大的那匹马。
马褡裢里鼓鼓囊囊的,掏出来,除了水囊和钱荷包,还有一个油纸包,打开看,是一包炙羊肉。
陈胜男面色一红,刚才吃饭时,她又饿又馋又气,完全没顾忌形象,一个人就吃掉了一盘子炙羊肉,油纸包了,应该是杨铢城发现她爱吃,另向店小二买的。
这个家伙,明明很关心自己,却做出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在是气人。
陈胜男飞身上马,看了一眼回临安县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杨铢城前往京城的方向,终于,打马,跟踪,回京。
一路跟随,发现杨铢城并没有回锦衣卫卫所,而是进了大理寺。
他一个暗卫,来大理寺做什么?难道,是上头那位知道杨家私自脱离暗卫的计划雷霆震怒了?
陈胜男难免有些担心,跟着进了大理寺,决定好好探一探。
用手指戳了个指洞偷看,屋里只坐着陈荣和杨铢城。
陈荣一脸的不开晴:“杨铢城,我女儿又----不见了,你知道她在哪儿?”
杨铢城未置可否。
没否定,就是承认了。
陈荣确定的心里的猜测,面色更加阴沉:“杨铢城,以我女儿为要挟这种卑劣手段,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你们能不能讲些规矩?当我陈荣是软杮子使劲揉搓吗?”
陈荣恨得牙根直痒痒,自己已经按照杨锱城的要求,假手京城两件案子,引申出杨锱城可能是暗卫指挥使的线索,刑部、督察院几个要害部门已经开始猜度夜统领的真实身份了。
只等着消息传进万岁爷的耳朵里,另寻他人做暗卫指挥使。
万岁爷雷霆震怒到什么程度尚未可知,他这个引子受波及是肯定的了。
自己已经和杨锱城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杨家对他还是不讲武德,实在过份了!
杨铢城恭敬的抱拳施礼:“伯父,我,今日前来,没有任何要求,只是完璧归赵。”
陈荣不明所以,完璧归赵?女儿呢?在哪儿?
杨铢城身如狡兔般突然冲向窗子,打开,与窗外偷听的陈胜男打了个照面。
陈胜男面现尴尬,杨铢城倒是坦然的做了个请的动作:“陈姑娘,进来光明正大的听吧,外面天怪凉的。”
陈胜男讪然的冲着陈荣一笑:“爹,我、我回来了。”
杨铢城冲着陈荣再施一礼:“陈大人,人,杨某送回来了,就此别过。”
陈胜男目瞪口呆,自己本想听个大秘密,结果,杨铢城,这,就走了?
赶情好,他来大理寺,就是引她回来交给她爹的?
这叫什么?引君入瓮?还是关门揖盗?
陈荣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女儿:“孽障,你还知道回家?”
陈胜男本能回嘴:“我没想回家,是跟踪杨铢城过来的……”
陈荣:“……”
陈荣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突然冲着窗外高声喊喝:“来人,抓、逃犯!”
陈胜男回头就给了自家阿爹一捧药粉子,身子快速窜出窗外,心中暗恨:杨铢城,你又算计我!你给我等着!再让我见到你,一定不是痒痒粉,而是鹤顶红!
……
临安县。
杨家,绣房。
闫芳香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面前半人高、几乎透明的锦云纱屏风发呆。
蓦然,小脑袋上空传来杨锱城的轻声软语:“娘子。”
闫芳香直接仰头,呆萌的看着神兵天降的相公杨锱城。
杨锱城忍不住低头,轻吻了下娘子的眼睫,轻声道:“乖,别动、别眨眼。”
闫芳香听话的看着相公,两滴水分别滴入了两只眼眶里,清凉,舒适、解乏。
闫芳香本能的闭上了眼睛,防止药水外流。
结果,杨锱城低头,再次轻啄了两下闫芳香的嫩唇,嘴里碎碎念:“真要被你气死了,在绣坊绣,回家来还要绣,说好的规矩呢?以后再这么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只瓷瓶塞在了闫芳香手里,继续解释:“这是我上次向主家讨的醒目仙水,刚送过来。以后眼睛累了可以用。警告你,以后不准这么累眼睛。”
闫芳香被逗得“噗嗤”一声乐了:“相公,你这话说的好矛盾啊,到底是让我累眼睛还是不累眼睛呢?这仙水,算是奖励还是惩罚呢?”
杨锱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想要佯装生气,又不忍心,表情看着无比的滑稽。
闫芳香不再逗弄他了,指着屏风道:“相公,我没有绣,只是在琢磨绣法。女舍收留了一个从江南拐来的绣娘,她告诉我,她师傅已经研制成功了三异绣,即异图、异针、异色,人牙子本来想拐的是她师姐,结果绑错了人,把不会三异绣的她给拐来了。人牙子不信,就天天折磨她、逼迫她。”
闫芳香致力女红,一听说有这种高超的技法,瞬间心折向往,准备了锦云纱的屏风,琢磨半天,结果一针未落,第一步选什么绣图就难倒了。
杨锱城一本正经的问道:“娘子,是哪里想不通,跟我说说,兴许能帮上忙呢。”
闫芳香诧异:“你?帮忙?”
打猎驯马的手,不添乱就不错了,还能帮忙?
杨锱城急得抓耳挠腮:“闫芳香,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怎么就不能帮忙了?你记了上次你四季农作图破了,还是我往破墙洞里塞松子给你的启发呢……”
闫芳香忙不迭点头:“好好好,相公说的对,相公帮了好大好大的忙。那你帮我看看,双面异图,得选什么图案,背景底图大小一致呢?”
虽然那个江南绣娘没有细说,但闫芳香琢磨,在半透明的锦云纱上双面异绣,双面图案的底图轮廓应该是一致的。
闫芳香的整张脸,几乎贴在了屏风上。
杨锱城似模似样的跑到了屏风另一面,脸也几乎贴到了屏风上。
闫芳香正认真地思考着,杨锱城猝不及防的探头,隔着锦云纱轻吻了娘子的唇腹,屏风被拉开,闫芳香随即被扯入怀抱,杨锱城轻咬着耳垂,呢喃软语:“香香,能不能暂时忘了屏风好好看看我?你前几日身子不方便,我当了好几天的和尚了,好辛苦的……”
闫芳香:“……”
杨锱城直接将娘子抱上了床榻,这是他做的最聪明的决定,新宅子的绣房,床榻比卧房里的还舒服……
闫芳香突然从怀中探出头来:“相公,我想到绣什么了,可以绣一个侍女,正面是正身,背面是背身……”
这还是刚才杨锱城那一个隔纱轻吻的启发呢。
杨锱城惩罚似的倾覆下来:“香香,你又在想屏风,你要接受惩罚……”
烛火瞬间熄灭,只余一室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