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吸血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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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可见生锈的水龙头，艾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试剂瓶，接了一些饮用水进去，这里的水浑浊不堪，近乎灰色，但贫民们日常饮用没有别的选择，而且，水也不是免费的。
艾伦伸手抿了一点饮用水尝了尝，水中有一丝熟悉的味道，他默默思索半晌，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到了来源。艾伦偏头看向乔伊，惹得乔伊满脸疑惑。
“怎么？”
“与寂静丛林中发现的生长药剂相似，这里应该与其脱不了干系。”艾伦收起试剂瓶，给过来取水的一个瘦弱小女孩让开道路，女孩趴在水龙头下贪婪地喝了两口水，然后蹑手蹑脚地在窗户后面的憎恨目光中离开了。
这并非公用的水龙头，而是属于旁边的一户人家。但因乔伊二人在此，户主并不敢出来干涉。
乔伊二人转身离开，漫无目的地在贫民区内游荡，试图拜访另外几名欧文大师提到过的药剂师，向其了解力量魔药的事情。
但这些曾经出名的药剂师都早已不知去向，二人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去找一处水源，那里的药剂浓度或许会更高一些，起码能让欧文大师检测出一些一场。
两人请求路边漫步的人带自己前往蓄水池，但接连询问了两个人后，他们都被拒绝。
贫民区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乔伊二人不属于此地，所以不想搭理两人。二人只好花一枚银币雇了个男孩带自己来到一处盖着石板的蓄水池旁，这里是贫民区十处水源之一，附近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这是消毒后留下的气味，男孩几乎是抢过银币，转身就消失在了贫民区逐渐扬起的雾气中。
艾伦站在水池边，挥动法杖，默默念起咒语，一股泛着青色的水流从池中升起，分出一缕落在另一个试剂瓶中。
“果然，这的确是生长药剂。”艾伦挠了挠头，“但这东西用在魔兽上勉强有用我能接受，用在人身上也可以么？”
艾伦十分不解，他不清楚罗岚到底怎样改动了药剂，或许不止罗岚，还有其它药剂师对这药剂进行了改动。而他们或许都从当初药剂师工会研制的秘药中得到启发，只是无人能得知真相。
这里的水生长药剂更浓郁一些，但却无人来这里取水。
就在两人疑惑的时候，一名穿着破旧制服的守卫手持一柄长剑走了过来，但察觉到两人的境界后，他立刻露出一丝苦笑，“两位，这里可不是允许随意逗留的地方。”
守卫的气息是三阶，乔伊释放探测术后确定是三阶中级，在贫民区算实力不错，可以立足。贫民区少有四阶或者更高境界的职业者，而且绝大部分职业者都是武士，因为武士入门简单，无需太多指引，而法师需要太多指导。
守卫并不年轻，起码有四十岁了。他自称三十七岁，说自己是此处蓄水池的三名守卫之一，负责保护此地不受侵扰，但每隔几天还是有黑暗教团的低阶成员前来投放药剂，他们虽然尽量防范此事发生，但几乎一周总能发生一两次。
“这些药剂对人有害么？”乔伊问道。
“恰恰相反，适度服用反而有益。”守卫挠了挠头，“只是，这玩意是成瘾的。许多人为了追求此物，都跑去了地下城，现在贫民区的人十有七八都在地下城，这处贫民区已经快要变成鬼城了。”
“地下城怎么去？”乔伊此刻明白，他们必须去地下城探索一次了，哪怕那里拥有更高境界的职业者，但为了完成欧文大师的任务，调查清楚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得不去。
不过，应当也不会有太大危险，至多只会有六阶的职业者，哪怕打不过，他们想走还是能走掉的。
“入口各处都有，最近的在这里往北三里远，入口处是一间药剂店，主人叫雷恩，是一名六品的药剂师。”守卫指点道。
“雷恩？”乔伊听闻眼睛一亮，“可是曾经那名药剂师工会的雷恩药剂师？”
“是他。”守卫轻轻点头，“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是黑暗教团的成员了。”
“什么？”艾伦闻言一愣，“他怎么会……”
“他进境失败，被黑暗教团所救，恢复后就加入了黑暗教团。去地下城要交一金币的费用，不过，我想这你们而言应该不成问题。”
两人告别守卫，来到一处装饰还算不错的药剂店前，店铺门前的招牌上写着雷恩两个大字，一名褐发无须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他身体肥胖，几乎填满了整把摇椅。他身后的药柜上摆满了各色药剂，其中不乏珍品，哪怕在贫民区外的凤鸣城其他区域，也至少价值数十枚金币。
“我们要去下城。”乔伊敲了敲柜台，引起此人注意，“你是雷恩。”
“两枚金币。”雷恩不置可否，从小圆眼睛后面打量着二人，目光闪烁。
此人的气息只有五阶出头，但他并不擅长战斗，不过，这对贫民区的其他人而言也是一种威慑，法师不同于武士，只要会几门中级法术就足以威慑一方。
雷恩在冲击六阶时失败，导致实力不进反退，堕境至五阶中级，他现在是下城的守门人之一，每月俸禄是一百枚金币，不过，他贩卖私药所赚的钱可要比俸禄多出不少。
乔伊掏出两枚金币放在桌上，雷恩看也没看，艰难站起身来，他轻轻挥了挥手中的短柄法杖，金币无风而起，落入一旁的钱箱中。
“跟我来。”
两人跟着雷恩来到一辆停在金属轨道上的残破魔法车旁，魔法车依靠水晶功能，可以将两人送到地下城。
“上去吧。”雷恩挥了挥手，两人上去坐好，随后，雷恩按下魔法车上的按钮，告诉两人一刻钟后他们就将抵达地下城。
魔法机车缓慢的移动起来，沿着轨道向前滑行。初时，机车的速度还很慢，跟老人散步一样，但渐渐地，机车的速度变得迅捷起来，像是奔马一般。
两人进入隧道，这是介于地下城和贫民区之间的隧道。凤鸣城的地下城十分残破，是古代地下城的残留，并非近代开垦而出，贫民区的人不断清除古代地下城的废墟，这才多了一处立足之地。
这里早已经没有任何开发价值，所以官方对此也不管不问，只要没有威胁到宫廷的统治，就任由贫民区的人开拓地下区域，万一出了问题，一队骑士就足以解决所有问题。
别说七阶，地下城土生土长留在此地的六阶成员都极少，几乎没有。但凡有些本领的人都离开此地，前往凤鸣城其它区域。四阶的职业者不说发家致富，但在凤鸣城凭借自己的实力混个小康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即使是帝国顶尖职业者聚集的凤鸣城，四阶职业者也足以立足，不会有任何生计上的困难。
乔伊环顾四周，感到十分新奇。这时，艾伦忽然举起法杖，释放出一道水幕遮住了两人。
“小心，乔伊。是吸血蝙蝠。”
一群乌云一般的蝙蝠尖叫着从旁飞来，它们眼睛通红，发出噪杂的叫声，尖锐的声波令乔伊忍不住捂住耳朵，抵御这令人难耐的折磨。
“二阶和三阶。这些就足以让贫民区的人不敢轻易偷渡下去了。”艾伦维持着水幕，避免蝙蝠的侵袭。
水幕在蝙蝠的冲撞下摇摇晃晃，这些蝙蝠不仅不怕生人，而且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它们接连不断地袭来，试图穿破阻碍，吸食乔伊二人的鲜血。
上百只吸血蝙蝠几乎挤满了这狭窄的地下通道，直到又驶出数十丈，前方出现一缕亮光，附近的吸血蝙蝠才逐渐减少。
它们放弃了继续追逐的打算，回身消失在了隧道尽头。
展现在两人视野中的是一座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古城，它的历史要比凤鸣城更久，但它的大部分都十分荒凉，早已是一片废墟。
被重新开拓的部分同样远不如凤鸣城繁华，但生活在这里的人爱它更胜于凤鸣城。
在凤鸣城内战时期，这里出乎意料地发展起来，成为低阶冒险者聚集的地方，并诞生了一种神奇的药剂，如今被贫民区的人称为力量秘药，四阶以下的职业者都趋之若鹜。
魔法机车停了下来，乔伊二人第一次涉足此地，他们待上兜帽，混入人群中。
凤鸣城的地下城主要以黑帮和逃犯为主，这些人狡猾得很，宫廷派卫兵巡视的时候，他们就从地下通道逃走，等到卫兵离开，他们又重新回来。
几次无功而返后，宫廷几乎不再管辖地下城，而只派兵维持贫民区的秩序。
但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地下城目前聚集着超过二十万人，比贫民区最多时的十万人都多，而且在黑暗教团的开发下，地下城的规模足足大了数倍，远非官方声称的东城三分之一大小，而是接近整个东城大小。
“这里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想肯定跟黑暗教团脱不了干系。”乔伊偏头看向艾伦，“想不到，黑暗教团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活动。”
“不，可能不是黑暗教团。”艾伦摇了摇头，抬手指向一旁立着的旗帜。
旗帜上绘制着一只狼首，这是葛芬奇家族的标识。
“这里是葛芬奇家族的领地？”乔伊面色一愣。
“不错。”艾伦轻轻点头，“看来，一切都在皇族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