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贫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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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七日，周日，下午。
巫师学会，欧文·霍克大师正在进行紧张的实验，实验室门扉禁闭，只能听到里面不时传来大师小声的自言自语。
乔伊站在实验室外等候，欧文大师想要对乔伊转达谢意，关于灵能防护罩的意见和建议。
艾琳公主十分喜欢欧文大师改良过的灵能防护罩，并邀请大师在明天一同用膳。目前，乔伊同时也想向欧文大师询问一下艾琳的近况，所以立刻就来到此地等候。
恰巧这时，罗伦经过，拍了拍乔伊的肩膀。罗伦·柯提斯目前是炼金师学徒，跟随欧文·霍克研习炼金术，目前已经勉强掌握了部分金属的提取和转化。
“好久不见，乔伊。”
“罗伦表哥。”乔伊转头一笑，“近来可好？”
“没什么不好的。”罗伦报以一笑，“只是最近实验有点紧张，临近升学考试，任务有些重。”
“最近的确这样。”乔伊点了点头，“最近我们课业也挺重，我已经许久未曾来学会接任务了。你们的升学考试安排在什么时候？”
“再过三周开始选任务。”罗伦回答道，“你们呢？”
“我们晚一些，比你们还多一周准备时间。”
“对你来说不成问题吧？”罗伦哈哈一笑，“五级任务难度不高，为了追求高学分，我推荐你选最难的任务。”
“我正有此意。”乔伊胸有成竹，三年级的升学考试分两次，一次是外出考核，一次是理论测试，每次为期一周。高年级就更难一些，故而时间也长。
“听说表哥你最近晋升到了六阶，真是令人向往。”
“运气好罢了。”罗伦摇头一笑，自己也有些得意。
职业者修行越到后期难度越大，四阶之前几乎能做到一年左右一阶，从四阶开始，每两年能提升一阶已实属不易，毕业时大部分学院往往堪堪晋入七阶。
因此，学院对九年级毕业学院的要求是七阶，只有极少数天才学员才能在毕业时达到八阶，而每年毕业时这样的人寥寥无几，几乎是凤毛麟角。
“你最近修行近况如何？”
“马上就能进入四阶中级，估计就在这周了。”乔伊笑着回道，“至于四阶高级，估计需要半年左右时间。”
这段时间以来，乔伊修行十分勤勉，只是因为此前境界过低，这才无法追赶上安娜等人。
安娜自从晋升至四阶中级后并未将太多心思花在修行上，目前整个泽鲁斯皇家魔法学院三年级，只有寥寥数人晋入四阶，甚至有过半学员在这个学期开始时并未能晋入四阶。
乔伊是在新年后不久晋入四阶的，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将太多时间花费在提高境界上。法师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他之前也曾在炼金术上下过功夫，但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后才作罢。
“那你这进境还算不错。”罗伦闻言一愣，忍不住称赞道，“常人一个小境界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恐怕在你们这届中只有安娜和李察比你强吧？”
“不错，据我所知，只有他们和贝妮境界比我稍高一些。”乔伊摇头一笑。
其实，乔伊也服用过部分灵药，之前受伤后，威廉就令仆人给乔伊调制了一些增强精神强度的药液，这让乔伊受益匪浅。
不过，灵药毕竟只是辅助，境界提升其实全靠自身修行，乔伊这段时间若非外出，其它全部时间都用来修行，比之前的自己要勤奋数倍，此前乔伊每周只有不到一半时间用来修行，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厮混。
不过，乔伊服用的灵药也帮助极大，他的刻苦使得自己几乎完美吸收灵药的药效，没有浪费多少。
除此之外，乔伊这段时间的刻苦也是重中之重，自从与艾琳重逢后，乔伊就更加努力地修行起来，希望自己能早一点成为艾琳可靠的帮手。
不过，境界的提升毕竟还需要机缘，乔伊能感觉到自己只差一线就能成功晋升四阶中级，但契机未到，境界无法突破。
“不能这么说，哪怕服用灵药，也是需要吸收的。”罗伦闻言十分欣慰，对表弟的刻苦感到十分高兴。
在凤鸣城内战之前，二人经常结伴游玩，关系极好，因为内战的缘故，目前皇族大都与安德鲁特划清界限，哪怕罗伦是乔伊表哥，也不得不减少接触。
“表哥最近在忙什么？”乔伊好奇问道。
“主要在跟随欧文大师学习炼金术，平时兼做一些杂务。学会事务较多，除了课程外，我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学会。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随时联系我。”罗伦提醒道。
此前有段时间，乔伊也尝试在炼金术上做出一些成果，并因此请教过罗伦多次，不过，乔伊最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好放弃此举。
“那以后还要多劳烦表哥了。”乔伊抱拳一拜，“因为要面临升学排名，我可能会经常来学会接任务，届时可能会经常叨唠表哥。”
“无妨。”罗伦摆了摆手，“能帮到你就行。学会的事务许多都是例行公事，有事可做的话，我也会不那么无聊。”
乔伊点头一笑，“那以后少不了叨唠表哥。”
实验室的门开了，乔伊见状遂告别罗伦，转身走进欧文大师的实验室。
此刻，欧文大师并没有在做实验，而是目光沉重地注视着桌上的一瓶浑浊液体，他眼角的疲惫十分明显，仿佛彻夜未眠一般。
“大师？”乔伊轻唤几声，欧文大师才回过神来，看向乔伊。
“你来了。”欧文大师舒展眉头，露出一丝笑意，但看起来十分勉强，“多谢你的意见，公主很喜欢我改进的灵能防护罩，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过段时间会给你做一个答谢你。”
“大师客气了。”乔伊闻言一喜，欧文大师的礼物可不是轻易能够收到的，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欧文大师询问了一下乔伊的修炼近况，勉励他努力修行，为国效力，但看上去一直心不在焉。
眼见如此，乔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您似乎十分困扰，晚辈愿意为您分忧，不知能做些什么？”
欧文大师闻言一愣，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激动与欣慰并存的情绪，他深深地看了乔伊一眼，然后缓缓诉说起自己的困扰。
“我之所以感到难过，是因为药剂师工会。药剂师工会是当初贤者弗雷德和我牵头成立的工会，意在帮助帝国的药剂师们摆脱金钱和资源的限制，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本领。但工会成立后，一切都不由我们掌控，元老们希望得到一种延年益寿的药剂，并且给出了很高的报酬。工会无法拒绝，只好接受，药剂师们穷尽一切手段试图创造出一种新的药剂，来满足元老们的要求，但这哪能轻易做到，反而浪费了工会许多资源和金钱，一些本有不错天赋的药剂师也因此消沉。在贤者弗雷德陨落后，工会难以为继，最终不得不解散。许多有抱负有才华的药剂师经此之后都无处可去，最终不得不投入黑暗教团助纣为虐。”
欧文大师的讲述让乔伊十分惊讶，他本不明白，为何药剂师工会与黑暗教团牵扯如此之深，想不到竟是因为如此。但乔伊仍是不清楚，困扰大师的究竟是什么？
莫非是追及往日，感伤时事？
“那当初的研究呢？”乔伊问，“这就是令您心神不安的缘由？”
“的确与它有关。”欧文大师轻轻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当初的研究后来被证实对死灵计划有所帮助，药剂师们在黑暗教团支持下研究出了邪恶的秘药，帮助黑暗教团实现了死灵计划。”欧文大师抬起头，目光沉重地注视着乔伊，“目前，已经有许多名药剂师被抓了起来，他们都是当初药剂师工会的中流砥柱。”
“您希望我做些什么？”乔伊皱了皱眉，“莫非需要我去解救他们？但他们可是触犯了帝国的律令。”
“不，已经无法挽救他们了。我希望你能去调查一些事情。”欧文大师摇头一叹，“黑暗教团布置之深出乎我的意料，我希望你能调查清楚，究竟还有多少平民药剂师没有参与到暗教团的阴谋。学会希望招揽几名可靠的药剂师，帮助制作解药。”
“解药？”
“是的。”欧文大师轻轻点头，“贫民区的水管受到了污染，许多贫民成为黑暗教团测试药剂的无辜牺牲者，我希望你先能去取一些样本回来，同时拜访几名贫民区的药剂师。我这里有他们之前的居住地址，可以供你参考。现在，贫民区每天都要死去上百名病人，他们都是黑暗教团邪恶秘药的受害者。但……”
“但是怎么？”乔伊闻言一愣。
贫民区位于凤鸣城东的深坑，那里地势低洼，面积约占城东的近三分之一，巫师学会的人曾在那里挖掘古迹，导致贫民区逐渐往地下发展，迄今为止，贫民区的地下部分规模已经相当庞大，足有小半个凤鸣城大小，那里良莠不齐，一直被视作治外区，城卫军在贫民区附近设置了严格的关卡，禁止一切没有身份证明者离开贫民区。
黑暗教团的成员有相当多聚集在下城，但想调查下城还是十分困难的。
“但那秘药能赋予凡人力量，同时能提升职业者的力量，所以趋之若鹜者众，你要小心一些。”
“我明白了。”乔伊轻轻点头，“我现在就去下城调查。我会找个帮手，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欧文大师勉强一笑，“这件事目前对凤鸣城而言还是一个隐秘，你暂时不要声张。”
“皇族目前知道此事么？”
“只有艾琳公主和陛下知晓，此事是艾琳公主负责调查的，由追查黑暗教团圣女踪迹察觉到一些端倪。黑暗教团的一些低阶成员年龄不大，但实力却不弱。公主在做卧底的时候偷偷藏起一瓶药剂，带回来让我检测。这引起了我的怀疑，里面的成分与近来下城水管中一些物质十分相似，同时也与药剂师工会当年研制的长寿药有所关联。不过，下城的死亡人数剧增一直没有引起宫廷重视，毕竟下城多是罪犯和没有户籍的人，生与死对凤鸣城的影响都并不大，只是因为陛下仁慈才得以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