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继承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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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到大对我一直不好。他最喜欢瑞安，母亲生尤金时难产而死，他对我和尤金时常打骂。七岁时，莫林、我、尤金被送到凤鸣城作为质子，被关在皇宫，废帝安努斯见尤金太过年幼，允许他返回奥塞尔城，只留下了我。尤金在奥塞尔城过的并不如意，若非母亲成婚时带来的侍女是尤金的乳母，尤金可能很早就夭折了。反倒是我，遇到了阿诺德大哥和莱安娜，这才安然度过童年。”
“当年托德大帝发起继业者战争，彼得元帅等人云集响应，听说许多皇室子弟都被废帝安努斯斩首警告，当时死去的彼得元帅的孩子就是莫林吧？”
“不错。”伊塔点了点头，“当时莫林十二岁，伊尔玛十岁。”
“伊尔玛是您的姐姐吧？这是精灵帝国神帝的名字，令堂看来对她期望很高。”
“是。”伊塔看上去十分悲伤，“伊尔玛天赋很好，她当时已经开始修行。那会她来凤鸣城探望我们，未曾想刚到凤鸣城不久便遇到托德大帝起义，立刻被软禁起来，最后被处死。当时侍卫们来找我们，要抓一个质子处死，他们最初要抓我，因为我年纪小。但莫林和伊尔玛疯了一样阻拦他们，最后双双被带走。”
“当时被处死的还有阿诺德大哥的兄长和姐姐吧？”维克多忍不住问道。
“是这样的。”伊塔沉重点头，“处决一共三轮，阿诺德大哥的两个兄长还有一个姐姐都被处死了。第三次时，阿诺德大哥将我藏了起来，送出皇宫，我在凤鸣城流浪了半年多时间，最后被邓肯发现，将我收留到父亲他们攻入凤鸣城，这才恢复了王子的身份。”
“那阿诺德大哥呢？”维克多笑着问道，其实他早已知晓后面的故事，阿诺德跟他说过不止一次，伊塔也是。
“阿诺德大哥代替我去见废帝安努斯，安努斯赞赏他的勇气，要把他留到奥恩等人进城时再杀，但等到叛军围住凤鸣城后，他早已无暇顾及此事。阿诺德大哥就这样捡回一条命。”
“继业者战争来来去去，三十年间已经爆发了三次。”维克多感叹道。
“这些年皇位在罗恩大帝的嫡子间辗转相传，经过废帝安努斯当年的屠杀后，皇室子嗣减少了许多，托德大帝和卡帕的子嗣都在当年的屠杀中遭到毒手，而皇子从来都很容易遇到意外事件，这才导致托德大帝不得不将皇位传给卡帕。而卡帕在第一次继业者战争期间为了争取圣殿的支持，遭到圣殿逼迫，不得不迎娶了莱特家族体弱多病的成员露易丝，露易丝虽然诞下两子，但皆是遗传了莱特家族的痼疾，身体并非健康。西泽尔在试炼时身死，保罗因故残疾。但在西泽尔去世后，实质上合适的继承人只剩下科林·斯坦尔，但莫伊娜早死未能被立为皇后，科林只是庶子，尽管他和死去的克拉克·斯坦尔都是莫伊娜的孩子，而莫伊娜才是卡帕的第一任王妃。”
“但还有丹尼尔不是么？”
“元老们并不同意伊芙成为皇后，建国以来从未有北境之人被封为皇后。”伊塔摇了摇头，“元老们列出了一份名单，从奥塞尔、柯提斯、葛芬奇三家以及莱特家族、安德鲁特家族中挑选了近十名年轻女性，要求卡帕从其中选择一名先纳为妃子，后立为皇后。但卡帕不满元老院的决议，直接册封米歇尔·雷克纳为妃，这招致了元老院的憎恨，最终爆发了凤鸣城内战。”
“就像彼得元帅给你确定的名单一样？”维克多笑问道。
“不错。”伊塔冷笑一声，“当初此事也是父亲牵头的，他甚至想把玛德琳嫁给卡帕。”
“玛德琳愿意么？”维克多闻言一愣。
“她自然愿意。”伊塔神色冷淡，“她自幼娇生惯养，能成为皇后，又怎么会在乎其它。”
“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维克多好奇问道，“既然如此，兰妮思也在其中吧？”
“不错，除了兰妮思和玛德琳，还有凯瑟琳·葛芬奇、罗丝·安德鲁特、姚岚·莱特。这是最靠前的几位，名单上至少有二十人，甚至还有刚刚成年的小孩子。”
“这些元老就不考虑其他影响么？”维克多忍不住皱了皱眉，“卡帕当时都快六十岁了，让他去娶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她还离不开她的母亲吧？可能还在穿尿布？”
伊塔摇头失笑，“这不是元老们考虑的，元老们考虑的是皇位的传承。说得难听点，伊芙身份贫贱，哪怕韦恩家族数代之前也有贤者，但远不能与皇族相比。他们甚至看不起赫提亚斯、莫里森、雷克纳这三大皇族，名单之中虽然也有米歇尔，但已经是第十名。只有前五名是他们经过层层选拔认可的，其他人都是因卡帕不满而勉为其难加上的。在他们看来，米歇尔甚至不如罗丝·安德鲁特合适。”
“卡帕也是为了摆脱元老院的掣肘吧。”维克多有些感叹，“他在凤鸣城势单力薄，哪怕耕耘十年也不是元老们与圣殿的对手。倘若我们未曾反叛，或许他还有机会摆脱元老院的控制。”
“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人。”伊塔摇了摇头，“至少我们当时并未真想杀死卡帕，我们甚至并未想要卡帕退位，只是希望卡帕向元老院屈服。艾玛的死只是一个导火索，没有人会以为艾玛能继承皇位，她只是丹尼尔成长起来之前的一个代替品，哪怕伊芙最终也无法成为皇后，但米歇尔肯定能成为皇后。有威廉、伊恩、莫罗斯支持，即使不再有贤者弗雷德，他们也足以震慑元老院。局势并不由我们控制，我们只是元老们的棋子，军团来到凤鸣城外时，事情的发展就失去了控制。阿诺德大哥忽然生出继承皇位的想法，我不知道是奥恩蛊惑还是我父亲蛊惑，但肯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阿诺德大哥那段时间一直在调查一件事情，但哪怕是菲安娜大姐都不知道他在调查什么。”维克多点了点头，“正是这件事情让他生出继承皇位的心思，但他没能如愿，甚至没能见到卡帕。”
“如果不是元老，就是圣殿，亦或其他势力。”伊塔斟酌道，“卡帕子嗣众多，哪怕莫伊娜的两个儿子与皇位无缘，但露易丝的两个孩子先后遭到毒手，而伊芙成为皇后的阻力也空前强大。皇族暗地里一定结成了某种同盟，他们不希望伊芙的儿子继承皇位，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后一定要在皇族以及圣殿家族中选择。”
“或许很快您就知道了。”维克多摇头一笑，“我之前劝您先不将叶莲娜殿下立为皇后也是有这般考量。元老们目前尚未集体发声，但从彼得元帅的动作中，您可以判断，彼得元帅并不同意叶莲娜殿下成为皇后。”
“如果莱安娜还在，他们肯定都会同意。”伊塔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或许哪怕莱安娜仍是难产而死，但婴儿活了下来，他们或许会同意更改继承人法令，允许这个孩子成为继承人，最后继承皇位。”
“这也许就是他们对哈利抱有憧憬的原因了。”维克多恍然大悟，“哪怕他们很多人都知道哈利并非您的亲生儿子，只是养子。”
“不错。”伊塔点了点头，“养子一事当年虽并未张扬，但知晓者众。养子继位之事过去并非没有，伊凡大帝就是养子继位，但当时他们的领地只有如今东境的三分之一大小，只比凤鸣城周边地区大一些，如果不是伊凡大帝继位称王，跃马扬鞭四处征讨，当年的小小王国可能早已湮灭，更不用提如今的泽鲁斯帝国。但哈利毫无功勋，只是一个自大的孩童，他甚至不如当年的保罗，保罗至少有圣殿的支持，天赋和心性也都称得上是不错。如果成为皇帝，至少也能握紧权力，维持帝国的稳定。订哈利若是登基，再过十年，四境之中或许只剩东境。”
“皇子还年幼，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维克多摇头一笑。
“虽然年幼，但性格已定。他已经十七岁了，明年就要成年。若无艰苦磨难，他的未来一定不会超过科林。”伊塔拿起桌上的虎符，看着边角的血迹，“哪怕向前一百年，科林·斯坦尔也是一名杰出将军，即使在不朽大帝时期，他也能位列名将谱中。”
“但他遇到了您。”维克多微微一笑。
“他太年轻了。”伊塔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蓝天，“倘若再过十年，他应该只输我一分。若是十五年后我们再战，我们应在伯仲之间。二十年后，我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届时你我联手，或许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真如此杰出？”维克多不敢置信。
“的确如此。”伊塔点了点头，“他毕竟是格伦的外孙，天赋绝对强大。如果不是圣殿当年袖手旁观，克拉克·斯坦尔一定不会身亡。那莫伊娜定然会成为皇后，克拉克继位，科林带兵镇守边疆，帝国一定能迎来一个光明的未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维克多好奇问道，“克拉克·斯坦尔当年已经拥有贤者之资，三十岁左右，他一定能成为贤者。这可能会是自从圣者不再后，远东最年轻的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