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安娜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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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空巨舰上，乔伊几人先登上甲板。
乔伊目光沉重地注视着李察，“李察，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李察转过身来，皱了皱眉，他看上去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关于弗兰克的？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吧。”
“不错。”乔伊轻轻点头，“弗兰克的父亲与安德鲁特有旧，我想尽可能帮助他。”
“你帮不了他。”李察摇了摇头，看上去似乎知晓一些隐情，“不过，先跟我来吧，这里人多嘴杂。”
四人来到一个四周无人的地方，李察扶着栏杆，看着下方的草地，看上去有些惆怅。
他与弗兰克关系甚佳，两人的父亲当年曾在一同冒险，后来一同进入军队供职。李察的父亲内战中消失不见，迄今为止仍然不知去向。
“到底发生了什么？”乔伊追问道。
“事情太过复杂了，很难简单说明白。”李察叹了口气，“弗兰克的父亲被黑暗教团蛊惑，消失很久。弗兰克跟我一同调查，发现了许多隐秘。他最终不听我的劝告，进入黑暗教团卧底进行调查。但后来他才发现，连他喜欢的女生都是黑暗教团的成员。现在，他要拯救的人又多了一个。”
“你说的莫非是那个面具少年？”乔伊回想起弗兰克身边的那个少年，那似乎看起来像个女孩子。
乔伊心下思索，感到自己似乎的确很难帮到弗兰克。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他的父亲。
“或许是。”李察不敢确定，“我从未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他只与弗兰克接触，是男是女我都不清楚。或许这个人就是弗兰克的心上人，所以弗兰克才甘愿受她摆布。也可能是，他只是黑暗教团的小头领罢了。”
“那盖瑞呢？”安娜问道，“盖瑞·琼斯？”
盖瑞·琼斯是武神学院的学员，与几人素来交往不密，不过，他跟弗兰克曾经算是关系不错。
弗兰克被迫加入黑暗教团，估计也有他从中作梗。
“琼斯家族一直与黑暗教团暗中有所联系。”蒂娜开口说道，“他们家族中估计有不少人是黑暗教团成员。”
“哪怕是皇族，应该也有人私下与黑暗教团接触。”李察看向安娜，但被安娜狠狠瞪了一眼。
“安德鲁特昔日倒的确有人与黑暗教团有所联系。”乔伊若有所思，他的一个姑姑就是黑暗教团成员，早已失踪多年。
但乔伊不明白，弗兰克希望他调查什么呢？
凤鸣城的职业者中，估计至少有一成曾经接触过黑暗教团。
但有圣殿和新帝在，他们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如果彻底消灭黑暗教团，估计不太现实。”李察说道，“我伯父也有意对付他们，但没有具体的敌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圣殿目前有对付黑暗教团的打算，但尚未得到宫廷支持。”安娜开口说道，“大祭司开过数次会议，但并没有得到太多支持。”
“这是为何？”乔伊十分不解。
“一是因为黑暗教团没有确定的据点，人员多分布在四境，凤鸣城周边尤其少，难以清剿。”安娜无奈摇头一笑，“二是他们至少算一个明面上的敌人，一旦黑暗教团被剿灭，圣殿在帝国内部没有敌人，可能就会像当年精灵圣殿一样失去进取的意愿，开始展开内部的残酷对抗。到最后，圣殿或许会分裂，帝国也将不复存在。”
当年大一统的精灵帝国并非亡于外患，精灵们在最巅峰的时候甚至曾经探索星河。
但后来他们只固守奥兰多的领地，后来更是因为皇位继承展开了长达千年的内战。
直到大精灵帝国分裂，这一切才算告一段落。
但随之而来的是波及了整个奥兰多的血与火，诸族都无法幸免于难。
“至少在凤鸣城，黑暗教团还算消停。”李察似乎也是这么认为，“在帝国四境，黑暗教团更加猖狂。”
“据说，莱茵公国正在清剿境内的黑暗教团势力，但大公的军队似乎在节节败退。”安娜面色复杂，“他们曾向帝国求助，但当时帝国正陷入内战。目前，陛下正在与大祭司商量，要派兵相助。”
莱茵公国是泽鲁斯帝国的附属国，与帝国南境领土相邻，乔伊年少时曾去过那里。
公国的势力相当于帝国三个城邦，人口约在五百万人左右。莱茵公国当年也曾有过雄主，甚至曾想统一远东，但如今早已不复当年的荣光。
四人顿时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黑暗教团如附骨之疽，早已存在多年。凭他们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
半晌，李察忽然开口说道：“弗兰克既然离开，估计就不会回来了。”
不管几人是否上报，弗兰克估计都不会冒险继续回到武神学院。
他很可能会在凤鸣城隐姓埋名，甚至离开凤鸣城，去其它地方，加入当地的黑暗教团据点。
“但是，我们不能这样轻易放弃。”乔伊深深吸了口气，“弗兰克说，黑暗教团正在酝酿阴谋，可能会颠覆帝国。”
乔伊拥有后世的经历，知道黑暗教团日后会在帝国掀起惊天波澜，甚至会波及到整个远东。
但那个时间点距离现在少说有十年以上。如今，他并没有在凤鸣城遇到过多少黑暗教团的人，甚至安德鲁特的记忆里同样很少有与其相关的事情。
乔伊觉得古怪的同时，也在怀疑，难不成，黑暗教团正是在这期间做大？
这时，安娜瞪大眼睛，觉得十分可笑，“这怎么可能。黑暗教团与圣殿对抗多年，其势力之弱，连一座城邦都没有拿下过，怎可能颠覆帝国。他们顶多只有三名圣贤，甚至实际上只有一两名圣贤。”
安娜身为圣殿的替补圣女，对于黑暗教团的认知肯定是正确的。
既然圣殿觉得黑暗教团并不算太大的威胁，那看来，目前他们的确不算太棘手的敌人。
“是啊，乔伊。”李察无奈摇头，“弗兰克言过其实，很可能是他的父亲堕落了，他觉得大家都会被黑暗教团蛊惑堕落。”
李察的想法大致与乔伊一致，乔伊猜测黑暗教团应该是能够帮助弗兰克的父亲重返战场或者治愈旧伤，这才笼络了他。
“那你就没打算帮助弗兰克么？”乔伊问道。
事到如今，乔伊也明白，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少。
不过，他打算去调查一下黑暗教团。至少，曾经有一个年代，黑暗教团是圣殿的最大敌人。
“我没什么好做的。”李察轻叹一声，“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我劝过弗兰克，继续在学院修行。有朝一日，我们实力足够强大，再去调查此事。”
言尽于此，乔伊也无法再说些什么，只好点头同意。
乔伊的姑姑当年失踪后，祖父威廉和伯父邓肯都曾多方寻找，安德鲁特家族实力可比斯特林家族强得多。
当时几乎可以说大半个帝国都在帮助寻找，连雷托多年在外冒险都是为了寻找姐姐的踪迹。
但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一无所获。
四人又针对弗兰克三人，尤其是面具少年的身份谈论许久，但并没有任何收获。连圣殿找到一个黑暗教团高层都十分困难，更别说乔伊自己要进行调查了。
乔伊离开李察三人，与杰西卡等人聚首，谈到阶段测试的事情。三人这次收获颇丰，他们去探索了乔伊赠予他们的部分地图，让乔伊十分眼馋。
一个时辰后，浮空巨舰停在学院东广场，考尔斯院长与诸位讲师先行离开。学员们按照年级顺序先后走下巨舰，熙熙攘攘离开学院。
对三年级学员来讲，这次阶段测试并不寻常，它是升学考试的预演。如果有人无法通过不久后的升学考试，那么他就会被学院淘汰，不管其身份如何，是皇族后裔还是圣殿传人。
乔伊告别杰西卡三人，选了一条寂静小径，不慌不忙地朝后花园赶去。泽鲁斯皇家魔法学院有许多寂静的林荫道，墙上爬满碧绿的植株，微风拂过，使得乔伊心情更加轻松起来。
“乔伊。”林荫道尽头，一名身穿法师长袍的少女浅笑着向乔伊挥了挥手。
少女脸上略显疲惫，但仍带着不失礼节的笑容，显得落落大方。
“安娜？你怎么在这里？”乔伊见此一怔，不明白安娜为何会在这里等待自己。
“有些事要问你。”安娜走上前来，停在乔伊身前不远处，歪头注视乔伊。
“什么事这么着急？不是要先去见考尔斯院长么？”
“不急，院长还有事要处理，让我们先等一会。”
安娜敛去笑容，向前迈出一步，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三尺。
她神色古怪地注视着乔伊，脸上隐约有些失落。
安娜身上的淡淡的香气弥漫过来，这淡雅的香水味让乔伊有些怀念，他们疏远已久。
“你和圣骑士之神洛伦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何会认识伊露娅？”
安娜的质问让乔伊心中如落惊雷，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何安娜会知道伊露娅的名字。
想到安娜刚刚的建议，乔伊不由产生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
“你记下了纸条上的内容？”
“不错。”安娜闻言微愣，未曾想到乔伊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做法，“我记下了纸条上的文字，写下来后请安东尼导师帮忙解读过了。”
安东尼导师是巫师学会成员，同时是学院为数不多能解读古代文字的学者。不过，他只是解读，并不能像乔伊一样交谈。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安娜皱眉说道，“安东尼导师只能解读很少一部分，目前，他只解读出了三个人名。而且，我并没有将纸条上的内容全部交给安东尼导师解读，只是透露了一部分而已。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精灵都是凤凰的眷者和圣骑士之神的选中者？”
尽管不明白安娜到底透露了多少内容，但乔伊只能选择相信安娜。
他努力思索自己要如何解释，才能让安娜认可。
忽然他心中一凛，顿时有了主意。吉格斯的盒子已经空荡无物，说明他很久之前就拿走了洛伦佐留给他的礼物。
但伊露娅的盒子尚未打开，或许她与乔伊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从安娜的话语中，提及伊露娅是精灵，难不成？
“你见过伊露娅？”乔伊暗自松了口气，面上一笑。
“目前还没有。”安娜闻言面上一变，显得十分不自然，“你到底是如何跟她联系上的？”
看来，是伊露娅的名字引起了安娜的注意，尽管并不知道安东尼导师究竟破译了多少，但估计仓促间只有人名无误。毕竟，精灵皇族可以一直在用古精灵语签名。
这样一看，伊露娅已经在精灵帝国站稳脚跟。一想到此，乔伊不由十分激动。
尽管两人后来不合，但倘若见到伊露娅的话，伊露娅或许会与他重归于好。
“我们曾一块冒险。”乔伊稍稍松了口气。
前世五人小队可是在一起冒险多年，交情深厚，若非后来理念不合，乔伊可能甚至会与伊露娅走向不一样的结局。
但即使如此，在穿越前，两人几乎重修旧好，只是意外发生了。他们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还有吉格斯也是？”安娜追问道。
乔伊目前并没有了解到吉格斯，只能确定他的确来到了这里。就连伊露娅的消息还是从安娜口中确定。
没有经过多少思考，乔伊轻轻点头，“是的。”
“乔伊，你……”
“安娜、乔伊，你们也来了？”
蒂娜忽然从一旁走来向二人打招呼，见蒂娜走来，安娜顿时放弃了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