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年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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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再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腊月28了，还有一天就过年了，京城大街小巷的红灯笼，红棉服，走在大街上，老少爷们们见谁都是喜气洋洋，互相说着吉祥话。
公司也都放了假，小齐倒是站好最后一班岗，他家里是天津的，离的也近，三十那天直接开车回去就行了，纪明的驾驶证估计是要过完年才能到手，不过过年了，警察同志也是要过年的，再加上喜庆，所以基本不用担心会有查车的。
所以纪明想让他早点回家，奈何小齐是个脾气倔的，回家早了也没什么事，就陪着纪明跑腿，纪明也没所谓，既然小齐坚持也就随他了。
俩人大包小包的提着敲响了韩三苹家门，东西不少，但都不是贵重的礼品，都是纪明在南方提前托运回来的特产和礼盒，再加上酒什么的。
韩三苹也没客气，扫了一眼礼品见没什么忌讳的，也就笑着收下了，又不是在北影厂办公室，在家里这就算是正常的朋友间的礼尚往来了，再说了这么些东西也不值多少钱，韩三苹还不至于当纪明来考验干部的。
纪明也没打算送礼，让北影厂和中影公司参与影片的制作和发行，就算是给彼此的礼物了，互相都有帮助，小齐送完东西就回车里等着，留下了韩三苹和纪明俩人在客厅闲聊。
聊过一阵，韩三苹问了下纪明年前这两天都有什么动作。
纪明不是傻子，年前就剩一天半了，能有什么动作，他明白韩三苹就是想问问他会不会去杨总那里转悠，毕竟韩三苹很看好纪明，他可不想让这人和对手走的太近。
纪明看过标准答案的，之后杨总会成为挂牌一把手，韩三苹成为实权二把手，谁近谁远他心里有数的。
“今天下午去我老师家走动一下，还有几个恩师朋友需要联系，然后回家过年，忙活一年了，也就能休息这么两天了。”
“嗯，休息下也挺好，”
韩三苹很满意纪明的回答，表现的更为亲热。
韩三苹凑近了低声说道：“高宇去了一家新公司？华艺？”
纪明有些不自在：“嗯，人各有志。”
韩三苹斟酌了一下，给纪明倒了杯茶：“前一阵子他们在厂里报了个剧本，想买厂标，和你有关系吗？”
纪明有些惊讶：“什么名字？”
“我的野蛮师姐。”
纪明心里一阵腻歪，这不恶心人吗？我拍女友你拍师姐，还蹭着我的ip：
“没关系，估计自己攒的剧本吧。”
韩三苹皱了皱眉，端起茶杯，余光看着纪明的反应：“那要不卡一下？”
纪明不在意的摆手：“不用，没必要，您卡着，先不说佟总那边，他们自己还能去别的厂买，最后还得对您心有怨怼，咱们堂堂正正的对阵，谁也说不了什么，他定什么时候的档，我的电影就也跟着上，我对新剧本有信心。”
韩三苹看着纪明笑：“也别太明显了，成绩最重要。”
“嗯，我会把握分寸的。”
最后韩夫人回来，纪明就借口告辞，没有在韩家蹭饭，韩三苹一直送到了楼宇门，看着纪明上了车。
中午去了谢渊家里，师娘也在，不是外人，所以随意了一些，小齐也跟着在谢渊家蹭了一顿饭，谢渊还鄙视纪明这个点来，就是为了蹭饭，纪明表示师娘的饭做的好吃，其实说是师娘，也就比纪明大个10岁左右。
谢渊也是个监守自盗的...
这么一看这个圈子里，好像到处都是情感纠葛，乱滴很，大哥不笑二哥，春风十里吹出来的妖魔鬼怪都是一个窝里的。
纪明来到狗哥家的时候，除了金艳，他家里还有俩人，男的不认识，女的还算眼熟，狗哥介绍了一下。
男的赵德勤，晋省老板，女的靳乔乔，演员。
了解了俩人的意图，纪明倒是看着狗哥乐了，本来想着花瓶就行了，没成想还是个有演技的花瓶，就是感觉有点对不住于老板。
“既然是狗哥朋友，那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剧本初定40集，每集预算60万，因为还有一些领导的份额，所以都要溢价，给你百分之二十，也就是720万。”纪明斟酌着说出了一串数字。
狗哥在一旁听得直牙疼，一集有30万了不起了，这一张嘴就翻了两倍，小老弟这成长的有点快啊，幸好自己开始的时候没说什么，把主控推到他身上，这还没拍就想着收回成本。
赵德勤看了眼旁边犹豫的靳乔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没问题，就是我还有个要求。”
纪明身子往沙发上一靠，二郎腿翘了起来：“你说。”
赵德勤身子前倾，有些不自然：“这是我…呃…女朋友，能不能给安排个角色？”
纪明看了看旁边一脸希冀的靳乔乔，她倒是很有分寸，没有乱说话，又转过头看向狗哥，皱眉道：：“我们角色都定好了…这就有点为难了。”
狗哥笑笑没说话，就看着赵德勤着急，也不帮忙说话。
最后几人商量好，赵德勤投资720万，再加200万友情赞助，拿走20的份额和一个相当于主角的女二号。
赵德勤还要赶飞机，谈完带着靳乔乔就走，剩下金艳、狗哥还有纪明三人在他家客厅闲聊。
纪明一脸懊恼：“大意了，给的份额多了…”
狗哥笑骂：“得了吧，百分之二十加个女二号，换来一部剧零投资，你还想怎样！”
金艳在一边锤了狗哥一下：“人小纪带你玩就不错了，你还不忿，你跟谁一家人呢？”
纪明看着狗哥吃瘪的表情，忍不住乐了：“你还真别说我，这部剧拍好了，二十他也有的赚，只是周期长了点而已，再差劲，也赔不了多少钱，咱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昧着良心赚钱，我这还算好的呢，你再等几年看看。”
狗哥叹了口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抬着头看着纪明，抬头纹下的眼睛里仿似有光在闪，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一些：
“我就是觉着吧，年初认识你的时候，还挺拘谨一小孩，当初我还想，要不是谭主任的关系，就算是意气相投吧，也不会走这么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我还得靠你带着，世事难料，今天我才算真正没白认你这个弟弟。”
纪明放下翘着的腿，学着狗哥的姿势，少年老成的拍了拍狗哥肩膀：
“那会我什么也没有，你都能看得起我，叫你一声狗哥我不亏的，既然叫了哥，我钱不够，不找你找谁，咱这不是凑一块赚钱嘛，哪那么多感慨！”
狗哥扔给纪明一根烟，金艳拿起火机给纪明点着，纪明赶忙起身双手护着火苗，三人又感慨了一会。
金艳起身往厨房走着：“晚上别回了，在你哥这吃饭。”
纪明没想多待：“那不行，等有空吧，过年还是要回家的，再说我一会还有好几家要送节的，都是恩师朋友，不能差了礼数，嫂子别忙活了，小齐还在外边等着我呢。”
狗哥比较直性子，倒是没留他：“那我送送你。”
金艳在他身后，提着几个礼品盒，递了过来：“给老爷子和小怡的，你拿着。”
纪明没客气：“行，我替他俩收着了。”
……
纪明这一天过的挺充实，基本就是带着小齐各家的跑着，学校的领导，形体、台词等老师也都没拉下，最后在陈导明家里喝了半小时的茶，才算把一车的礼物都送了个差不多。
晚上的时候才有空回了老孙头家里，保姆赵姨回了老家，过完年节才回来，家里边还有亲戚，过年都是图个团圆。
第二天给蒋琴琴打电话，俩人都比较清楚现在的状态，也没什么顾虑，互相慰籍，约好年后纪明去渝城找她，她带他玩两天，纪明满口子答应了。
刚挂了电话，许蜻的电话打了进来。
“跟谁打电话呢？打了半天打不进来。”
纪明没理她这茬：“什么事？”
“过年了，不得互相问候下吗？”
“不都初一拜年吗？你这有点早。”
“出来玩呗，在家没意思。”
许蜻的声音有点慵懒，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紧不慢的。
“不去，还得准备过年的东西呢。”
“那我初二去找你，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许蜻就挂了电话。
这边纪明刚挂了电话，就看见孙怡在院里招呼他。
“纪明，你看看这炉子我怎么点不着。”
忙过去看看，原来是买的烧煤的炉子，孙怡不会弄，怎么也点不着，之前都是赵姨点的，赵姨不在的时候老头点，老头这会正跟邻居张大大家下棋逗小孩呢，就让纪明过来看看怎么点着。
纪明才能够院子里的柴禾堆里捡了两根木头，拿着斧子劈成窄溜溜的细条，把炉子里的煤球掏出来，找了两张报纸，放在炉子里，又把劈好的木头放在上边，拿火柴点燃，过了一会火苗就开始有点旺。
加了一块木头，这才加了点碎煤块，折腾好一会，才算把炉子里的大块蜂窝煤点着，盖上盖子。
“原来这么点的呀，你还什么都会...”
“嗨，这都小意思，过完年让人按个空调吧，这东西也不怎么安全。”
“嗯，再说吧，你去把老头叫回来，一会该吃饭了。”
纪明颠颠的去了张大大家里，老头正在人家里下棋，手艺臭就是个好，纪明看了一会，嫌弃老头手臭，就让老头起来，他坐过去和张大大下了起来，老头下棋的时候手臭，指挥的时候却是头头是道。
孙怡见这一大一小的去了半天没影了，忙跟过来看看，这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让纪明叫人，他可好，自己个跑这玩儿来了，揪着纪明耳朵，拉着老孙头就往家走，看的后边张大大直感慨，一物降一物。
过年其实挺没意思的，就是一家人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倒是老头挺喜欢过年，可以大鱼大肉了，年三十的晚上万年不变的看春晚。
正吃着饭，手机响了，左晓清的短信。
左晓清：新年好。
纪明：新年好，新剧组怎么样？
左晓清：挺好的，大家挺照顾我的，在吃年夜饭？
纪明：嗯，你呢。
左晓清：导演放了两天假，我刚回到家里。
纪明觉得打字比较麻烦，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马上就被左晓清按掉了。
左晓清：干嘛？一家人正吃饭呢。
纪明：行，年后我去渝城，顺便见一面。
左晓清等了一会才回：好。
晚会开场歌舞，歌曲，京剧，相声....
纪明倒是重温了下一些经典的相声小品，牛冯二人组的《坐享其成》、赵巩的《功夫令》、范赵的《拜年》，还别说范韦的造型很别致。
孙怡、老头一到相声小品就乐，纪明还好，现在笑点有点高，再加上都是看过的，所以也就最多跟着他俩的气氛乐。
没了小品的时候，孙怡嫌弃的看着纪明：“你这胡子也不刮一刮？”
纪明摸了摸胡子：“开年有个戏，我的形象要稍微成熟些，特意留的。”
老头接着话茬：“过完年再留呗，还耽误你拍戏了？”
“也是，明天早上刮吧，新年新气象。”
老头滋了一口茶水：“对了，旁边俩院子你还买不买了？”
“买呀，钱都准备好了。”
孙怡白了他一眼：“嗯，现在他可有钱了，年前刚卖了电影发行权，没几天就又折腾着拍电视剧，我看你明年卖不出去怎么办。”
纪明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这部剧基本不用咱花钱，找了一大老板，人家投资了，再说不还有李主任、谭主任、陈制导嘛，再不济还有狗哥、郑主任。”
孙怡没再说什么，她就是觉得太冒险了，赚点钱不容易。
老头惊了：“嚯，你这没少认识人啊？”
老头又接着说：“那你要买，我可就跟人说了啊，确定两家都要？得小300呢。”
纪明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要，越早定下来越好。”
他转过头对孙怡说道：“姐，过完年你托人办两个美帝的投资签证。”
孙怡有些茫然：“干嘛？”
“找一下你之前公司的朋友，去美帝开个账户，办个公司，我想投个资。”
“啧，投资什么？”
“互联网公司，谷歌。”
“你自己去不行吗？”
“我也得办一个，咱俩一人一个，如果一家公司占股份超过百分之三十了，华尔街那帮人就不会再投资了，咱这点钱撑不住他们公司。”
“得多少钱？”
“60万刀吧，差不多60的股份，韩国那边的美金等公司弄好了，就转过去。”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