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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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鏖战
翌日
魏延身着汉军制式甲胄，腰间悬挂长剑，一脸严肃的站在阳平关上，望着源源不断的联军从甬道走出，向着盘蛇要塞的方向行军，他心里暗暗发誓，曹操吾誓杀汝！。
张卫骤然身死，对汉中军民打击是巨大的，对魏延也是一样，他和张卫接触的时间并不算多，前后加起来也就三五天，但魏延认为不管在公或者在私上，他都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在公事上，面对参谋部提出的防御策略，他及时纠正，让精锐无比的曹军被联军挡在汉中外，苦攻三月而不下。
在魏延以联军主帅的身份，想要剥夺张卫兵权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将军事指挥权全部移交，并在听从魏延指令在散关、鹰击要塞与曹军血战三十余日，未曾主动后退过一步，是联军抗曹的柱石。
在私下里，张卫也是一个合格的叔父，张琪瑛曾谈起，在她的童年里除了严厉的父亲，苛责的母亲外，就属张卫最关心她，给她的童年带去一抹阳光。
想起在成都的承诺，魏延心中挺不是滋味的，对不起琪瑛，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做到。
魏延兀自叹息一声，随后收起低落的情绪，将阳平关的防御交给霍峻，而后亲自领军前往盘蛇要塞同曹操决战，在后方待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将军啊。
将阳平关交给霍峻，魏延还是挺放心的，毕竟他曾在葭萌关多次击退庞羲的偷袭，让其始终无法寸进，其防守能力毋庸置疑，倘若他们在前线有失，霍峻也能凭借南郑援兵做最后的防守，以保主力向益州撤退。
……
张卫及五千军士的身死，对整体战局的影响是巨大的，曹、刘双方开战至今，仅在正面战场上，联军一方的伤亡就超过两万，已经接近总兵力的六成，特别是原汉中张卫部，自张卫以下基本全军覆没。
当然，曹军也好不到哪去有超过两万的伤亡，再加上秦岭恶劣的气候造成的非战斗减员，双方的伤亡比勉强接近1：2。
看起来联军好像占据优势，但实则不然，因为联军是防守方，而曹军是进攻方，再加上一部份因为疫病而退至陈仓休养，真正的伤亡比想象中好太多。
至于原因嘛，还不是曹军那离谱的披甲率，往往联军士卒要好几枪才能杀死一个曹军，而曹军仅需一枪，这种装备不对称的战斗，伤亡不大才怪。
目前联军除了在斜关防守的马谡军，前几日支援盘蛇要塞的杨任军外，魏延麾下只剩五千兵马，而阳平关的霍峻更惨，只有千余兵马防守偌大的关口，要不是傅肜领兵马上要到阳平关，说不定霍峻都不会接这个差事。
为解眼下的困境，魏延下令让还在南郑训练新兵的费观，立即引近万新兵支援前线，至于训练不足的问题，在战场上一样的练，先撑到刘备回援再说吧。
建安二十年，五月末
徐晃突破联军在盘蛇口布下的防线，引万余兵马至盘蛇要塞，五日后，曹军领两万主力抵达，大战一触即发。
曹操先将张卫的棺椁送回，而后对魏延进行劝降，并表示只要魏延愿意，高官厚禄任取之，但被魏延言辞拒绝，并被指着鼻子大骂一番，让曹操大怒不已，发誓要擒杀魏延以泄心头之恨。
而后的两天，曹军并未仓促发起攻击，而是于城下结营入山林伐木取材，多造冲车、攻城锤、云梯车等攻城器械，有成功攻破鹰击要塞的经验，曹操对此战的胜负胸有成竹。
城下的曹军在忙碌着，城内的魏延自然不会闲着，他亲自带领军士们，在工匠的指导下继续完善城防。
曹军来得太快，尽管联军日夜不停的建设，但还有一段女儿墙尚未修筑完成，目前仅高两尺余，这点高度别说防御箭矢了，甚至不小心都有堕落的可能。
时间飞逝而过，当曹军将攻城器械打造完成时，魏延也将女儿墙加高完毕，仅从外表看和其它女儿墙差距不大，但是作为粘合剂的混凝土还没干，用力一推就能将其推倒，十分不牢靠。
对此，魏延也毫无办法，只能希望曹军在进攻时，不要将云梯车推过来，不然挡板一拍此段女儿墙必定崩塌。
……
六月初一
曹军在做好一切准备后，由徐晃亲指挥，在曹操擂鼓助威下，四万曹兵分成数十队，轮番对盘蛇要塞展开进攻。
攻防战一开始，徐晃依旧如上次一样，以木盾掩护冲车、攻城锤等器械上前，在抵近关墙后反复锤击，妄图使其崩塌。
早就得知破城方法的魏延，自然有所准备，不但准备了许多的巨石、金汁，还将阳平关积攒的火油全部带来，一副要与关墙共存亡的架势。
徐晃连城下燃起大火，随即心中一喜，赶紧让背负着火油的曹军上前，将火油扔入其中，助长火势用以焚烧关墙。
刚开始魏延还没反应过来，而后一拍脑袋，赶紧让人拿来清水灭火，虽然改良后的关墙已经不怕火焰炙烤、器械锤击，既然曹军要做无用功，那他也不介意陪着，让他们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功上，为傅彤、费观他们赶来争取时间。
双方就关墙下的控制权，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曹军每推上来一架器械，联军直接将一大盆火油倾倒而下，将攻城器械连带着曹兵一起送下地狱，待燃烧片刻后再浇一大盆水灭火。
双方鏖战至傍晚，徐晃见事不了可以为，随即让敲锣少年曹真鸣金撤退，待休整过后明日再战。
初二
曹军依旧如昨日般，使用器械疯狂的凿击关墙，但越凿越觉得不对劲，昨天还没怎么注意怎么关墙里全是青石与青砖，不是预想中的石块。
曹兵将情况回馈给徐晃，徐晃将此事禀报给程昱，程昱又进言曹操收兵，曹操在思考片刻后让曹真鸣金撤退，待明日再战。
初三
曹军在发现上当后，立刻改变战术，放弃使用冲车、攻城锤打破关的想法，开始等待云梯车、箭楼等器械的制造，所以当天并没有发生战事。
初四
曹军云梯车制造完成，开始围绕着六架云梯车展开攻防，原本曹军还畏手畏脚，生怕曾经的梦魇弩枪袭来，可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参与进攻的曹军大喜，纷纷露出狰狞的笑容扑来。
曹军没猜错，三弓床弩和傅肜军一起还没抵达前线，但也距离不远了，但曹兵们想得太美了，三弓床弩魏延现在是没有，但他有另外一个大杀器，低配版“燃烧瓶”——火油罐。
火油罐，是魏延从影视剧中得到的启发，他先让南郑烧制了一批小口陶罐，而后在小陶罐内装满火油，再用浸润火油的麻布，使劲将瓶口塞严实，使用时只需将麻布点燃，然后向目标投掷即可。
当然了，这种以火油为原料的燃烧瓶，燃烧效果肯定没有以汽油为原料的效果好，但它仍是一件防守利器。
不信你瞧
云梯车内的曹军，顶着木盾才走了两步，就有一些小陶罐就飞了过来，要么砸在云梯车上，要么砸木盾上，要么砸在人身上被摔得粉碎。
曹兵们还来不及反应，一股股火焰就从脚下涌起，瞬间将他们淹没，火焰灼烧皮肤的剧痛，让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而后扔下手中的武器使劲拍打火苗，一个没站稳就从云梯车摔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不仅是曹兵身上，他们脚下的云梯车同样陷入汹汹烈焰之中，又因为云梯车仓促成型，并没有做任何防火措施，导致木质结构的器械成为最好的助燃剂，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火炬。
联军如法炮制，曹军花费四天时间制作的第一批云梯车，连关墙都没碰上就被焚毁殆尽，与之一起的还有上百名曹军甲士。
失去最重要的攻城器械，徐晃不甘心继续让曹军扛着攻城梯攻击了一个时辰，但除了损兵折将外毫无建树，无奈之下，徐晃让曹真鸣金收兵。
初五
曹军未寻得应对之法，再加上后勤补给线被破坏，导致部分道路被破坏，曹军只得暂缓攻城，寻找应对之法的同时，也梳理一下后勤补给。
初六，休战，运粮。
双方在此鏖战五日，曹军伤亡三千余人，联军伤亡千余人，这是自开战以来，双方战损比差距最大的一次。
初七
曹军重整旗鼓，用六架做好防火措施的云梯车，以及无数的攻城梯，在十余架箭楼的掩护下向城头杀来。
面对曹军潮水般的攻势，联军一时应付不过来，让曹军多次杀上城头，魏延见此也不再观望，遂领着亲卫充当救火队，哪里有危险就去哪里，这才将曹军攻势给挡了回去。
双方鏖战至傍晚，曹军无奈退去，今天虽无战果，但也看到了攻破要塞的希望，不仅是多次在关墙上站稳脚跟，还有他们发现了要塞的薄弱点，就是之前联军修建的那一段女儿墙。
能发现也是个巧合，一个火油罐砸在云梯车上，而后火油顺着支撑柱一路流淌燃烧，不巧在云梯车最底部没做防火，燃烧的火油将云梯车的承重柱给烧断了，最后向关墙倒去。
你说巧不巧，倾倒的云梯车刚好砸在那一段女儿墙上，并在新旧女儿墙之间，砸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缝，待曹军退去后，这条消息也传到曹操案头，让他们兴奋不已。
初八，休战
初九
曹军后勤补给线再次遇袭，超过二十车粮草被焚毁，十几架未知的器械被焚毁，大火导致补给线一度中断，让曹操恼火不已，被迫推迟总攻时间。
初十
曹军恢复对要塞的攻势，在这段休战时间，曹军的攻城器械是越造越多，种类也越来越繁杂，其中各式各样的云梯车、箭楼等，都对对联军造成重大杀伤。
经过长时间的鏖战，联军伤亡极速上升，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但没人提出撤退，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位高权重的张卫都能同要塞共存亡，他们又有何不可。
当然，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从阳平关传来消息，傅肜领五千援军带着十架三弓床弩，在五天前就从阳平关出发了，算算时间他们快到了。
至于西乡的刘备，估计前几天才收到消息，就算能利用汉水快速行军，抵达阳平关怕是要七月中旬去了。
凭借不屈的意志，联军在魏延的带领下多次击退曹军，气得在城下观战的徐晃直跳脚，恨不得亲自爬上关墙同魏延大战三百回合，但被曹操阻止了。
魏延同马超单挑并战而胜之的消息，在刘备的刻意传播下，现在整个大汉都知道，魏文长不但军略过人，武力同样不弱，而曹军这边除了许褚，估计无人能与马超交战而不败。
为防意外发生，曹操严令曹军高阶将领不得登城作战，除非要塞出现溃散现象。
双方鏖战一天，联军最终将要塞守住，曹军再一次失利让士气衰落到极点，再加上补给线隔三差五被袭，粮秣、军械、医疗物资等运不上来，导致军中厌战情绪顿生。
对此曹操也很无奈，他们有超过四百里的补给线，而道路两侧又是高山密林，在补给线活跃的联军一个个精得很，从不上前截杀辎重兵，只伏于林中射几箭，而后迅速隐匿，让护卫的曹兵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追吧，在茂密的丛林里，一般隔十几步就见不到彼此，别说追击敌人了，不被敌人抹了脖子就算运气不错了。
不追吧，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又会回来，并重复以上的过程让辎重兵苦不堪言，他们只是运个粮。至于么！。
十一
受军需所累，曹军并未发起进攻，而是派遣一部分曹军，保护粮秣的正常转运。
当晚，傅肜领兵五千兵马赶到要塞，并带来魏延等待已久的三弓床弩，魏延大为兴奋，并连夜组织军士们将床弩安放好，而后矫正好射击角度。
十二
曹军继续恢复攻势，还是老规矩，无数的曹军推着云梯车、箭楼等攻城器械压上来。
但器械还没接近关墙，突然从城头传来一阵阵暴响，一架云梯车被七八支弩枪直接射塌。
曹军整个军阵先顿了一下，而后撒开脚丫子往关墙下跑，这玩意儿的弱点他们还是知道的，人是到关墙了，但器械却到不了，均被三弓床弩射坏。
后方的曹操见了，直接让曹真鸣金罢兵，今天联军使用床弩说明他们的援军到了，继续进攻不过徒增伤亡罢了。
随着曹真再一次敲响铜锣，持续十二日的攻防战结束，至此，双方第一阶段的战斗结束，以联军成功守住要塞告终。
此役，联军伤亡七千余人，达到要塞总兵力的六成，曹军也同样不好受，伤亡超过万人，双方伤亡比接近1：2。
但曹军在兵力、兵员素质、装备上仍占据着优势，所以，在刘备军抵达前，盘蛇要塞的局势仍不容乐观。
……
双方歇息五天，曹军再次发起进攻，但攻击强度不高，和第一阶段相比不知道弱了多少倍，双方鏖战一天，联军才伤亡百余人曹军也差不了太多。
曹军降低攻击强度，除了惹人烦的后勤外，刘备从西乡撤离也是原因之一。
曹操认为，刘备领兵从西乡撤退后，在洋县、西乡、石泉三地就变得空虚，目前只有黄忠军的万余人马在此驻守。
所以，曹操打算让夏侯渊加快速度，早日走出子午道向石泉发起进攻，击溃屯驻于此的黄忠部。
而后再兵分两路，一路溯汉水而上先夺取洋县，再拿下成固，最后直击南郑，对阳平关之敌形成前后包夹之势，迫使刘备从此撤军彻底打开入汉中通道。
另一路则偷袭西乡，而后南下断绝米仓道，而后沿米仓道进军益州巴郡，迫使刘备从汉中撤军救援益州。
曹操此策甚毒，和魏延遣赵云攻取狄道如出一辙，看来曹操对魏延的计策研究得非常透彻，用起来十分顺手。
曹操放弃从陈仓道进军，除了西乡露出空档外，也同魏延在陈仓道大玩破交战有关。
联军小队四处破坏道路，袭击曹军辎重兵，导致曹军补给一直不畅，很多时候将士们打着打着突然没箭矢可用，回营时又发现顿顿是稀粥，导致曹兵们怨声载道，士气低迷不已。
曹操也试过很多办法，包括遣大将领兵保护，遣军士用背囊从河床运输粮秣，甚至他还连斩两任运粮官，但都无济于事根本止不住飞速下滑的士气。
鉴于以上情况，再加上盘蛇要塞坚固久攻不下，所以曹操打算放弃陈仓道，将目光放在汉中腹地石泉、西乡一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曹军与联军继续在盘蛇要塞扯头发，但曹军主力已开始撤退，陈仓道战事将要结束。
……
六月初
在子午道的夏侯渊，得到刘备撤军的消息，瞬间来了精神遂令全军加快速度，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通子午道，进逼石泉迫使联军头尾不能相顾。
凡事都怕认真，曹军一边修复子午道，一边向着石泉进逼，速度不知道是之前的几倍，按现在的速度估算，最快在七月末他们就能走出子午道。
……
至于窝在山里的王芝，在接到魏延的信件，再向法正要了一批金饼后，潜入秦岭之中不见了踪迹。
同一时间
吴懿遵从参谋部的指令，在安康造舟楫千余，浩浩荡荡顺汉水而下绵延几十里，两岸百姓见了无不拍手称快，大呼王师北伐了。
吴懿如此大张旗鼓，郧县的守军不可能不知道，但除了更加的惶恐外无任何办法，吴懿军整整两万人，他们只有三千人拿什么打，为今之计，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曹仁，希望早点派来援兵，但前提是来得及。
汉中大战，除了曹、刘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外，在千里之外的江东还有一个人正默默关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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