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沉默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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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尾狐”旅店的大厅的角落里，艾伦一行人正围在桌子边吃着晚饭。
“多吃点儿！”鲁格叉起1块自己盘子里的羊肉放进艾伦的盘子里，“你现在正是发育的时候，可别一不小心伤了身体。”
说完，鲁格还冲艾伦挤了挤眼，完全是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艾伦的心在滴血，但他并不想解释什么，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于是他选择无视鲁格的关心，转移话题道：“鲁格大哥，你下午那会儿想说什么？”
鲁格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音量说道：“我听酒馆里的1个酒鬼说，最近几个月，萨兰城每天晚上都要处理大量布尔人的尸体。”
“这个消息可靠吗？”艾伦皱眉问道。
“他描述得十分详细，还向我们炫耀了处理尸体得来的赏钱，应该不会有错了。”鲁格回应道，“我们还约好了晚上一起挣钱，正好可以探探这件事的虚实。”
“算我一个！”艾伦淡淡说道。
“我也去！”比尔紧接着说道。
“带上艾伦可以，比尔你恐怕不行。”鲁格解释道，“这个城市虽然允许人族和兽人族共同生活，但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分派系的，我说的那个酒鬼就是‘人族至上’派系的，所以——”
“比尔，那你就留下吧。”艾伦说道，“我们是去查探情况，又不是去打架，有我和鲁格大哥就足够了。”
“是！”比尔略感失落。
艾伦拍了拍比尔的肩膀，接着问道：“这2天在竞技场有什么收获？”
“我和蒂娜见到了很多布尔人，但是没有见到过熟人。”比尔回应道，“而且，那些布尔人的状态有些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
“他们吃了什么东西后，身上就突然开始散发光芒，就像…就像是骑士那样。”
艾伦轻轻点了点头，这倒是印证了弗里德里希口里所说的“刻印”。
“不过…不过又和骑士不太一样。”比尔犹豫着补充道。
“什么地方不一样？”鲁格紧接着问道。
“他们散发的光芒是灰黑色的。”比尔解释道，“我在竞技场呆了那么久，看到过许多骑士身上散发的光芒，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灰黑色的。”
“你看清楚了？”鲁格皱眉问道。
“不信，你可以问问蒂娜。”比尔看向蒂娜，“蒂娜，你说是吧？”
“是的！”蒂娜点了点头，“而且，灰黑色的光芒散去之后，那些人感觉起来很虚弱。”
顿了顿，蒂娜犹豫着说道：“但这种虚弱不像是劳累后的虚弱，反而有点像大病一场后那种虚弱。”
“对！”比尔赶忙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就奇怪了！”鲁格皱了皱眉，“斗气根据人体属性的不同散发的颜色也不尽相同。总的来说，水系骑士是蓝色、火系骑士是红色、风系骑士是绿色、土系骑士是黄色、雷系骑士是紫色、圣骑士是白色。”
顿了顿，鲁格继续说道：“有些天赋高的多属性骑士散发的斗气颜色可能有些许变化，但大体上还是以这6种颜色为主色调，我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斗气会散发灰黑色光芒。”
艾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鲁格的看法，接着说道：“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鲁格顿时来了兴趣。
听完比尔的汇报，艾伦又把目光转向了另一旁的维特，“维特，你和老亨利在奴隶市场有什么收获？”
“这2天我和老亨利逛了很多奴隶商铺，发现了很多来自维苏拉河流域的布尔人，但其中没有贝恩村或里特村的人。”维特汇报道，“而且，这几个月以来布尔人的价格骤降，却依然无人问津。很多奴隶商为了节约成本，给这些布尔人的食物都是最差的，往往还是2天甚至是3天才能吃上一顿。”
“还不止呢！”老亨利愤愤地补充道，“很多布尔人受了伤或者是得了病都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只能缩在角落等死。而且，一大群人吃喝拉撒都聚在一起，关押他们的地方臭气熏天，比我们村子的猪圈都不如。”
“吃饭嘞！”维特碰了碰老亨利的胳膊，“说这些干什么？”
艾伦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淡淡说道；“我吃饱了，去看看‘黑皮’。鲁格大哥，你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说完，艾伦就离开了大厅，径直向着马厩所在的方向走去。
来到马厩边，艾伦从马夫手上买了1份儿最好的饲料，然后支开马夫，一个人静静地喂着“黑皮”。
……
深夜，鲁格带着艾伦来到萨兰城竞技场前的广场。此时的广场上，稀稀疏疏地点着篝火。每堆篝火边都围坐着一大群人，人群身后还有3~5架牛车或者马车。
鲁格带着艾伦来到一个小胡子面前，然后以半份工钱的说辞成功把艾伦介绍入伙。入伙后，艾伦和鲁格也迅速加入到篝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边的人扯着闲蛋。
就这样，在夜里的寒风里等待了好一会儿，几位衣着华丽的狐族兽人珊珊走来。与此同时，小胡子和其他几位领头人迅速上前，围在狐兽人身边一脸谄媚地说着什么。
片刻后，似乎是谈妥了，小胡子的队伍跟着一位瘦小的狐兽人走了，艾伦和鲁格自然也跟了上去。瘦小的狐兽人带着小胡子的队伍来到一座看似寻常的建筑前，同小胡子简单交代了几句又给了小胡子一些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就如鲁格所说，小胡子命令众人进入到眼前的建筑，从建筑里抬出一具具布尔人的尸体。
艾伦用“精神力扫描”认真查探过每具尸体，所有尸体都表情狰狞，生前一定受到过非人的折磨。不过，所有尸体上都没有任何致命的伤痕，而且也没有任何中毒或者饿死的迹象，艾伦猜想这种折磨很可能来源于精神世界。
但这种猜想又很扯淡，谁会不惜耗费精神力折磨这群又穷又低贱的布尔人？
出示了狐兽人留下的东西，小胡子的队伍从萨兰城的南城门出了城。然后搭上早已等候在岸边的船只，度过西晨曦河，来到萨兰城对岸的死亡沼泽。
向着死亡沼泽里走了没几步路，众人都不敢再深入，于是便把牛车上的尸体一股脑地抛了出来。紧接着，众人又在小胡子的安排下朝着尸体上倒上了鱼油、麦酒等易燃物，然后一把火点燃了所有尸体。同一时刻，不远处也点燃了一堆堆同样的火焰……
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艾伦一言不发。鲁格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看着艾伦的背影他又沉默了。因为此时的艾伦太安静了，安静得就像远处的安第苏斯山脉一般，他不想也不忍心打破这种安静……
“走吧！”小胡子的声音突然传来，“我们去搬下一批尸体，今天晚上可有的我们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