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此地尔等不该来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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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派耶脱心下甚恨,嘴上却不相饶。
他一甩头,厉声喝道:“哼!这般陈年旧事,现在尔等重提,又有何益!此地既已从明朝脱出,现在为我暹罗所据,那就是我暹罗所有,再无争议可言!”
见亚派耶脱词穷,说话开始蛮横无礼,朱慈煊摇了摇头。
“二太子,若你要这么说,那岂不是物无旧主,亦无法源,只凭谁力大能夺,便是谁的了么?那这样的话,那先前据占此地长达十余年的缅甸人,岂不是亦可自称为当地之主,又如何仅为你暹罗所有呢?”
朱慈煊这冷冷一语,令亚派耶脱又是为之一噎。
他咬了咬牙,又厉声回道:“此地先前被缅甸所夺,乃是我暹罗一时失误罢了。现在为了夺回了此地,我已统领大军至此,正欲与该死的缅甸人来一番决战!不过,缅甸人畏怯不来,尔等去乘虚来占,岂非是乘人之危夺人家业么?这也太过可耻了!本太子现在统兵来此,又岂会让你等这般偷袭之徒,再来占得这般便宜!”
听得亚派耶脱如此无耻的话语,一旁的靳统武,又是火冒三丈。
他面目狰狞,挥着手臂,正欲策马上前,去与其相争相辨,却被朱慈煊紧急制止。
“兴平侯,你且退下,由孤来与此人对谈。”
听得朱慈煊此语,靳统武虽一脸忿色,却也只得应声而退。
朱慈煊转过脸来,直视数十步外的亚派耶脱,冷声道:“二太子,孤只想知道,你今番来此,难道是特意带了兵马前来,要来与孤争这龙州之地么?”
见朱慈煊问得犀利而直接,亚派耶脱又是一愣。
说起来,亚派耶脱虽然统领了三千兵马来此,倒他倒还真的没有要打算立即就要在这里,与这位大明太子朱慈煊来个刀兵相见,打个你死我活。
他之所以来此,是因为有手下向他禀报,说现在有一伙明军在清莱古城废墟一带,开始大兴土木,建造城池,似有在此长居之意,亚派耶脱闻得此话,顿是惊疑不已。
不会吧,在这暹罗与缅甸相争的斗战之地,竟然还会有明军在这里筑城?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亚派耶脱立即加派密探,紧急前去探查。
不久后,密探传来回报,说是那大明太子朱慈煊,统领了一千近两千人的队伍,一路从景线南下,来到这清莱古城地界,打算在此筑城定居。
听到这般消息,亚派耶脱心下暗叹不已。
好么,真没想到,自己还在谋划着,要怎么从缅甸人手中将这块地盘重新夺回,却没想到,先被那位远道而来的明朝太子朱慈煊先插了一手。
他随即又想到,明军在此处筑城,必定是想乘着缅甸与暹罗相争,两国俱是无能力对此地进行实控,且又疏于防备,才敢做此胆大妄为之举动。这个该死的太子朱慈煊,还真是鹤蚌相争,渔人得利呢。
那么,自己只能坐视他们在暹罗地界上兴建城池,割据一方,却无能为力么?
当然不能!
自古以来,卧榻之旁不可令他人酣睡,暹罗地界,岂容外军据占!
想到这里,亚派耶脱眼珠一转,对了,自己何不趁机领兵前去,将这股尚在筑建城池立足未稳的明军,一举赶走呢?
要知道,这八百大甸之地,虽然在前段时间里,从缅甸的实控范围转为暹罗国的地盘,但是在前几年暹罗内乱之时,又复被缅甸从暹罗手中夺走。而到现在,此地犹是两国相争不休,战乱频仍,根本就不能实际统治。这样糟心的状况,令暹罗上下无不引以为恨。
作为暹罗国王那莱王最喜欢的孩子,手下更有军权在握的二太子亚派耶脱,自然亦是时刻想着夺回这块曾经属于自己的地盘。
只不过,先前与缅甸人的战斗,暹罗虽大费兵马,反复争战,却始终只能与他们打个平手,无法在这里进行实际的统治。但现在,自己若是去进攻这支远道而来又兵力微薄的明军兵马,当会更有胜机。
亚派耶脱越想越觉得,这般进攻明军的良机,若不好好把握,实在太过可惜。
于是,他立即向其父那莱王禀报,在得到其父支持后,便引了三千精锐兵马,兴师动众地一路北赶,来到这正在兴建的龙州城外。
不过,二太子亚派耶脱虽然统军前来,却并没有被欲望冲昏头脑,他还是想先好好地观察一下情况,并没做好立即就与明军翻脸对战的打算。
毕竟,对方的情况,他亦不是十分清楚。在没有弄清对手的真实实力之前,就一股脑儿地投入全军猛攻,未免太过莽撞。
知已知彼,方可百战百胜。所以,亚派耶脱心下盘算着,要借这个与朱慈煊当面交谈的时机,来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明军的真实实力,从而让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更加可靠。
现在倒好,还没说上几句,这位明朝太子朱慈煊,倒是抢先摆出一副开门见山径问缘由的模样,令亚派耶脱一时间,颇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难道说,我带领暹罗兵马,夺回本该是我暹罗的领地,有何不该吗?”
听得此话,朱慈煊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他察颜观色,从亚派耶脱这句反问话中,判断出此人方寸已乱。
“当然不该!”
朱慈煊这清晰的回答,令周边的将士,俱是一片安静。
而对面的暹罗二太子亚派耶脱,顿时又是当场愣住。
“什么?不该夺回?我暹罗国的土地,我还不该夺回,我的耳朵没听错吧?”亚派耶脱的面孔陡的狰狞:“朱慈煊!你这般话语,未免太过无礼!不会真以为我等远来此地,是来与你说笑的吧?!你要知道……”
未等他说完,朱慈煊已然冷冷地打断了话语:“二太子,以孤看来,你我这样唇枪舌剑地争来辨去,不过只是徒费口舌罢了,却是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孤只怕,二太子若心急上头,硬要发兵来攻的话,非但不智,只怕还会有不测之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