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邳城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万世秦疆!
像是做了一个记得不真切的梦,不过既然是梦,总有醒的时候。
韩信睁开眼,看到屋顶的茅草,马上意识到自己还没醒。这是一间在他的世界里已经很少见到的茅草屋,四周用不规整的实木柱子撑起,墙壁是看着很不牢靠的泥墙,门窗都只是竹子编的幕帘,室内空空如也,一床、一桌、两把椅子,仅此而已。
只需看看此刻穿在身上的服饰,精通历史的韩信轻而易举地知道,这是秦汉时期——无需细分是秦还是汉,离他所处的世界距离……两千多年。
这距离比两千光年还远!
秦始皇陵机关的真正威力终于在21世纪的人类面前显露无遗,能切身体会这一威力的仅有一人,其他的人都还没出世!!
作为来自21世纪的教授级人物,韩信并未在这逆天的威力前瑟瑟发抖,相反,他此刻想的是,无论如何,他要再上一趟骊山,再进一次秦始皇陵,哪怕不为了回去,也要搞清楚这逆天的魔力来自何处。
韩信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伸躺得发麻的四肢,接着站起来在茅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还是不习惯自己这身另类的装束。检视自己这个全新的身体,高约一米八,体格壮大,肌肉结实,可能躺得太久,浑身酸痛乏力,但除此之外并无异常,很难相信这个身体可以在两根麻绳上走完一百米。
桌子上放着一柄剑,木鞘崭新,剑柄老旧不堪。韩信拿起剑拔出一看,是自己梦中那柄锈蚀的青铜剑,剑锋拿来砍瓜切菜都够呛!剑下压着一张帛纸,上面用工整的隶书写着一首诗:
朝读书兮暮舞剑,
日相陪兮夜相伴。
捧泪别兮再不见,
勿忘我兮勿忘我!
缘分尽兮可奈何?
叹息叹兮奈若何!
帛纸雪白,似乎还散着主人身上的清香,隶书一笔一划,轻柔飘逸,像极了她说话的声音。字里行间,青梅竹马,朝夕相对,捧泪相别,再不相见,却忍不住连续写了两个“勿忘我”!不用看后面,就这里,已经彻底击破了他的心防。
勿忘我,这是“梦”中他在石壁上看到的三个字,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不,那不是梦。
秦始皇陵的机关跟这两个相隔千年的年轻人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穿越千年的时空,占据了她的恋人的身体,她从此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韩信心里五味杂陈,刚刚建立起来的雄心壮志已经消去了一半,一想到那个像水一样温柔的天使那眼中带着的淡淡的忧伤,他就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让她的小情人重新活过来……当然这也只是义愤填膺之时想想而已,他韩信连鸡都不敢杀,何况自杀呢……
平复了一下混乱的心绪,韩信收好帛纸,提剑走出了茅屋。茅屋外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两边都是自己身后这样的低矮茅屋,来往行人行色匆匆,不少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很显然,在他们眼里,他是陌生人。穿越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认为是陌生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尤其是看到围过来的几个士兵手中明晃晃的青铜长戟后,韩信胸中还剩下的另一半雄心壮志也立刻消散了。
“你的姓名、籍贯,来往路引?”领头的应该是个军官,国字脸,眼睛里亮着毫无表情的光芒。
“我……我叫韩信,淮阴人,路、路引?”韩信脑子一愣神没转过弯来,脱口而出就是“汉初三杰”的资料。
“拿下。”国字脸军官阴沉着脸,刷地拔出了腰间的青铜剑。周围的士兵呼啦散开,迅速形成一个简单的望月阵,青铜长戟封堵了他可能从开阔地逃脱的路线,最后面的一名士兵举起青铜连弩,对准的则是他可能后退的茅屋门口。
韩信的大脑跳过了思考的过程,直接得出结论,这些人都是沙场拼杀剩下来的精锐。他占据的这个身体,脑瓜子好使得让他自己都害怕,短短的刹那间,他不但从这些人的衣着表现判断出他们都是秦军士兵,而且已经从他们那几乎完美无缺的望月阵中找到了破绽,规划了最好的突围和逃生路线!
这不是他,他感觉自己陌生得可怕。
“冤枉,我就住在这里。”韩信的大脑开始运转,第一时间否决了武力突围的计划,理由很简单,他不是那个能在两根麻绳上走完一百米的“公子”,他此刻浑身乏力,论武力值,对面的士兵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完爆他!
“你不是本地人,没有路引,按律当斩!”国字脸军官淡淡地说,那声音平静得仿佛不是在谈论一条人命。
韩信的冷汗瞬间就浸透了背后的衣衫,哪怕他生在21世纪,历史教科书上对于秦国律法的严苛程度,可并不吝惜笔墨,主持商鞅变法的商鞅本人,就死在“按律”俩字下的!他紧张地搜索着自己的大脑,一句话从脑海深处蹦出来:“按律当斩,按例,士可杀不可辱!”
国字脸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芒,但脸上还是毫无表情,依旧淡淡地说:“陛下遇刺,现在全城大索刺客,别说你只是个落魄贵族,哪怕是王子王孙,说不清楚还是个死!”
韩信一听,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很显然,这是碰上张良那二货做蠢事了,要是真的韩信在这里,要脱身也许就一点难度没有,但以他这山寨版韩信的智商,来九条命恐怕都不够“按律当斩”的!着急之下,他脱口而出:“那你们找错人了,刺杀始皇帝的是张良。”
“张良?”国字脸皱着眉头念了一下这个并不熟悉的名字,眼中瞳孔突然缩成了危险的针芒状,急上两步,手中利剑毫无征兆地对着韩信心窝,闪电般当胸刺来。
事起突然,韩信反应过来已然不及阻挡,却听得一声脆响,韩信只觉被人当胸一拳重击,整个人翻倒在地,左胸剧痛,胸口发闷。原来他执剑的左手条件反射般地挥剑格挡,却因气力不继,被当胸一剑抵着直接撞到胸口上。下一刻,一柄散着寒气的铁剑已经贴上了他的脖颈,国字脸军官微微俯身,冷脸问:“你怎么知道凶手的名字?”
意思清楚明白浅显易懂,就差直接问“帮凶?同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