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兽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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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一声令下，穷奇便冲向三人。
灵修见状，也唤出风神兽迎战。
相较灵修那个身形透明的风神兽，阿四的穷奇已有由灵力凝聚的实体。
“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可以召唤出灵兽助战了。只可惜你的灵力寥寥无几，不然我还真期待与你单独对战。”
灵修没有理会阿四。
风神兽升至半空，一声怒吼后，天地变色，雷电不断向穷奇发起攻击。
穷奇后跃躲开，背后竟也张开一双翅膀，扑向风神兽。
风神兽并未躲开，径直迎敌而上。
“浩天！抓住他！”
水凌寒一声令下，楚浩天向阿四甩出长鞭。
阿四见楚浩天攻向自己，不慌不忙地双手合十，穷奇一瞬间来到阿四身前，将这一击挡下。
阿四一挥手，穷奇弓起身子，背后的尖刺化为一道道金光，向水凌寒三人刺去。
“剑盾！”
水凌寒的佩剑化为一道金色屏障，将尖刺尽数挡下。
正在阿四思考对策时，风神兽从身后对阿四发起攻击。
巨大的虎爪正中阿四后心，将他重重的打在地上。
失去控制的穷奇也散去身形。
“咳咳......咳......”
阿四艰难的靠着树干撑起身体。
“咳......水凌寒，楚浩天，我果然不是你们的对手......咳咳......”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杀灵修?”
面对水凌寒的质问，阿四惨淡的笑着。
“呵呵......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
说着，阿四将双手伸至耳后。
只听“嘶啦”一声，便将整张脸皮从脸上扯了下来。
“这是易容术吗？”
楚浩天惊讶地说。
“不错。不过是庶人界擅用的易容法，你是庶人界的人？”
阿四怔怔地望着灵修。
灵修的眼眶泛起泪光。
“你是！小哥哥！”
阿四没有回答灵修，一张清秀的脸上写满了厌恶与仇恨。
“什么！”水凌寒大吃一惊。
“就是你将召唤术教授给灵修的吗？”
“你是兽神宫的人！”
楚浩天更是惊讶的目瞪口呆。
“兽神宫不是多年前已经灭族了吗。”
阿四没有回答楚浩天的话。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小哥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么？为什么你要杀我？”
阿四冷笑。
“要怪就怪你是谢义之女吧！”
灵修心里咯噔一下。
“谢义......之女......吗……”
“呵呵，若不是谢义，兽神宫门人又怎会惨遭灭族？我恨他，恨他的家人，恨他的女儿，也恨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
“没想到兽神宫人居然还有幸存者。”
水凌寒显得神色凝重。
“是啊！你们没想到有人居然能在那场屠杀中活下来吧？”
阿四露出癫狂地神情。
“当年兽神宫为了守护御仙界立下汗马功劳，随后兽神宫成为五行长老的心腹，再后来你父亲成为御仙之主。”
“我们兽神宫一心一意也追随你父亲。而此时，那丫头的父亲成为御仙界祭司。”
“一次意外调查中，我们发现祭司谢义暗中收集活人做毒蛊研制。”
“为了揭发谢义的暴行，兽神宫暗中调查，收集证据。”
“但调查时却不幸被谢义的眼线发现。谢义借口约见兽神宫宫主，企图笼络他。”
“但兽神宫宫主衷心为御仙界着想，岂会被小利蒙蔽，最后只喝了一杯酒就不欢而散。”
“哪知后来一次宴会上，谢义提议欣赏兽神宫的珍兽表演来为宴会助兴，你父亲同意了。于是宫主召唤出不少珍禽异兽，场面十分壮观。”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此时，灵兽们突然狂性大发，开始袭击宾客。而宫主，也指挥灵兽攻击你父亲。”
“那些长老将发狂的宫主生擒，你父亲更是大怒，要手刃了宫主。”
“兽神宫人听说此事，觉得其中必有隐情，纷纷求情请求放过宫主。而你父亲在谢义的蛊惑下，认定兽神宫人修习的术法会导致人发狂而伤人。”
“为彻底杜绝此事发生，你父亲下了一道荒唐的命令，诛杀宫主，流放整个兽神宫。”
“兽神宫人多番求见你父亲，要求查明缘由，可你父亲却充耳不闻，执意要执行命令！”
“兽神宫人别无他法，决意反抗，然而反抗的代价是惨重的，兽神宫人几乎全部被屠杀殆尽！”
“你们可知那几日兽神宫是怎样的情形！那几天里，兽神宫充斥着血液的气味，哭喊声，哀求声，不绝于耳！”
“每当我闭上眼睛时，都仿佛当日的惨状就在眼前！”
“谢义的手下搜查了所有的地方，甚至连废弃的地道也不放过，发誓要将所有兽神宫人全部清除！”
“娘亲为了救我，将我藏起，当着谢义手下的面抱着地上的死尸冲入大火！就那么活活的烧死了！”
“对不起……”
灵修喃喃地道歉。
可这句道歉，却使阿四更加愤怒。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我兽神宫全宫人的怨气会因你一句话而平息了吗！”
水凌寒皱着眉头。
“若是复仇，直接去寻谢义便是！与灵修何干！”
阿四自嘲地摇了摇头。
“我确实试图杀死谢义......只是我一介平民，拿什么去接触谢义......”
阿四顿了顿，接着说。
“后来我暗中调查谢义，发现他在研制了一种蛊毒。”
“那毒无色无味，却可以使人瞬间丧失理智。”
“在被蛊毒折磨死的人身上，我找到了残留的蛊毒，偷偷带到山上试验，发现中毒后自己虽神智清醒，但意识却强迫自己用去暴力发泄，并且极度想要看见鲜血四溅！”
“但同时也发现自己的力量瞬间被成倍的提升，代价是药效过后身体会越来越差。”
“所幸那时我中毒较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那毒！就是使宫主发狂的罪魁祸首。”
“那时我就暗中发誓，我总有一天要以同样的方式手刃谢义和仙主，为母亲，为兽神宫枉死的冤魂复仇！”
“你大可以在官兵搜查时供出我们，这样你便算完成了复仇，为什么一定指定杀死灵修？”
阿四冷笑。
“仙主八年前无故失踪，我只当是老天开眼，更何况楚公子是无辜的。”
阿四叹了口气。
“我虽为复仇，可并不想滥杀无辜......”
“而灵修！则是我向谢义复仇的最后机会了，我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了！”
阿四看着灵修，露出嘲讽的表情。
“灵修，你知道吗？曾经我们的相遇也是我复仇计划的一部分！”
“一……一部分？”
灵修震惊的无以复加。
“我自知无法直接接触谢义，于是我便想从他的子嗣下手。”
“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直到那天！我在山上邂逅了迷路的你。”
“我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便装出好心的样子，带你离开后山，并时常同你玩耍。”
“时机一到，便将所谓的禁术交给了你。”
水凌寒听后十分气愤。
“原来灵修的禁术竟是这样来的！你居然要害一个无辜者作为你复仇计划的牺牲品！”
阿四满不在乎地说。
“那又如何！我必须等时机成熟，然后教授她最强的杀人术法，让她适时地在谢义面前吞下蛊毒。”
“一旦灵修在谢义面前服下蛊毒，就能让灵修亲手杀死谢义，我要让曾经的惨剧在谢义身上上演，被自己的孩子亲手杀死，真是要比我亲手杀死谢义更加痛快！”
阿四癫狂地大笑。
“而且外一失败，看着谢义杀死自己的宝贝女儿，不也是快事一幢！”
“你真是丧心病狂！”
灵修木然地听着阿四诉说一切。
“只可惜如此完美的计划失败了！不是么？”
水凌寒冷笑。
阿四的表情变得落寞。
“你说的不错......”
“依照之前计划的时间推断，灵修或者已经得手，或者已被谢义处死......”
“可我没想到的是，她服下蛊毒居然可以安然无恙！”
此话一出，水楚二人震惊的看着灵修。
“为什么......老天要那样庇护一个恶人......为什么！”
阿四痛苦地怒吼，随后从沙哑的喉咙中发出绝望的苦笑。
灵修看着阿四。
“小哥哥......其实......我并不是谢义的女儿......”
“什么！”
水楚二人再次被震惊到。
“不......不是谢义之女？开什么玩笑！”
阿四难以置信地否定。
灵修痛苦地低下头。
“是真的......凌寒大哥......你知道为什么在泽州时我迟迟不肯说出我离开御仙城的原因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在御仙界使用禁术的事被发现了吗？”
水凌寒反问。
灵修摇了摇头。
“不只是那个原因......那日我送你们离开御仙城后边返回家中，路上被所谓的兄长拦住。”
“他说我不是谢义亲生的，只是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野种罢了。”
“我气不过，便想找父亲问个清楚。”
“可是他却将我拖入密室内。”
“密室内，囚禁着那些用于蛊毒研制的活人。”
“然后他告诉我了真相。”
“原来他一直以婴孩炼制蛊毒，又用活人来测试蛊毒的威力。
“而我，就是被他的侍从捡来用以入药的引子。”
阿四不愿相信灵修说的话。
“怎么会！你在骗我！”
“我没骗你。”
楚浩天也恍然大悟。
“难怪谢义对待你从来不像对待亲生子女一般......”
灵修点了点头。
“若你所说，正因为我百毒不侵，才被谢义破例收养，目的是为了看看我还有什么能力尚未显现。”
“不会的！不会的！”
阿四不断否定。
灵修走到阿四面前。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我也能明白你的仇恨。”
“如果你真的想复仇，就请杀了我吧！”
话音一出，阿四震惊的看着灵修。
灵修却泪眼婆娑地对着阿四扬起一个微笑，随后闭上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四癫狂地大笑。
“没想到！我处心积虑，竟差点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随后阿四吐出一口鲜血。
“阿四哥哥！”
灵修大惊。
“阿四哥哥！你怎么样了！”
阿四虚弱的靠在树上，勉强冲灵修挤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临行前我服下了所有的蛊毒，为的是……能有足够的力量除掉你们......”
“只可惜啊！我还是输了......”
“阿四哥哥！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
灵修带着哭腔焦急的呼唤着。
阿四仿佛释然一般摇了摇头。
“呵！没用的，这药一旦进入体内，死亡就只是时间问题了。若非百毒不侵，即使是神仙，服用如此大的计量也会难逃一死。”
“阿四哥哥！阿四哥哥！”
阿四轻轻抚去灵修滑落的长发。
“我终于......还是回来了......”
“你......你还记得......”
阿四点了点头。
“我答应过你的。”
随后阿四靠在树上平静的看着天空。
“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
“再见了，小丫头。”
阿四微笑着看着灵修，突然闭上眼睛，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阿四哥哥！”
灵修悲伤地嘶吼在四周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