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孙易发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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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一步,孙易发已经没有了任何斡旋的余地,只能跟着沈光祚前往了顺天府衙门。
下场不难猜了,只有一个革除功名的凄凉结果。
万安注视着被两名衙役押解着离开的孙易发,心里一阵肉痛,暗道就不应该请来右都御史鄢懋卿。
双方的地位不同,所在乎的利益也不同。
两人都是严党的一员,相比较高高在上的鄢懋卿,万安更在乎能够获得多少银利,至于孙易发是东林党人的儿子,倒不是很在乎。
只要有足够的银利可赚,万安可以投靠严党,同样也可以投靠东林党。
鄢懋卿就不同了,一门心思盯着言相的位子,只是赚了银子的蝇头小利打动不了他。
对于鄢懋卿来说,打压了东林党的重要朋党,提高自身在严党里的威望才是首位。
只要能够得到严阁老的看重,担任了都察院的言相,各种孝敬银子便会源源不断的送到他家宅子里,不在乎经商所带来的蝇头小利。
孙易发的事情告一段落,李冕起身离开的陆园,又去金水河畔的各个书斋里搜罗俗体字了。
整理的差不多了,坐在东梢间书房里不出门了,开始编写俗体字千字文。
孙传庭接连几日没有在金水河畔见到李冕,想要与他商谈一些关于废漕改海的尝试,始终不见人影,心里不明有些焦急。
他询问了孙公袁公的意思,想要前往什刹海拜访李冕,现在过去是不是妥帖,毕竟长平公主的身份比较敏感,贸然前去,难保给他带来麻烦。
孙传庭倒是不怕自己沾染上麻烦,只是由于长平公主是废后的女儿,他背后又站着孙公袁公,冒然前往了什刹海拜访了李冕。
落在别人眼里,十九点八九会被人误会成孙公袁公二人对于废后一事的不满,有心支持废后重新掌握后宫。
以孙公和袁公在边关的影响,又有着大量的门生故旧在边关担任要职,突然表明了支持废后的意思。
只会引起郑贵妃的不满,为了避免失去皇后的位子,接下来就会想尽办法的刁难长平公主了。
孙公放下手里的豆腐花,看着孙传庭在那一幅深思的样子,明显是在为拜访李冕这件事产生了瞻前顾后心思:“怪哉,孙儿做事何时开始顾及他人的感受了,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从来不在乎旁人的看法。看来,李冕这小子着实不一般,居然改变了孙儿的行事风格,开始为身边的人考虑了。”
袁公听了孙传庭的询问,想了想,随后说道:“你越是顾忌,越是招致别人的猜忌,不如大大方方的去拜访李冕,当初你们俩人在陆园里坑了孙精膳的长子,即便是被郑贵妃得知了你前往长平公主府里拜访的事情,猜忌的同时,更多会认为是你和李冕的关系不错。”
孙传庭自己也没想到,做事开始顾及旁人了,也不是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不过,在孙传庭心里,大抵是好的。
有了孙公和袁公的肯定,孙传庭不再迟疑了,立即动身前往了什刹海,走进了长平公主的府里。
“公主,公主。”
雉奴提着鹅黄色襦裙,顺着楼廊‘噔噔噔’地走了上去,冲进了绣房里。
由于跑得太快,累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站在绣房门口不停的大口呼吸。
红桥责怪的看着她一眼:“什么事让你慌慌张张,没有了一点宫中女官的样子,咱们现在虽然已经离开了宫里,公主依旧还是公主,不能整天冒冒失失让人在礼数上挑出来毛病。”
雉奴吐了吐小香舌,喜滋滋的说道:“孙传庭来府里拜访姑爷了。”
红桥听到这句话,刚才还在责怪雉奴失了礼数,很快便张大了嘴巴,都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了。
失去了她所说的礼数,保持不住她最看重的宫中女官礼数了。
红桥说话时都有些结巴了:“你……你说的可是孙公的孙儿,袁公的衣钵弟子孙传庭。”
雉奴迷糊了,还没想到孙传庭还有一大串名头,很像是《忠义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每次见了人总要说上一句及时雨宋江矮脚虎王英等等。
雉奴呆萌的点了点双环髻小脑袋瓜,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奴婢不知道他是不是孙公的孙儿袁公的衣钵弟子,反正就是一起在冷淘摊子见过的那个孙传庭,没少帮着孙公和袁公付银子,应该就是红桥姐姐说的孙传庭。他和姑爷的关系可好了,早就说过要在府里拜访,今天总算是来啦。”
长平公主坐在昏暗的绣房里,听到了雉奴肯定的答复,一时间坐不住了。
她做梦都在想有一天得到孙公袁公的支持,却又做梦都不敢想孙传庭会来府里拜访,更加想不到眼睛高在天上的孙传庭竟然是和驸马成为了好友。
长平公主站起身来想要亲自出去迎接,做给孙公袁公看,碍于已经成亲不适合与其他男人见面。
长平公主没有丝毫犹豫的坐了回去,她想做武则天,又不会做武则天。
即便是做了女皇,这辈子只会守着驸马一人过日子。
产品公主又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棂旁边。
她伸出手推开了柳条窗格,露出了缝隙比起过去又大了一些。
不是因为孙传庭来府里拜访了,而是因为驸马有本事让孙传庭来府里来拜访。
雉奴只顾着跑到绣房里禀报好消息了,忘了把这件事通知给了姑爷。
孙传庭在前院的花厅里喝了半壶茶,还是没有见到李冕过来。
孙传庭由于是男人的身份,不方便进入女眷居住的中庭,只能在前院的花厅里等候。
几名小宦官在旁边伺候着,急的脑门上都快冒汗了,伸长脖子不停的看一下花厅门口。
宦官们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希望驸马赶紧来,免得让孙传庭觉得怠慢了。
“哎呀。”雉奴顺着楼廊走了下去,惊呼了一声:“完蛋了,奴家忘了告诉姑爷了,把孙传庭晾在花厅里快有半炷香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