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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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内，各部门的行政人员勉力安抚惊惶的民众，附近建筑坍塌的震荡让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民众安静地埋下头，像鸵鸟一样试图隐藏自己的怯懦。
轰隆！轰隆！
防空洞跟着震动了三遍，震感深入脊梁，宣传部的周游奔走呼告，“别乱，都别乱。城主和各位御兽师奋勇拼搏，定会把入侵的妖兽赶尽杀绝，咱们不能先自乱阵脚。”
嘭。
一声巨响，防空洞三十公分厚铁水浇铸的门应声倒地，激起尘烟滚滚，顺着楼梯滑到众人脚边，门口处倒映一个魁梧的影子。
周游定睛，直立生物，一颗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类人形，莫非妖兽已经攻入防空洞了？
颤颤巍巍走过去，那影子动了，周游摔了个屁股墩，瞳孔地震后，汗流浃背，喘气变粗，也被吓得不轻。
影子下到楼梯底，竟不是妖兽，而是一个人，身披中世纪西方复古黑长袍的两米大汉，眉骨很高，鼻子高挺，黑发褐眼，典型的中西方混血儿。
周游顿时松了口气，爬起来热情说道：“你也是来避难的吧？快过来，洞口危险，你赶紧……”
那黑袍人藏在黑袍下的手掠过周游颈部，嗤的一阵鲜血喷涌，溅到黑袍人脸庞和阶梯，使得那张帅气的脸格外阴辣。
“啊……别过来，你别过来。”
“杀人啦，杀人啦！”
“你是魔鬼，你是杀人犯……”
拥挤的防空洞充斥着混乱。
各部门人员立即组合成一支队伍，尽管只是一品二品御兽师。
黑袍人手一挥，幽森的碧绿火焰凭空在他们身上燃烧，惊慌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短短半分钟，二十四名御兽师变成了一摊黑色粉末，风一吹，洒落在骇然欲绝的民众头顶。
黑袍人直视双手捂着脖子大动脉不让鲜血溢出的周游，侧身从后者身边走过，取下戴着的连体帽，张开双臂望着上方的混泥土道：“撒旦赐予你们永生，撒旦赐予你们不死。”
话音刚落，数十名张戴各式面具的黑衣人整齐的排列在黑袍人跟前，手里都拿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宛如西方神话中的死神一般。
黑袍人冷静得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在人群中转动，轻轻抬手，高呼道：“撒旦魔王即将降临人间，从无边黑暗的地狱淌过殷红的火山熔浆，沐浴至纯至净的血池传颂至高真理。”
说罢，黑衣人抢夺一名妇女怀里两三岁的孩童。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妇女声嘶力竭地呼叫。
迎接她的是黑衣人镰刀的锋刃。
民众不敢言语，只有被掠夺的孩童父母在顽抗，却都被死神的镰刀杀尽杀绝。
所有五岁以下的孩童都被挑选出来，统一聚集在黑袍人身边，他们不停哭泣，借此宣泄恐惧。
黑袍人点头，挥挥手道：“撒旦魔王的礼物，他会很喜欢的。”
一群孩子犹如羔羊一样被驱赶出防空洞，黑衣人是牧羊犬，黑袍人是牧羊人。
黑袍人走出防空洞，回头诡异地笑了，笑着打了个响指，洞口燃起幽森火焰。
火焰无物不燃，刹那间，四周混泥土钢筋浇灌的防空洞洞口就都是火焰，如被提前泼洒了汽油似的，火焰朝下方滚滚席卷而去。
“火，火烧下来了，跑啊。”
混乱中必然充斥踩踏和死亡，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拼命往外跑，不顾身上的熊熊火焰，不顾阶梯的滚烫炙热，不顾全身烧伤的疼痛。
可就是那不到二十米的阶梯，却无一人能爬到门口。
哀嚎声传荡在防空洞内，铁门也被烧成铁水，几名倒霉的人倒在铁水中哭喊求救，一个胖子踩在那几人的胸口、背部灵活地朝外跑。
出口近在咫尺了。
轰！
顶部一颗巨石砸下把他压在洞内，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触碰着防空洞的第一层石阶。
越来越多的落石封住洞口。
两名黑衣人收回重重砸在洞口的拳头。
黑袍人浑不在乎，“走吧，教主在等着我们的凯旋。”
城外的战斗依然激烈，亡灵战马召唤骸骨军团波及城内，骸骨从坚固的地底爬到城中见人就杀，躲在地窖的人首先收到侵害。
司营长闻言大怒，“五连连长在哪？”
一名士兵回道：“报告营长，连长牺牲了。”
司营长又道：“你现在就是五连连长，听好了，五连撤至后方，务必全歼所有骸骨士兵，把它们的脑袋砍下来踩碎，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士兵敬了个礼，放下挂在胸前的步枪说道：“五连听我命令，全体放下枪，拿上冷兵器，召唤御兽给我撕碎那堆骨头渣子。”
尼德霍格的灵力再一次耗尽，双足抓起破袭恶狼，龙爪扎进破袭恶狼的脑袋，高高飞起，重重抛下。
“没完没了了。”李牧咬紧牙关，手握两截断矛于骸骨军团中厮杀，望着绵绵不断的骷髅兵，不禁感到绝望。
骸骨兵固然不难杀，只需把它们的头骨打得稀碎即可。
可那无边无垠的骸骨军团少说也有十万，乌钢巨犀和铁骨猛犸尚有五六千，破袭恶狼两万有余，巨魔和雾巨人不多，只有两三千，却都在四十级以上。
别说六品御兽师，就是五品、四品也都被妖兽盯上，分不出手支援别处。
“他奶奶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李牧当即喊道：“尼德霍格。”
尼德霍格不顾撕咬在脖子鳞片上的破袭恶狼，俯身掠下，借助李牧的断矛解决破袭恶狼，双足扣住李牧腋下冲上苍穹，然后松开利爪，再一个帅气俯冲稳稳把李牧放在颈后无骨刺的“龙骑士座”之上。
李牧骑亚龙在高空上一边应付箭矢般的黑魔鹰，一边搜寻亡灵战马的踪影。
双掌各打出一道龙焰，燃烧黑魔鹰的翅膀，给尼德霍格下了一道命令：冲出重围。
收回重伤暴风座山雕的宋鹰双目散发绿光，随即又召唤一只体型不大的雀鹰似的的御兽，“跟着。”
那雀鹰唳了一声，领先尼德霍格十米距离，洒脱的身姿躲闪袭来的黑魔鹰，眨眼的功夫，成功躲避三十只黑魔鹰的鹰爪。
“走，别恋战。”
李牧双手紧抓着尼德霍格的骨刺，升空、下降、侧闪，如此反复躲避黑魔鹰，实在没法躲才释放龙焰攻击。
攻击、躲避，甩开后，前方又出现大量黑魔鹰。
他回头一瞥，说道：“阴魂不散。”
下一秒，掠至森林边缘的雀鹰惊动树上的黑魔鹰，铺天盖地的黑魔鹰霎时间把雀鹰分尸。
宋鹰只觉得眼睛疼痛，面部一道殇纹如深渊般劈开眼睛和嘴唇，强烈的不适感让他变得虚弱，无力地摔倒。
李牧一秒也不耽搁宋鹰牺牲御兽搜寻的线索，手持两截断矛，狂喝声震耳，“冲过去。”
黑魔鹰密密麻麻蜂拥而至，一时间把尼德霍格和李牧包围，龙吟不绝，鹰唳不止。
宋鹰模糊地看见黑魔鹰包裹的一个黑色圆球突然坠落，他的眼睛失去了几分光彩。
到底还是失败了。
忽然间，那黑色圆球又升空。
昂～
一声龙吟，震破黑魔鹰的包围圈。
遍体鳞伤的尼德霍格冲入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