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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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磨磨唧唧，磨磨唧唧，黄氏御兽再好品质的妖兽卵也架不住你一条懒驴上磨。”妆容华贵的女人絮絮叨叨埋汰，“我可告诉你，要是儿子因为你没考上重点大学，我跟你没完。”
西装笔挺的男人满脸愁容，活该帅气的棱角熬成怨妇脸，“是是是，怨我怨我，别生气，生气伤身。要我说都怪孙主管，他不临时要求加班什么事都没有……咦，这里什么时候开了家御兽铺子？”
女人打算再骂两句解解气，听到自家男人的话头岔开，眼睛就朝铺子牌匾瞄，“城里苍蝇铺子海了去了，街上多一间御兽铺子有甚稀奇。别想着拿残次品糊弄我，妖兽蛋我就认准黄氏。”
“不能够。”男人讪讪，轻揉了揉女人双臂，“都到门口了，进去看看呗，大不了我让朋友留意一下其他城的妖兽蛋，别生气别生气。”
女子嘴上碎碎念，身体却很诚实。
临了黄昏，路灯纷纷亮了。
契约后，赤色缀黑纹的卵突然裂开一条细缝，赤皮黑甲的爪子洞穿甲壳，赤壳寸寸撕裂，爬出一条五十三公分长度，四十四公分翼展双足红皮，头顶漆黑犄角，墨玉般的骨刺自脊背延伸至尾端。
双足火龙咔嚓咔嚓咀嚼蛋壳，胸口起伏，长长的颈部伸直，饱嗝出口，一缕火焰从牙口间喷射，睁着萌萌的大眼睛好奇直勾勾盯着李牧。
李牧身体暖洋洋的似乎五脏六腑被一只手剥离捂在掌中。
正欲查探双足火龙的资料，门铃一响，李牧的手指触动某一个按钮，转头的功夫，双足火龙就卷入深邃的漩涡，眨眼没了踪影。
李牧对双足火龙的胆小感到无语，以为双足火龙被铃声惊扰返回御兽空间，接着悄悄打开暗室的门，轻盈来到二人身边，还没开口，女子慵懒的目光瞥了过来，略带傲气询问：“小孩儿，你家大人呢？”
李牧礼貌回答：“我就是妖龙阁的老板。两位是打算购买妖兽蛋，御兽口粮，妖龙阁应有尽有。”
“别自卖自夸，口子开岔了，没人给你台阶下。”女人放弃轻视，指着货柜上摆放的22颗妖兽蛋，轻声说道：“我们想给儿子购买一颗品相好的妖兽卵备战高考，你给介绍介绍，要是品质和价格满意，我们会考虑光顾你的生意。”
话音刚落，男人补充道：“别想着胡说八道狮子大开口，我怎么说也是一名培育师学徒，妖兽方面的资料瞒不住我。”
李牧微微笑了声，解释道：“妖龙阁打开门做生意，又不是诈骗，怎么会滥竽充数撕毁信誉？这些妖兽卵源自精英级水纹毒蛛，潜力均在21以上。”
男人听完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副眼镜，仔细观察妖兽卵的纹路，“你可别蒙我，精英级的妖兽卵放在黄氏御兽旗舰店都是抢手货，你哪来的那么些好东西？”
李牧耸耸肩，“蛇有蛇道。具体是什么路子，恕我不方便透露。”
花纹清晰，根据男人多年的经验，很大概率是精英级妖兽卵，给女人使个确定的眼色。
后者会意，说道：“水纹毒蛛确实是精英级的妖兽蛋，我记得黄氏半月前出售过一批，潜力在精英级中都是垫底的……我的意思是，老板这儿有没有更高级的？”
李牧听闻，微笑回道：“水纹毒蛛作为前期的过渡御兽，已实属难得，价格也相当实惠，更高级的妖兽蛋有价无市……”
女人取出一张黑卡敲出节奏感，“钱不是问题。”
李牧转身回到暗室，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颗黑黢黢的蛋，“巧了不是？这批妖兽卵送来时偶然发现一颗变异的黑寡妇魔蛛的卵，经过鉴定，潜力高达37，精英级中的极品，仅次于黄氏那边去年售卖的狰骨巨鳄。”
男人一时诧然说不出话，被女人拍了拍胳膊才认真观摩漆黑的卵。
女人收起冰雪般的傲气笑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老板的妖龙阁叹为观止，很难想象狭隘的巷子里居然不输于象城拔尖的店铺。”
李牧如沐春风，“运气好，运气好。变异妖兽卵稀罕珍贵，我也没想到水纹毒蛛卵中藏了一颗黑寡妇魔蛛卵，误打误撞碰上，当然还得遇到像二位这样识货的伯乐。”
一番检查，男人确认这颗妖兽卵的确是精英级中较为高级的存在，纵使潜力不到37，也在35左右。
“这颗卵比所有的水纹毒蛛卵生命力都强上两三倍，确实属于精英级中的顶级货。”男人先是对妖兽卵夸赞一番，话过就是一句转折，“不过，我们也不能全都由您自说自话，这颗卵里是什么妖兽谁也说不准。”
李牧闻言默不作声，静静等待下文。
男人见状，淡淡说道：“100万，我愿意碰碰运气，哪怕最后这颗卵是颗死卵，也绝不怪妖龙阁。”
李牧摊摊手，“先生这番话就显得很没诚意，黄氏御兽旗舰店的狰骨巨鳄卵能卖出450万天价，黑寡妇魔蛛卵差一些，怎么也不至于只值100万的白菜价，一口价，400万。”
双方讨价还价，可不管谁出价，都达不到对方的心理预期。
李牧主动降价到280万，男人也提升到200万，价格没了波动。
双方僵持住了。
女人这时开口，“老板，你这价格要是放在黄氏那样的大公司，我们二话不说就入手了，可妖龙阁到底不是黄氏，信誉、规模都差得远了，真买回去一颗坏蛋，我们也担心找不着你。所以双方各担一半风险，取个折中价，互惠共赢。”
李牧动容了。
妖龙阁只是巷子尾的苍蝇铺子，和黄氏那种庞然大物没法比较，信誉和承诺都是空口白话，毫无公信力。
换作是他，轻易也不会认账。
一分钟以后，李牧收到银行短信，查了两遍，确认240万到账，黑寡妇魔蛛卵交付到女人手里。
女人临走说了句“改天再光顾”，李牧只当作一句客气。
天黑了，李牧转移妖兽卵到暗室，锁上玻璃门，拉下卷帘门，回到家躺在床上，晚饭都没吃就昏睡过去。
一夜无梦。
醒来时，手机显示“10：25”。
这一觉睡了整整14个钟头。
李牧顿感精神倍儿棒，洗漱后到路边买了份手抓饼，边吃边赶路，刚好到店铺前吃完，扔了塑料袋，打开门做生意。
正搬妖兽卵呢，门口来了一精壮魁梧的光头汉子，李牧轻灵放好妖兽卵，笑着和那人打招呼，“张叔，这是刚回到城里？”
张叔笑咧咧搓光头，“荒野待了俩星期，嘴里淡出鸟了，这不刚卖了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路过这儿，顺路过来瞧瞧。”
这位名叫张权的汉子是李牧父亲的朋友，拉了个佣兵团，名号“犀牛”，在象城也是响当当。
他本人是四品御兽师，契约一头39级【烈焰狂犀】，一头37级【石肤牛头怪】，一头19级【铁背猿】，第四头御兽暂不清楚，据说只有犀牛佣兵团的人见过。
张权凭借【烈焰狂犀】和【石肤牛头怪】挤进象城五十高手的行列，虽然排名末尾，却也受人尊敬。
“李小子，象城御兽生意黄氏占据半壁江山，星空又割据一半，其他的都只能分口汤喝。”张权劝道：“妖龙阁一没有高级妖兽卵，二没有制作御兽丹药的机器，三没有稳定的灵药来源，不如转让了店铺，老老实实回学校上课。”
李牧笑道：“张叔您多虑了，店铺昨天刚进了一批精英级妖兽卵，足够打响名头。制作丹药的机器会有的，灵药也会有的，我相信妖龙阁一定能在象城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