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恶少跋扈目无王法 郭跃献宝权宦开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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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泰,祖籍宜州彭高县人,其父嗜酒好赌,在其幼年将其母活生生大死,杨母死后,杨父以银钱免罪,再娶郑氏为妻。郑氏入杨家后,对杨泰极其恶毒,羞辱打骂不断,杨父对此视若无睹。杨泰年少而心坚,忍辱偷生悬梁刺股刻苦攻读,换来二十六岁金榜题名大放异彩。
杨泰高中,被十里八乡传为神童,郑氏也换了嘴脸百般讨好,杨泰恨郑氏日久,对郑氏不假辞色,郑氏暗恨,预向官府举报,想要构陷杨泰。
杨泰暗中留意,得知郑氏所为,不等郑氏行动,先下手为强,将郑氏投入自家地窖,以绳索缚之,为解其恨,每日鞭笞之,郑氏月余而亡。
杨父身有隐疾,年不过四十而亡,杨家家道中落。因没有银两孝敬上官,杨泰被分到偏远之地太阴,做了一县之长。
杨泰入仕,以为凭借政绩可青云直上。故而,其事必躬亲,将太阴县打理的井井有条。
然,左三年右三年,转眼间就过了二十年,杨泰也没等到朝廷的升迁令。
一次入安庆,碰到同科进士,名次不如他,却已做了六品知书,杨泰请教升迁之道,对方闭口不言,杨泰退而求其次,请其吃酒,对方允之。
酒过三巡,对方酒量不济,杨泰再问,得知需银钱开道。
杨泰幼年丧母,成年丧父,后母苛责,仕途不顺,导致其心态扭曲。
再次回到太阴县,杨泰一改往日作风,开始大肆敛财,惹得太阴县怨声载道。
次年再入安庆,杨泰预拜访赵广智。然,赵府宅院太大,门槛甚高,其未进赵府就被扫地出门。
无奈之下,杨泰求见郭喜寿,但其官职太小难见其面。杨泰奉上白银三十万两,才允其半柱香时间。
此次安庆之行不久,杨泰就调到福州做了织造。
织造一职油水充足,杨泰到任疯狂敛财,仅半年时间再次入郭府,拜见郭喜寿后,调到户部为四品侍中。
此时,杨泰刚刚就任,正值志得意满之际,自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郭跃提重礼拜见,被其看重,应邀饮酒更是在情理之中。
此时,经郭跃介绍,杨泰不由得挺了挺上身,看向刘雍等人带着审视。
刘雍当即就笑了,随后一耳光抽在郭跃脸上,将郭跃打的面红耳赤愤恨交加。
杨泰见状,大声何止道:“住手!哪家的娃娃,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出手伤人?”
还不等刘雍回怼,其身后的窦文涛就直接指着杨泰骂道:“闭嘴!你个芝麻大小的京官,别给自己招灾惹祸。”
杨泰闻言大怒,其虽不是位高权重,却也能入得金殿,直面天颜。何况,背靠郭喜寿,算是郭氏门徒,被一小辈如此呵斥,如何能忍。
当下,杨泰指着窦文涛厉声喝道:“放肆!老夫乃先皇钦点状元,当今天子亲封侍中,同时也是郭氏门徒。你是哪家小辈?竟敢如此无理。若在如此不知礼数,说不得,老夫就要代你父亲教训一二。”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刘雍身后一健硕少年,更是很没形象的拍着窦文涛肩膀,很是无良的说道:“我艹!你老货和你爹一个碗里刨食,都尼玛是那阉宦的走狗。你看看,你爹阵营里都是些什么人?要不你回去劝劝你爹,拜倒我爹阵营里得了。”
说话少年名叫杨坚,是杨杰的小儿子。其虽没有参与党争,但在其父有意引导之下,多多少少也是潜移默化。
窦文涛虽不怵杨坚,但杨杰毕竟位高权重,比之其父地位更甚,被其如此鄙视虽很是不满,但也不敢大声呵斥,一肚子邪火憋的难受,见杨泰还在那里比比划划,当即上前就是一脚,将杨泰踹的人仰马翻。
窦文涛还不觉解气,骑在杨泰身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将杨泰打的嗷嗷大叫。
郭跃在一旁都看傻了,只感觉今天的见闻如此不真实。
这是都是一群什么煞星?大庭广众殴打朝廷大员,简直肆无忌惮到了极致。
但郭跃也不傻,知道众少年敢如此嚣张跋扈,其背景必定大得惊人。
当下急忙放低姿态,对着自己就是两耳光,随后向刘雍拱手施礼,语带哀求道:“这位少爷,小人有眼无珠,刚刚多有冒犯,请这位少爷高抬贵手,饶恕我等无意之举。
杨大人乃朝廷命官,可莫要在打了,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切。”刘雍斜眼看着郭跃,很是不屑的轻斥一声。随即说道:“打死就打死呗,多大个事,又不是没打死过。他若抗不过去,就算他倒霉,丧葬费算我的。”
尼玛!郭跃听的脸皮直抽搐,这群人都是什么祖宗,感觉这朝廷命官在其眼中,也不过蝼蚁一般。
窦文涛看杨泰也不反击,蜷缩着身子就是哀嚎,打了一会也就觉得甚是无聊,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手。
在看杨泰,此时已经满脸是血的龟缩那里,那还有刚刚的威严和体面。
这也就得益于窦文涛常年混迹青楼,身子稍弱,若换成杨坚出手,怕是要死个来回。
窦文涛对着杨泰吐了口浓痰,轻蔑的说道:“奶奶的!这个死老头还想代我爹教训我,真是寿星老吃砒霜,简直就是找死。
真他么没意思,打你也不知道还手,都没让小爷我尽兴。玛德!全身上下,除了嘴硬,都是软的。”
刘雍在一旁笑着说道:“行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咱们哥几个要去及时行乐,别让这几个棒槌扫了咱们的雅兴。”
随机转头看向郭跃,说道:“你这老小子刚刚也是嘴贱,别以为扇自己两巴掌就算了。一会去门口跪着,不到天亮不准起来。”
郭跃连忙点头称是,生怕眼前这群杀神玩的兴起,一不留神将自己宰了。
众人带着屋中几个吓的脸色傻白的美女,呜呜泱泱换了个厢房,点了美酒美食开始享受生活。
郭跃忙换来人将杨泰抬走医治,自己则小心翼翼的跪在了刘雍等人的厢房门前。
杨泰被打自然是心有不忿,治疗时还嚷嚷着要御前告状,将这些目无王法的世家子通通法办。
但当其了解到几人身份后,吓的差点猝死在医馆。
据其了解,那里面不是世子就是勋贵之后,那个年纪最小,似乎只有十三四的娃娃,很可能就是当今陛下的亲子。
这尼玛,没被打死都算命大。
郭跃在门外跪了一夜,自然是全无睡意,经过此事不免胡思乱想。
想得最多的,就是自己弱如蝼蚁。
别看手下有几十个亡命之徒,和这些纨绔大少比起来,那真是屁都不是。
报仇是不用想了,但也不能没点保命本钱。
若想生死由己,必须要手握权柄。
可掌他人生死,亦可掌自己生死。
次日,郭跃就开始筹备重礼,准备谋划人生。
几日后,郭喜寿牵着魏坤来到自家一处外宅,将魏坤交给官家,嘱咐用狗笼子关好,则自顾自的去了厅堂歇息。
郭喜寿羞辱了魏家,出了口心中恶气,这几日心情可谓大好。
据说,魏家祖突起大火,一家老小全都葬身火海,这让郭喜寿感觉全身通透舒爽至极。
这时,有下人来报,说有一名叫郭跃远房亲戚携重礼求见。
远房亲戚?鬼扯!
自其发达以后,这种狗血的事情时常发生,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攀交情,属实让其厌烦。
但谁叫郭喜寿这几日心情好哪,且有重礼相随。故,随意的挥了挥手,让管家领人进来。
不多时,下人领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中年人见到郭喜寿,直接跪倒磕头,口中大声喊道:“小人郭跃拜见公公。”
郭喜寿躺在一美妇人的双腿上,吃着美妇人递过来的剥好皮的葡萄,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你是咱家亲戚?”
郭跃诚惶诚恐,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恭敬的说道:“回总管大人的话。小人虽姓郭,但祖坟上没有那股仙气,高攀不上总管大人。”
郭喜寿面色不悦,冷哼道:“好胆!谁给你的勇气,敢冒充咱家亲眷?”
郭跃急忙说道:“小人仰慕大人久已,只是无缘得见大人真颜,故才斗胆冒充,请大人见谅。前几日偶得一对极品翡翠麒麟,据说价值连城,但小人粗鄙不堪,不懂风雅,更不知如何去鉴别和欣赏。如此宝物,留在小人这里,实在是明珠蒙尘。小人听说公公对玉器很有研究,故特拿来献给公公,供公公赏玩。”
说吧,郭跃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锦盒打开,一对绿莹莹的玉器呈现了出来。
郭喜寿百无聊赖的斜眼瞄了一眼,眼中瞬时闪过一丝贪婪。随后,又缓缓闭上双眼,说道:“咱家和你非亲非故,怎可收你如此贵重之物?你这进献太没原由了。何况,咱家也不是什么玉器大家,对玉器的研究不深,你这玉器放在咱家这里赏玩,怕是不太合适。”
郭跃急忙跪爬了几步,装出一副焦急且有些谄媚的样子说道:“公公说笑了。公公如皓月当空,月光铺洒照耀古今,小人如恒河沙粒,似芸芸众生般毫不起眼。如此宝物,于公公手中,那就是锦上添花,在小人手中,那真是暴殄天物。公公若不笑纳,小人绝不敢留其在手中,唯有碎之才能心安。”
郭喜寿听的眉开眼笑,睁眼看了郭跃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哦?安你这说法,咱家是不收还不行了?”
郭跃大喜,将翡翠麒麟高举过头,大声说道:“此麒麟就是因公公而出世,它能跟随公公左右,是它的福气。”
郭喜寿呵呵轻笑道:“你这猴崽子倒是会说话。”
说吧,郭喜寿将翡翠麒麟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