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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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涵之将事情对程老夫人说过之后回到澄园,便得到程君泽已经赶回来的消息。知道程君泽赶去审问了,陆涵之也就放心在澄园休息。
在桃园没有找到程君瑶,人多半是被带出去了,京城那么大,还要顾及许多其他的情况,程家也没法大张旗鼓的去找人,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从被抓住的人口中问出一些信息。想到自己刚嫁到程家时见到程君瑶的模样,再看从去年到今年她经历的许多事,陆涵之忍不住生出一些感慨。
要说程君瑶的性格绝对谈不上讨喜,瞧着活泼爽朗,其实心机不浅,最不讨人喜欢的还是性格冷漠,基本对人没有几分真心。但她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哪怕性格再不讨喜,哪怕做了不少错事,做长辈的对她也有几分宽容,只是没料到这样的她,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程君泽审问过假扮程君瑶的人,便马不停蹄的出门去找人,只是拖延到了如今,想要找人也难,程君泽天黑前才回来,彼时陆涵之才从静园回来。
今日郑氏和梁氏一道出了门,去的正是金慧长公主府,公主府将丧事办的隆重,各家自然也得给这个面子。等妯娌两个回到府上,听说了程君瑶的事,郑氏心中是果真如此的感觉,梁氏便又闹了一场,闹着服侍程君瑶的下人不尽心,主子被掉包了都没发现,闹着要将人重罚。
程老夫人正忧心着程君瑶的处境,见她这么闹,当下便黑着脸道:“闹、闹,你怪她们服侍不尽心,你这个当娘的怎么也没发现?”
梁氏被这一句话堵了回去,没敢再提责罚的话,又要亲自去审问桃园的下人,程老夫人没答应。程君瑶在自家府上被人掉了包,虽说有昨日府上办喜事,人多忙乱的缘故,但桃园的下人肯定也有问题,要尽快找回程君瑶,那些人当然也得好好地查,这个好好的查当然不能交给梁氏这个半吊子去查。
陆涵之看着梁氏憋着一股气离开静园,心中不由叹息,程君瑶养成这样的性格,固然与程二爷这个不靠谱的爹有关系,但跟梁氏这个永远抓不到重点的娘也脱不了关系。
程君泽走进屋里,身上还带着寒气,见陆涵之要起身迎他,连忙道:“你别动,我一身的寒气,别冻着你了。”
陆涵之摇摇头道:“都三月里了,哪有那么冷!你先坐坐,我让人送吃食来。”
程君泽确实忙了一下午,也没有时间考虑用膳的问题,忙着的时候不觉得,回到家里只觉得又冷又饿,听陆涵之这么说便道:“今年的天也奇怪,都三月了,天冷的跟冬天一样,前两天还听徐五说起,今年天冷,前些天下雨,开春种的粮食才长出来呢,就冻坏了。”
像程家这样的人家,谁家没有庄子和良田,虽然这些有管事和佃农打理,但主人家也得关注着,不然被下头糊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陆涵之跟着郑氏学着管家,田庄和农田的情况她也知道,听程君泽这么说,便点头道:“咱家也一样,母亲已经在准备种子,等天气暖和起来再补种。”
种庄稼本来就是看天吃饭,遇到天气异常,像今年这样春天持续低温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个时候去逼底下的人也没用,只能尽力补救。郑氏打理家业有经验,在天气变化,庄子上的作物出问题时,便去开始准备种子,而到了现在,京城的种子已经在涨价了。
程君泽点点头,等人送了饭食过来,才坐下用膳,一面同陆涵之说话,自己屋里头,也不讲究许多规矩。陆涵之问起程君瑶的下落可有线索,程君泽摇摇头,道:“找了几处,但都没有结果,金家那边也盯着,只是咱们没有证据,没法拿人。”
要说程君泽也不介意用一些手段,但金雀巧也不傻,大约也知道程家迟早会发现,昨日回府之后,便都呆在府中,程家哪怕知道跟她脱不了干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没法冲进金家去要人。
想到金雀巧将杨紫玉推下水的事,当时杨紫玉看清楚了,可不也是因为没有证据,最后没说出来吗?陆涵之有时候实在想不通,金雀巧一个姑娘家,又不能为官做宰,似乎也没有嫁入宫中搅风搅雨的意思,她做这些事图什么你?
“抓住的那个假货不肯说真话?”眼下没法抓着金雀巧审问,目前确定与那边有关系的,就只有那个假货,既然是对方送过来的人,多少知道些事吧。
“不,我没怎么问,她就都说了。”程君泽原本也觉得那个人不好审问,“但她知道的不多,她并不是对方用心培养的人手,只是因为跟四妹妹生得像,被强逼着做这些事的。对方虽然训练过她,但时间短,成果不大,况且用的是威逼利诱的手段,她对那些人没什么忠心。”
这倒也不意外,长得相像的人也不是没有,但肯定不多,而培养一个人却不是短时间能成的,哪怕幼时相像,等长大了也未必会相像。不是对方专门培养的人手,落到了程家手中,选择说出她所知道的,寻求一线生机也是正常的,陆涵之问道:“那她有没有说,她那时想对我做什么?”
“我问了,她说,她的任务就是抓住你,然后在他们的人配合下,将你换出去,嗯,听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代替你的替身。”程君泽看向陆涵之,“还好娘子机敏,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否则,只怕就难了!”
程君泽现下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初听到对方计划时,他差点没一把掐住那女子的脖子。听他们的意思,假扮程君瑶的人是年前才找来的,可替换陆涵之却是早有准备的,显然若对方替代陆涵之,不会像假扮程君瑶一般,破绽一大堆,轻易就让人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