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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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涵之将郑氏的话放在心上,午后便领着白菊等人,去桃园看程君瑶的情况。
为了应景,桃园也种了几棵桃树,三月里桃花正开,树下坐了个人,正微仰头看头顶的桃花。陆涵之走近来,院子里的丫鬟赶忙行礼,而坐在树下的程君瑶只回头看了陆涵之一眼,便接着看头顶的桃花。
陆涵之微微皱眉,程君瑶这一段时间不闹了,但整个人的情绪也一直很低落,从前活泼爱笑的小姑娘还多了些阴郁气息,平素话很少,常常一个人发呆。但今天看着程君瑶,陆涵之便有些理解郑氏特意交代她留心了,眼前的程君瑶看上去不太对,眼神中透出的不像从前一般阴郁,却多了几分冷意。
程君瑶不理会她,陆涵之也没再走近,只问旁边的吴嬷嬷,“四妹妹最近身体如何?可有再请大夫来看。”
吴嬷嬷也发愁,程君瑶现在的状态,跟先前完全是另一个极端,但作为自小照顾程君瑶的奶娘,吴嬷嬷知道,这两种都不是程君瑶正常的状态。听陆涵之问起,吴嬷嬷答道:“大夫每日都来,但都说没什么大碍,叫四姑娘静养。”
程君瑶慢慢地站起来,道:“吴嬷嬷,我没事的,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有些事要静静想一想。”停了停,又看向陆涵之,“大嫂,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陆涵之看着程君瑶,见她看向自己,微微勾了勾唇,又向吴嬷嬷道:“我想跟大嫂单独说说话,嬷嬷给我煮碗甜汤吧!”
两人虽然是姑嫂关系,但程君瑶对陆涵之一直谈不上友善,两人的关系自然也很难熟悉起来。程君瑶先表现出了敌意,陆涵之自然也不会刻意与她交好,而眼下对方一副要与自己谈心的模样,陆涵之狐疑的打量了程君瑶一遍,没说话。
“大奶奶,姑娘最近很少愿意跟人说话,难得今日姑娘想跟大奶奶说话,大奶奶就陪姑娘说说话吧!”吴嬷嬷听程君瑶说要喝甜汤,心里便有几分高兴,从前程君瑶便爱喝甜汤,想喝甜汤时便缠着她做,吴嬷嬷只觉得程君瑶好起来了,自然希望满足他的愿望。
陆涵之看了吴嬷嬷一眼,并没有上前,白菊更是敏锐地挡在了陆涵之面前。
“大奶奶——”吴嬷嬷还想劝,但陆涵之道:“吴嬷嬷不是要给四妹妹煮甜汤吗?”
“哎,奴婢这就去。”吴嬷嬷不知陆涵之会不会满足程君瑶的要求,但她也不敢要求陆涵之做什么,只得答应着去给程君瑶煮甜汤。
大约是看出了陆涵之不打算单独同她说话的意思,程君瑶抿了抿唇,缩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似乎打算拿什么东西,只是不等她拿出来,便被得了陆涵之眼神的白菊直接打晕过去。
“大奶奶这是做什么?”还没走远的吴嬷嬷立刻折返回来,就要去抢被白菊托住的程君瑶。
陆涵之没有理她,其他的丫鬟更不敢做什么,只扑通跪下,垂着头一副什么都不敢看、什么也不敢说的样子。秋蝉扶着陆涵之,不让陆涵之靠近,虽然她也不大清楚大奶奶这么做的原因,但她自然是无论如何都站在陆涵之一边的。
陆涵之看了吴嬷嬷一眼,吴嬷嬷只觉得心头一寒,不敢再上前。只听陆涵之道:“白菊,检查一下她脸上有没有易容的痕迹。”
白菊点了点头,将程君瑶放下,仔细检查她的脸。先前没发现,但在白菊仔细搓了搓,便发现不对,等拿水洗过,站在旁边心疼的恨不得去告陆涵之一状的吴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口中喊道:“姑娘、姑娘,哪个天杀的,你把姑娘弄到哪里去了!”
套上一张面具就换一个人是不存在的,但在本身就相像的情况下,利用妆容等手段来模仿另一个人,却是做得到的。洗去了脸上的妆容,虽然依然很相似,但不说从小照顾程君瑶长大的吴嬷嬷,便是陆涵之也一眼看出了眼前的人不是程君瑶。
白菊不敢轻易将人弄醒,她是趁着对方没有防备,才能一下将人打昏,但若是在对方清醒且有防备的情况下,白菊是没有把握的,何况她不太确定对方的武功是否比她强,但在萧明雅曾在程家如入无人之境,白菊面对看似柔弱的人便更谨慎了些。
“大奶奶,奴婢先将此人带走吧!”白菊有些为难,桃园的下人在程君瑶的药出了问题之后又换了一回,眼下这边服侍的人不说可靠,至少是没什么问题的。她不清楚眼前这人是合适替代了程君瑶的,但绝不敢放她与陆涵之在一起,如此,就只能由她将此人带走,国公府有专门的护卫,人自然是交到那里才可靠。
陆涵之明白她的顾虑,闻言点头道:“小心些,她或许有别的手段,最好别让她醒来。”
“奴婢明白!”白菊点头,拿了个小瓶子在人鼻翼下嗅了嗅,白菊是保护女主子的,除了武功之外,也会准备些别的手段。
白菊将人带走,陆涵之让人拿了椅子来,就在院子里坐下,想吴嬷嬷道:“将院子里的人都喊来,我有话要问。”
吴嬷嬷已经在脑子里回想,自家姑娘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换了人,听陆涵之这么说,便知她要查这件事了,一面愧疚自己没能发现主子的不对,一面焦急主子如今身在何处,闻言便道:“大奶奶稍等,奴婢这就召集人来。”
桃园并不大,丫鬟下人很快都喊了过来,知道主子出了问题,一群人吓得腿发软,在院子里跪成一片。陆涵之将人群扫视了一遍,先看向吴嬷嬷,道:“吴嬷嬷,你是一向服侍四妹妹的,你先说说,四妹妹最近可有什么不同,又是几时开始不同的?”
吴嬷嬷刚才就在细想这个,陆涵之问起,便道:“道长看过之后,姑娘的情况就好了不少,只是在那之后,姑娘的性子就变了不少,但奴婢确定,那时还是姑娘本人。要说不同,应当是昨日金大姑娘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