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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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为何这些宇宙土着们明明已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却还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神明的旨意，争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最后却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下场。
他不明白，为何那两位权利最高者，明明已经养尊处优享尽了世间荣华富贵，却还要以膝下子民的生死为乐。
他不明白，为何那些个部落酋长们，明明知道这些战争的原因是何等的荒诞离谱，却依旧遵循。
那天深夜，寒风渐起，细雨漂泊。朦胧的烟雾无端升起，飘荡到空中隐隐散去。
高天烨躺在山头，遥看着太空中无尽繁星。
天上的星辰闪烁着光辉，一轮皓月在在云雾中探出了头。
青烟消散，恍如高天烨心中的困惑。
他终于明白了，那些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仆从们，不过是因为自己是高天天王的儿子。若是对自己稍有不敬，动则就是牵连全族。
他恍然明白自己所谓的追求，是多么离谱。
可笑自己还为了那带着讽刺意味的“帝都十浪少”之榜而费尽心思。
高天烨越想，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越发厌恶，越发反感自己只为一时之乐，却随意践踏他人的性命。
“若是我这一生只为了贪图享乐，就算渡过无尽岁月，那也毫无意义可言。”
高天烨在明悟的那一刻，心中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我可是高天天王的儿子，生来便是使主级别的高手。这宇宙看似平和，可终有看不见的犄角旮旯，存在着不平之事。或许，正因为我的身份，才能更好的整治这些龌龊。”
当天，高天烨便出手擒拿住了那两个“至高无上”的酋长，将他们的丑恶姿态公之于众。
当那些个宇宙土着们，见到他们心中的神明，竟是这般满面肥肠，大腹便便模样，更是在这位神秘男子面前害怕的连连下跪求饶的丑恶姿态时，心中的信念顿时崩塌了。
他们终于明白，那些至高无上的神明，终究不过是个笑话，而自己只是被玩弄的小丑。
随后，高天烨联合众人建立了一座高塔，关押着这些羊狠狼贪们，为以警醒。
一晃又十数年过去。这座星球在高天烨的带领下也愈发繁荣盛强，彼此之间其乐融融，甚至曾经有着深仇大恨的异族之间，如履薄冰的关系也逐渐缓和。
高天烨走了，架着飞船返回了帝星。
来时是游戏人间，走时却带着一股雄心万丈。
……
帝星，镇宇殿。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巨大殿厅，殿厅两侧各布置了九百九十九座巍峨宝座。
高天天王的一具分身正伫立在殿厅的最高处，眼下则是跪拜着的高天烨还有十位银河领主，以及一位红发中年模样男子。
“烨儿，如今我便亲封你为季闽星域御史，执管监察季闽星域内的大小河系。你身后的十位，便是各个星系的领主们。”高天天王指了指下方的十人，说道，“从今往后，你们便好好辅佐我儿，管理季闽星域。”
“若有必要，我儿的命令既可大于季闽域主。”
高天天王语气随意，可却带着无尽威严，让人忍不住的想顶礼膜拜，那是常年身居高位，自然而然散发的帝王之气。
那红发中年季闽星域域主心中一颤，他明白，自己这域主怕是已经名存实亡了，日后整个星域的大小事宜，就得是那高天烨说了算了。可心中再所有不甘，这季闽星域域主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没办法，高天天王统治宇宙内的一切，既能给他权利，也能随意剥夺，如今倒也算是留了一丝情面，让他仍旧保留着域主之名。
“是，我等定将好好辅佐天烨王子。”众人齐声说道，只是有些个别，声音还有些微微发颤。
十人中大部分还是第一次见到高天天王，此时内心也是无比激动。
自那以后，高天烨便随着十位银河领主穿梭在季闽星域各个星球。
时间越久，高天烨便越发觉得那位自称许文彬的领主的不同。
他不如旁人，从不称呼自己为皇子，而是一口一个地叫着“高少爷”。似乎真就是自己管家，帮助自己打点着星域内的大小事务。
明明实力匪浅，却甘心当个小小银河领主。高天烨几经劝说，想把他举荐给父王，去更广阔的天地发展，却被他全部回绝。
“我实力足够，族人能安心繁衍生息便已知足了。”许文彬总是这样回答。
对自己也似乎是秉着本心的交往，不像那些个虚与委蛇的阿谀奉承之辈，满是谄媚姿态。
做对了，便夸赞，做错了，也毫不留情的当面训斥。
高天烨渐渐觉得，许文彬不是帮他监管季闽星域的下属，反而是一种为师为友的存在了。
八万年过去，高天烨跟着许文彬造访了无数星球，整治管理的区域不计其数。
自己的实力在许文彬的打磨之下也突飞猛进，一跃而成了星海境界高手。
许文彬更是成为他心中亲信，是绝对可以相信的人。
仅仅八万年，便从宇宙超能者“使主”境界，突破至星海境，放在哪一个星系之中，都可算是不世天才。
更何况高天烨身为帝国皇子，本尊更是一座永恒不灭的星辰，寿命近乎无穷无尽。对于修行，自己也从未上心，也就许文彬随意指点，区区八万年，境界便突飞猛进。
高天天王听闻幼子跃升成就星海境，自然是大喜过望，当即正式宣封高天烨为季闽星域域主，北宙军第三十四军统帅，许文彬也连带着加官进爵。
季闽星域从此也更名成了火华星域，至于原先域主红发中年季闽，也非等闲之辈，被分派到了别处。
从八万年前高天烨成为御史那时起，他便已经有所准备，早早为自己留好了出路。
当晚，高天烨难得奢侈，大摆宴席，宴请众人参加追封大会。
曾经的季闽星上，如今的火华星，这里是整个星域中最繁盛的星球。
此时虽是傍晚，星球上却灯火通明，烟花四起。
众人彼此间推杯换盏，宴会上的酒喝得不计其数，垒起的酒坛子堆积的比小山还高，就连高天烨都醉的失去意识，昏昏睡去。
再度醒来，迷迷糊糊的，却已经是在飞船的监牢之内了。
……正是那许文彬，不惜与高天天王撕破脸皮，带着家乡内的族人们背井离乡，只为了把自己掳掠到这遥远的地球之上。
回忆过往种种，再看现在。
高天烨心中越发觉得，这个无比近亲的人，来历似乎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
高天烨还在这边回想，许文彬却是仍在与地心处逃脱出来的众人们商榷着。
众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说着地心世界的诸多事宜，便是先前暴怒的苍白周也同样如此。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三位天外来者，隐隐以许文彬为首，他们当然要在这“前辈”面前好好表现。
许文彬可是生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修行者们彼此之间的关系。苍白周本就与地心世界其他势力貌合神离，更是与碧瑶仙宫撕破了嘴脸，固然要好好把握机会，指不定说了哪些令他心动的隐秘，就得了这前辈庇佑，日后也不必再担惊受怕。
忽然，那面容苍老布满褶皱的海婆婆似乎是思量了许久，开口说道，“前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
“说吧。”许文彬直接回应道，他将入地心，需要更为详细的情报，况且日后也会常驻地球，自然巴不得这些地心势力欠他点人情。
就算不为自己，许文彬心中愧对高天烨，也得给他拉拢点人脉。
“前辈，我游鲸一族流传亿万年，只有近百位族人存活至今。如今更是只有四十八位天资独厚，得天眷顾踏上了修行路，成了修行之人。但是其余数十位，却连灵智都未曾开启，更别说成为先天生命了。”
海婆婆此时声音都刻意压低了些，不再如以往那般沙哑难听，“我游鲸一脉，族人甚少，我虽是教主，如今也行将就木，怕是不久过后就会大限到来老死过去，所以我恳求前辈能挽救那些还天真烂漫的游鲸子弟们。”
凡俗修行，最初便是要将自身的浑浊洗净，逐步蜕变成先天生命。
若是人类成就先天，便可延寿至五百年，上能飞天，下可遁地。兽类成就先天，则是能化成人形，灵智都得以蜕变，不再如以往只能由着野兽的本能，茹毛饮血。
许文彬一笑，嘴角扬起的弧度让海婆婆看得都是心中一惊，生怕自己说的话惹恼了这位前辈。
“海教主。”许文彬与众人说了甚久，自然也大概知道了些他们的身份，“你虽是人身，但是我能看的出，你的本体怕是一条身长过千米的鱼类，应当就是你所说的‘游鲸’一族。虽然你身后的弟子，没你那般长的离谱，可最少也有三四百米，体重怕是都超过了千吨！你就这么确信，我能帮你？”
说罢，在场众多修行者无不大惊，仅仅肉眼观测，便可知海婆婆本体是何，许文彬之实力，已经超乎他们认知。
海婆婆面露苦涩，她这也是没了办法，才想着求助于许文彬，“前辈来自天外，诸多手段我们怕是闻所未闻，若是您都没有办法，那也只能算是他们生不逢时了。”
许文彬则是说道：“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此话一出，在场的宗主们都不安分了起来，动了心思。
他们同样舍弃不得那些同族后辈们，只是海婆婆率先开了口，此时当真不好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