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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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谷胜飞不再多想,也跳进水里。
大鱼们被人一惊,争先恐后地逃窜,但都挤在一起,无处可逃。
于是一条条只能徒劳地张着嘴无声地喘气。
谷胜飞左右两手各按住一条,双脚还踩着两条。鱼越挣扎,谷胜飞越亢奋。
他明显感觉到,脚下的两条鱼已经被自己用脚压进水底的泥巴里了。
李长江拿来的口袋装不下了。于是上岸打草绳,从鱼鳃穿进去,鱼嘴里穿出来,系上绳结。
柳存柱扛着那袋鱼,其余三人每人提着两条。满载而归!
到家已经鸡叫一遍了。
李长江把鱼放到自家水池里,又挑下一条不怎么精神了的鱼,开膛破肚,打上井水来清洗干净,这时二喜已经在厨房架火热了锅。
煎到两面金黄满院飘香,加井水漫过鱼身,柴火炖着,四人洗漱。
就围站在灶台边,四人吃了顿现杀现做的鱼。
夏夜遇水也冷,当下这柴火和热鱼让谷胜飞感到温暖。
李长江和柳存柱喝起了酒,二喜和谷胜飞埋头苦吃。谷胜飞对酒没有兴趣,但看那对表兄弟畅快对饮,也很痛快。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昨夜逮鱼的几人却起不了身。
一直睡到快做午饭的时间,谷胜飞才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院子里的小水池里看看战利品。
谷胜飞数了数,除去昨晚吃掉的一条,以及让二喜提回家的两条最大的,现在池子里还剩下整十条。
各个都只露乌青的背,如果鱼能有表情,此刻也一定是惬意的。所谓“如鱼得水”,是有道理的。
午饭过后,有车进村来接李长江。快要到双抢时节了,这个粮食局局长必须亲自督战,确保国家粮食能顺利入仓。
南方水稻一年种两季,早稻在大暑前后就熟了,要赶在立秋前快速收割,然后翻地,重新插秧,种下第二季。
收割、插秧,两件事必须要快,晚了天就凉了,第二季稻就没什么收成,所以叫双抢。
村里人也都在摩拳擦掌,磨镰刀补草帽。
姨奶奶家地都交给村里了,无稻可割。
几个年轻人百无聊赖。继续天天泡在河里。但绕村的这一段已经满足不了谷胜飞的好奇心了。
他问二喜,这滁河通往哪里。
二喜就只会背“滁河日当午”。引得柳存柱在一旁坏笑。
谷胜飞只好去问姨奶奶,姨奶奶门清。
“滁河通长江,长江往东去上海,滁河就入了海了。”
他把这话说给二喜和柳存柱听。
柳存柱说,“那我在这滁河里撒泡尿,是不是过两天我的尿就到了上海了?”
这边没说完,那边陶二喜已经脱裤子了。二人连忙止住。
二喜跳入水中,指着上游的方向,口中吃吃地说:“等大船,去大河。”说完又指指下游的方向。
岸上两人不明所以,只笑二喜傻,纷纷跳入水中捉弄二喜。
这条滁河运力不大,但往来船只不少。村民的小渔船不说,跟北海公园里游人划的没什么区别。
谷胜飞叫不出货运船的尺寸型号,在他看来,滁河上跑的这些货运船外形与小渔船无异,只是有大号,超大号的区别。
拉什么的都有。沙子、水泥、钢筋、煤炭、稻谷......
谷胜飞有一天在河里游得正欢,忽闻异响恶臭,一队货船逶迤而过,谷胜飞定睛一看,拉了整整五船生猪。
不管什么样的船队,拉的货都把甲板压低到平着水面。
那些船上的人还能镇定自若地在甲板上来回走动,有时候浪轻轻地推上甲板,人站在甲板上,就像漂在水面上。
正想着,二喜拽拽谷胜飞。
顺着二喜的目光,谷胜飞和柳存柱看见上游又过来了船队。速度很慢,想必货物很重。
二喜伸出手,告诉两位,“抓,抓住,船帮子,跟着走,去大河。”
谷胜飞这才明白之前二喜说的“等大船去大河”是什么意思。趁船满载的时候速度不快,抓着货船,能跟到很远的地方。
水路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船队越来越近,二喜满脸兴奋,还不忘交代:“抓侧面,躲船桨。抓最后一船。”
谷胜飞和柳存柱点头,悄悄给船队让出航道,又慢慢沉身入水,只留两个鼻孔在水上。
扒船这事,以前水路上的蟊贼经常这么干,船老大一般在船上配大刀尖刺,遇到蟊贼,直接戳翻了扔下河。
现在天下太平了,蟊贼销声匿迹,反而要提防着村里的这帮调皮孩子们。
他们常年泡在水里,路过村庄的时候,船队就得放慢速度,太快要是撞坏了在河里游泳的孩子,就惹下了麻烦。
还不能鸣笛,一鸣笛全村的孩子都被招惹出来了,纷纷往河里跳,胆小的跟着船游,胆大的就扒船帮子。
在皂家渡周边村庄,几乎每年都有货轮撞伤孩子的事情发生。
你还不能用东西把孩子戳翻下河,于是就用脚踢,再配上恶毒的咒骂。好在顽皮的孩子们没有非分之想,冲船老大一乐,就自己松手下水了。
听说有个孩子,真的抓着货船,从皂家渡到了长江,从长江到了上海。等船老大卸货发现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
多方无奈。
但可见水路繁华。
扒船容易,水中阻力小,伸手搭住船帮子,放松身体。看船从眼前驶过,自己的身体在水中就被拉直,然后就是乘风破浪了。
谷胜飞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鱼。
但不能惊叫,仨人就靠眼神交流,传递兴奋、鼓励、炫耀等多种情感。
谷胜飞换着各种姿势,模仿水中芭蕾的花样动作,逗得柳存柱和二喜张着大嘴,无声的大笑。
驶过皂家渡,船明显在加速。
过了一个村庄,又过了一个村庄。谷胜飞看见两岸忙碌的人影,以及雨水撒过稻田的样子。
直到河面越来越阔,船速越来越快,两岸村庄越来越少,谷胜飞才开始有点害怕。
船头的浪越来越大,昭示着河水越来越深。
水面上漂浮的东西打在身上也越来越疼,谷胜飞真怕以这个速度撞到一截木头上,那就真的“大江东去”了......
再转头看那两位,二喜还在傻笑,柳存柱已经脸色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