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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柳玉芝住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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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梗从衣服里拽出一条白色的叠放整齐的-----谷胜飞以为棒梗把人家女服务员的白大褂顺回来了------嘴上正要骂“流氓”。

棒梗掏出了一张洁白的厚实的纯棉桌布。

其余三人齐呼:“变态!”

棒梗见大家脸上写满了羡慕(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就说:“其实吧,刚才吃完我就想好了,非要给丫点教训。”

“所以电闸是你拉的?”

棒梗谦虚地点点头。

谷胜飞说,“四副刀叉一人一副,随便怎么处理,就是不能在咱院提老莫,一提就露馅,咱们四个人一顿吃了傻柱一个礼拜工钱。”

谷胜飞继续说:“阎解旷拿的杯子自己拿回去,就说同学送的肯定没问题。你爹只要有进项,不问出处。”阎解旷点点头。

谷胜飞又看向棒梗,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块桌布。”

棒梗说:“我还没想好呢,要是直接拿回家也行,我奶奶那肯定没问题,她跟三大爷前世是姐弟俩......不过,我妈那,我多少要挨点训。”

顿了顿,又说:“我其实想,这么好的布料,给咱们几个一人做个大裤衩,这大热天正合适。可一穿出去不就露馅了吗?”

谷胜飞说:“那就先放在杂物间,藏好,别叫二大爷给翻出来。过段时间我解决这个问题。但谁能有这裁缝手艺呢?”

“小当啊,阎解娣也行!”

谷胜飞说:“好,但你们要注意观察,这两个女孩是否可靠,没经过考验的同志可不能随便拉进队伍,亲妹妹也不行。”

就在谷胜飞心中感慨那个年代的人多才多艺的时候,院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请问,柳玉芝是住这个院吗?”

听到动静的四人在杂物间屏住呼吸,院中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请问,柳玉芝是住这个院吗?”

声音不太大,但有底气。丝毫没有初来乍到的紧张,更不要说慌乱。

谷胜飞贴着窗玻璃看过去,来人也是六十年代标准打扮,白衬衫灰西裤,春夏秋冬黑皮鞋----当然了,底层劳动人民还得穿千层底布鞋。

但谷胜飞留意到这人的西裤裤缝笔直,应该是裁缝店里做的,甚至可能是百货大楼里买的。皮鞋锃亮但一看就是穿过不只一次的,却又不破旧,说明此人平时就是常穿皮鞋的人。

手里的提的人造革的公文包,上面写着“上海”两个字,让谷胜飞倍感亲切。

尤其是进了院来的两句问话,近乡音,带着典型的南方潮湿的味道。

所以当棒梗嘀咕着说“估计找人找错院了,一大爷会打发走的”,谷胜飞没有离开窗户边,继续盯着院里的这个中年男人。

片刻功夫,聋老太太家的门打开了,聋老太太颤颤巍巍地出了门,下了台阶,走到院子当中。

谷胜飞看见聋老太太颤抖的嘴唇几乎包不住光秃秃的牙床,中年男人眼皮子抖动,比聋老太太嘴皮子抖得还厉害。

中年人冲着聋老太太叫了声“大姨娘,我家妈......”

未说完,已经抖起了肩膀。

听到这,老太太的腿也跟着抖动了起来。

谷胜飞暗暗吃惊,大家都叫的聋老太太原来是柳老太太。

而且还有个南方亲戚。

中年男人与聋老太太在院内一阵唏嘘之后,互相搀扶着往聋老太太家里走。

谷胜飞抓耳挠墙,试图找到一个缝,哪怕一道像公厕里那样的墙缝,都足以听到聋老太太那屋里俩人的谈话。

当然墙上什么都没发现。谷胜飞又尝试耳朵贴着墙面听,贴着地面听,当然是一无所获。急得谷胜飞只能抓耳挠腮。

定了定心,还是先分钱再说。

粮票一共卖了三十九,除去老莫吃饭钱,还剩三十块八毛九。

谷胜飞按每个人筹得粮票的比例,结合四舍五入,给阎解旷该得十四块七毛三分钱。

棒梗应得六块一毛八分钱。

刘光当应得四块五毛一。

谷胜飞自己应得五块四毛七。

但是手里没这么多毛票子和分币。

谷胜飞把账目列给大家,然后说:“我把我的零头给刘光当,我拿五块,刘光当拿五块;阎解旷,你也发扬下风格,把你的零头给棒梗,你拿十四,棒梗拿六块八毛九。”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谷胜飞看向大家。

刘光当和棒梗推辞。阎解旷咬牙同意,嘴上说着:“咱们谁跟谁啊,一个院长大......”

“一起闯天下......”众人接茬。

谷胜飞心中有事,无心与众人闲逗,就说:“别贫了,咱们各自回家,别在这儿逗留时间太久。”

四合院四大天王悄悄散会。

谷胜飞轻步回到家,弟妹照常不在。

谷胜飞潜入弟弟妹妹的房间,贴着墙根听动静,果然听到聋老太太屋里传来隐约的谈话声。

原来,聋老太太住的正房原本有三间,谷家是两间。

谷连武两口子的父母都已经去世,老家也没什么至亲长辈,挨着聋老太太住着,就一直拿老太太当长辈尽心照顾。

随着谷家孩子一个接一个生下来,在聋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像庄家一样一天天长大,聋老太太主动找到谷家,把自己最西边的一间房隔出去,低价转给了谷连武。

就是谷胜利和谷晓颖现在住的这间,这间房和聋老太太现在住的屋子的隔墙是后加进去的,在用料上能省则省,所以两屋的动静嘛,也是想听尽听。

谷胜飞赤着脚,蹬在谷胜利的床上,脸贴着墙,坚持了一下午,直到日薄西山。

差点把自己听成一座雕塑,总算捋顺了故事的基本脉络。心中也相应地有了自己的盘算。

谷胜飞穿上鞋,静静地坐在门槛上。弟弟妹妹回来了,也顾不上给他俩做饭,只让他俩把剩的窝头端到炉子上热一热。

一会,傻柱的自行车声和油烟味从中院传到了后院。

聋老太太坐在屋里扯着嗓子喊:“孙贼,你过来。”

傻柱以为又有买卖,顾不上回家,就颠颠地朝后院奔来。

老太太没等傻柱进门,就喊道:“家去,把你屋里好吃的都拿我这来,给我做顿好吃的。我今儿有客人。”

傻柱又颠颠地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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