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味道闻着很不错（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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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矿洞之中，血腥味弥漫开来。
所幸矿洞通风甚好，过半把个时辰，气味就会散尽。
至于其他矿奴，就算发现了许北辰杀人，也是不会管这里的闲事的。
这里的所有矿奴，那个没有被刘家兄弟欺负过？
刘家兄弟的死，只会让矿奴感到高兴。
当然，矿奴现在更怕的是许北辰！
在矿奴想来，许北辰将是替代刘家兄弟的新“恶霸”。
新“恶霸”许北辰此时，已经将刘家兄弟扒了个干干净净。
没有找到什么有用之物，仅有几十个铜板。
这特么哪里够拜入武馆的？
都说杀人越货是好买卖，结果就这？！
他将刘家兄弟的尸体丢到一旁，挥起矿镐，开始刨前身的“宝藏”。
刘家两兄弟费力半天没有刨开的宝藏，许北辰两三下就刨了出来。
小成境界的挖矿技能，恐怖如斯？！
但看到相当“贫瘠”的宝藏，许北辰一点高兴不起来。
几十个铜板而已，财富基本和好吃懒做的刘家两兄弟差不多，都特么属于赤贫一族。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矿石：朱砂矿、精铁矿、赤铜矿，以及些许杂色玉石。
虽然不少，但这些矿石基本没有用处，换不来半个铜板。
因为除了玄门观之外，附近没有人会收这些原矿。
对寻常百姓来说，这些矿石和石头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能偷偷收集如此多种类的矿石，倒是可以看出，前身颇有一些寻矿的天赋。
至于吞噬矿石能否增加潜能点的事情，许北辰暂时不想去试。
毕竟他还没有到了山穷水尽，非要“吃土”不可的地步。
将所有铜板取出之后，许北辰又将这些矿石重新埋好。
至于刘氏兄弟，直接拖到矿道洞口，丢到土坑之中——或许他们真的会被玄门观拉去做药引。
他拖着刘家兄弟的尸体在矿道中行走的时候，肯定有躲在暗处的矿奴在偷窥着。
但无人出声。
这就是乱世，死个矿奴太正常了，没人关心，也没人问起。
这也正是前身有胆量偷跑的原因。
——活生生一个矿奴不见了，也没人能发现。。。。。。
至于说其他矿奴为什么不跑，不过是因为外面更活不下去，在矿上做工勉强能填饱肚子。
。。。。
处理完刘氏兄弟的尸体，亢奋许久的许北辰，终于感到疲劳袭上全身，在矿洞中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整个过程无人打扰！
走出矿洞，不远处几只乌鸦正在啄食刘家兄弟的尸体，见他走来，也不躲避。
这便是乱世！
死了两个人，无人问津。
杀了两个人，无人过问。
这让许北辰心中的杀人后的负担减轻了不少，也更加深刻地领悟到乱世的真谛：
无法无天，便能为所欲为！
“呼~呼~~~”
冷风吹过，精神为之一松的许北辰，隐约记起，今晚应是有人约在后山相见。
具体是谁，是什么事，完全记不真切。
只感觉那人对自己挺重要的。。。
索性不再细想，他拎着带血的短镐伴着夜风，踏着几乎不可见的月光，缓步走向后山。
待他刚走到半山腰，却听有人躲在一株大榕树后面，低声呼唤：
“大山！这边。。。这边。。。”
大山？
许北辰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大山”是前身的名字。
——前身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实在是没办法和“大山”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他走到那株大榕树背后，才认出喊他的人是小镇上回春药堂的伙计赵全，和他是一个村的，算是乡党。
“大山，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这都好几天了！”
“什么东西？”许北辰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干脆不想了，直接问道。
对方不过是个药堂的伙计，见识有限，断然想不到穿越这么高端的事情。
所以许北辰也不怕对方认出自己鸠占鹊巢，不再是原来那个许大山。
“往生花啊！”
赵全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还多了一丝责备。
许北辰这才想起来，赵全之前让他在朱砂矿中寻找往生花，报酬十两银子。
传闻此花制成的长生丹，可以肉白骨，活死人，就算普通人吃了也能长命百岁。
但是这花极难寻到，因为它畏光怕风，出现的位置飘忽不定，会一夜之间突然冒出，又会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
若按此前赵全的描述，许北辰猛然发现自己刚刚吃掉的无名小白花就是往生花！
干！
一口就吃掉了十两银子？
这也太特么奢侈了。
艹！
不对！
这小白花能在满是朱砂，而且无水、无光的矿洞生长出来，绝非凡物。
还给自己凭空增加了十几年寿命、贡献了三百个潜能点！
甚至比两条人命都值钱！
怎么可能只值十两银子？
赵全这个王八蛋绝对没有说实话，他特么绝对赚差价了！
许北辰看了一眼赵全，眼中尽是狠厉之色，高声骂道：“找个屁！而且你特么给的十两银子太少了！”
“十两银子哪里少，足够你拜入武馆了！”
赵全话说得很大声，但心里已经开始发虚：
“擦，傻大山的眼神不对，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这往生花，他们药堂公开的收购价则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一株，而对外售卖至少三百两银子，遇上急需的人，甚至可以卖上千两银子！
他之前就是欺负许北辰前身大山不识字，不懂这里面的道道，用十两银子收购，妥妥的大赚一笔。
“真的吗？不如你先带我去镇上药堂，一起看看这往生花到底多少钱？”
许北辰晃了晃手中带血的短镐，冷笑一声。
月色昏暗，赵全并未看清短镐上的血迹，但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心里发怵，生平第一次对许北辰产生了惧怕之意：
“这大山怎么跟换了一个似的，精明了不少，也凶悍了不少，随时要人命一样!”
许是因为害怕，赵全口气软了不少，低声道：“大山，你怎么敢随便下山，要是被黄管事发现了，你不怕他打死你？”
“不妨事，我自有办法对付黄管事。”
许北辰的说方法很简单，黄管事也就是个普通人，四五十岁，气虚体弱，不堪一击。
若黄管事真的纠缠他私自下山的事情，能好好商量也就罢了，如若谈不拢，一镐送黄管事上西天！
赵全与许北辰的对峙中，彻底落了下风，但他哪里肯乖乖就范，一双贼眼，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想着怎么拖延。
见赵全还要废话，许北辰把手中的短镐直接架在了赵全的脖子上，厉声道：
“赵全，赶紧走吧，别特么耽误老子时间了！”
赵全感到脖颈一凉，血腥气味扑面而来，直冲脑门！
他一个药堂伙计，哪经历过这些，瞬息之间，便支撑不住，两腿一软，瘫在地上，呕吐起来！
“别特么装死，给老子起来！”许北辰一边怒骂这个烂怂，一边顺手拉起赵全，。
赵全和许北辰年岁差不多，个头可比许北辰要高些，但此刻他反倒如同鸡仔一样被许北辰拎了起来。
许北辰捏着赵全的胳膊，驱赶着他向前走。
“大山，我。。。错了，一株。。。往生花，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被许北辰紧紧捏着胳膊，赵全感到剧痛，话已经说不利索，结结巴巴的。
“五十两，怕是不够吧？”许北辰冷笑一声，短镐贴到了赵全脸上。
“一百。。。两。。。一百两！”赵全说话已经有了哭腔，裤裆也湿了一片。
“赵全，你还不说实话？这么想死啊？”
许北辰话说得极慢，在赵全耳中字字都如同霹雳。
“一百五十两。。。一百五十两，我真不敢骗你了。。。。”
“这才对嘛，一株往生花，数量极少，功效惊人，怎么可能只值十两？”
“还有之前你黑了我多少钱，现在也都还回来吧！”
许北辰手中的短镐又靠的赵全的脖子紧了些，未干的血迹已经染红了赵全衣领。
前身给赵全找了不少草药，朱砂石也没少偷偷给他。
现在正好，许北辰要把属于前身的铜板一个一个的夺回来！
赵全这种烂仔，把从许北辰那里黑过来的钱，都花在了勾栏红仙儿身上了。
现在哪里还有钱还给许北辰。
他心中暗暗叫苦，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许北辰去往他在镇子上租的破院。
原本他还想借着许北辰不认识镇上的道路，绕个远，遇上个熟人，救自己一命。
可这三更半夜地，镇上哪里有什么人行走。
直到他们进了破院，也没有遇到第三个活人。
进了木屋，赵全这家伙装模作样地找了一会，结果自然是一个铜板也翻不出来。
“赵全，什么也找不到吗？”
倚在门框的许北辰用短镐轻轻敲了敲墙壁。
“咚咚咚”的撞击声，把赵全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他“邦邦邦”地不住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大山，你放过我吧，我上有六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弟弟妹妹，我把钱都给他们了啊。。。。”
许北辰上去一脚，就将赵全踹翻在地：
“大家都是同乡，你特么跟我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妈不过四十，你只有两个姐姐，又特么哪里来的弟弟妹妹？”
“大山，可我真没钱了啊。。。”赵全趴在地上，哀嚎起来，打算卖惨蒙混过去。
“没钱？
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当年我爸临死之前，花了一大笔钱，托你把我介绍到回春堂，结果我却去当了矿奴。
这钱可不少，也是被你个王八蛋黑了吧？”
许北辰已经回忆起许多往事，前身或许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只以为是赵全一时找不到门路，只能让他先去当矿奴，待以后有机会再进回春堂。
但许北辰两世为人，阅历何等丰富？
一眼就识破了赵全的谎言！
赵全欺负前身父母双亡，家中无依无靠，连哄带骗，把前身许大山卖给了玄门观当了矿奴！
许北辰“找工作”这事，里外里，赵全这个王八蛋赚了两份钱！
“大山，我。。。不是有意的，我都是被逼的啊。。。”
“被谁逼的？你那个相好，红仙儿吗？”许北辰冷冷一笑，揭穿了赵全的托辞。
“红仙儿？大山，你怎么会知道红仙儿的事情？”
赵全没料到许北辰连红仙儿都知道了，这完全颠覆了他对许北辰的印象，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心里面想的却是不要激怒了这个杀神，连累了红仙儿。
“赵全，你还真以为我是傻子吗？”
“大山，我有什么全给你，我全都补偿你，不要为难仙儿啊。。。”
看来红仙儿的确是把赵全给迷得神魂颠倒，此刻他哪里还敢再东拉西扯，直接爬到床底下，抠开一处地板，从中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来。
“大山，我的钱除了给仙儿，剩下都花在这本书上了。。。”
许北辰接过来一看，封面三个大字：《玄女经》。。。
特么的这玩意是正经人看的吗？
“赵全，你真的是一心求死啊！”
许北辰的短镐直接贴在了赵全脸颊上，恶狠狠地说道。
“大山，别，杀我，你打开看看。。。”
赵全没想到许北辰居然识字，能看得懂封面上的书名，哄骗不了。
幸好他这书里面还有一些乾坤，说不定对这个杀神有用。
赵全一边让许北辰查看书的内容，一边哭诉道：
“我花了那么多钱，红仙儿是一下也没有碰啊！”
“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正经人了？”
“那倒不是，就是每次还没有碰到红仙儿，我就完事了啊。。。。。我实在是怕了，就买了这本书，想练练技术，没想到还是被骗了。。。我太冤了啊。。。”
许北辰翻看一看里面没有什么龙翻、虎步、猿搏、蝉附、龟腾、凤翔。。。。只有马步、站桩、灌气、捞月、吞气、击腹、举鼎。
敢情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小“黄”书。
赵全还真是个受害者！
一个被“书名”骗了的受害者。。。
——类似于兴冲冲地下载了“七男一女，不能说的秘密”，还是三部曲！结果打开一看特么的是“葫芦兄弟”、“八仙过海”、“白雪公主”。。。。
“大山，我也是被骗了，但我找人看过，里面应该是一套基础功法。”
“大山，你不是要习武吗，这本功法正好能用。”
“大山....大山..真的有用！”
赵全一边说，一边疯狂的磕头，看得出来这个怂货真的怕了。
许北辰随便翻了几眼，冷声问道：
“你个王八蛋自己练过吗？怎么就特么的有用了？”
“大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是练武的那块料啊。但青石县武馆的赵教头，还有捕快老邢头看过这秘笈，都说真的有用啊。”
赵全说的倒没有错，练武哪有那么简单。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数年工夫，也不过才堪堪入门，粗通拳脚而已，根本不入流。
从小开始练拳练个十年，才有可能成为一个武徒。
而武徒依然是不入流，需要再练个十年八年才有可能是个三流高手。
此世间大多数习武之人巅峰也就是个三流高手罢了。
赵全提到的青石县捕快老心头，练武一辈子了，还是个不入流。
县城的李捕头勉强算是个三流高手。
“难啊。。。。。。先活下去再说吧！”
许北辰斩断思绪，将《玄女经》收入怀中。
但他绝不会就此放过赵全。
伸手拽起跪在地上的赵全，许北辰先是赏了他两个耳光，然后恶狠狠地对着赵全说道：
“赵全，带我去你们药堂的仓库，我也不多要，就把你欠我的拿回来就行！”
“大山，仓库里面的药材都是回春堂的，要是让掌柜的发现了，我小命就没了。”
脸肿得像个馒头一样的赵全哪里肯带许北辰去，但当冰凉血腥的铁镐再次架在他脖子上时候，他不能不从。
“赵全，你是聪明人，别废话了！走吧，今晚我们彻底做个了断！”
。。。。。。
小镇的规模不小，街铺很多，石板路纵横交错。
此时已经入夜颇深，残月高悬，雾气昭昭，若无人带领，极容易迷路。
赵全带着许北辰在镇子的暗巷里，七扭八拐，才寻到一处破旧的房屋。
房屋又高又大，一排气窗接近屋顶，看着的确像是一间库房。
赵全颤颤巍巍地将房门打开，用几乎哀求的声音对许北辰道：
“大山，你进去以后，每样拿一些，不要拿太多啊！要是被药堂掌柜发现了，我必死无疑。”
“你死不死，关我屁事？”
许北辰轻蔑地冷哼一声，也不正眼瞧那赵全，直接抬脚迈入门中。
也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嘭！”
许北辰猛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大力袭来！
赵全这厮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头将许北辰撞进了漆黑的屋内。
许北辰立即知道其中有诈，待要回身后退之时，赵全竟然将房门关闭，紧锁起来。
“大山，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赵全低声冷哼一句，再无刚刚的唯唯诺诺之态！
不消说，这个贱人，锁好门之后，撒腿就跑掉了。
也就在此时，屋内有个声音响起：
“你就是今日的血食？味道闻着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