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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原谅今生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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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放下囡囡,陆博将妻子嫣然拥入了怀中。

“羞羞!爹爹羞羞!”被冷落的囡囡当即便不答应了,双手遮住了眼睛,却又从手指中露出一条大缝。

面对囡囡的话语,皮糙肉厚的陆博自然毫无感觉,只是嫣然却是羞红了脸,赶忙脱出了陆博的怀抱,说道:“你看看还少了什么东西不。”

陆博看了看嫣然给自己准备的箱子,衬衣、军装都被叠的整整齐齐,一只派克钢笔被夹在一个小本子上,又被细心地装在背部的小口袋里,防止他们乱滚乱翻。除了一条红色的围巾、一件厚实的毛衣和两双厚实的棉袜,箱子里几乎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显然,明知入朝之后要受冻的陆博却并没有让嫣然将自己的所有棉衣带上。原因很简单,即便他多带一生棉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按照剧情,这个手提箱显然只在军列上出现过。也就是说在装载着他们物资的军列被炸毁的同时,这个手提箱也一并被炸毁了。一并被炸毁的又何止一两件的棉衣,有那功夫多带一两件棉衣,显还不如到时候提前多抢救几件呢。

“没有了,辛苦你了。”陆博又一次说道:“我走以后,家里就交给你了。”

“嗯。”闻言的嫣然低着头一边绞着手指,一边答应着,不知不觉间,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手指上。

“妈妈不哭。”囡囡仰着头,拽着嫣然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打完坏人就回来了。”

闻言的陆博,一手将囡囡抱起,另一手将嫣然拥入怀中,嘴巴轻轻在嫣然的额头点了一下,说道:“我答应你,一定安全回来。”

听着陆博的话语,嫣然不仅没有稍好一些,反而抖得更厉害了。显然,陆博安慰女人的本事并不如他怼老爹般利索。

“妈妈!爹爹一定很快就能回来的。妈妈不哭了,乖。”人小鬼大的囡囡竟然安慰起了自己的妈妈,倒是惹得嫣然娇羞地抬起了头。

一家三口,随即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

“铃铃铃......”

脚踏车的车铃声在上海的十里洋场悄悄奏响,一个身穿着解放军米黄色军服的军人,蹬着脚踏车穿梭在前往火车站的人群中。

后座上,一身碎花洋裙的美女一手抱着一个与他体型并不相配的大箱子,另一只手则是挽在了骑车的军人的腰间,小小的头颅紧贴着军人的背部,幸福的表情简直要溢于言表。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静静地享受着这最后的温存。

这温馨的二人组,正是陆博和他的妻子嫣然。

与电影中稍有不同的是,两人不是分骑两辆洋车,而是共乘一辆,陆博提议的,嫣然同意的。前世没有拥有过甘心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女孩,这一世总是是如愿了。当然,这一世的自行车,可一点不比后世的宝马差。

但陆博依旧觉得,很幸福!上有通情达理的父母,中有爱恋自己、支持自己的爱人,下面还有个粉雕玉琢的囡囡,自己还能为着自己想要的事业拼搏,或许物质条件会差一些,但若是有的选,陆博一定会选择如今的生活。

只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尽管陆博的家距离火车站有着有几里的路,但不知不觉间,“上海火车站”五个鲜红的大字已经出现在了面前,陆博也好、嫣然也罢,都只觉得时间太短了。

握下刹车,将车停下,稍稍倾斜,好让嫣然下车,“啪”的一声,支起停车的支架。

转过身,刚刚还一脸恬静的嫣然,又是梨花带雨的模样了——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只是令陆博有些麻爪的是,现在可没有囡囡这个小棉袄的助攻了,如何安抚确实是个问题啊。

单手轻轻摸了摸嫣然的脑袋,柔声道:“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便要接过被嫣然手中的箱子,可是柔弱的嫣然却是将箱子抱得紧紧的,颇有打死不撒手的意思,仿佛一旦松手,箱子就要跟他的丈夫一起消失。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乖。”陆博又一次摸着嫣然的脑袋,轻声地说着。

好在,这一次,嫣然终于放开了紧紧抱着箱子手,眼泪更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连带着还有声声的啜泣。

周遭的群众们随即闻声看了过来,但很快又转过了头去。在这里,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场景,离别永远是车站的主题曲。尤其这几日,接到命令归家的战士越来越多,对于这样的场景,人们几乎已经看得有些麻木了。

左手接过了沉重的箱子,右手轻轻为嫣然拭去眼角的泪花,缓缓地柔声说道:“回去吧,囡囡该想妈妈了。”

闻言的嫣然不再哭泣,拉起陆博的手,小声地说道:“保重好自己,囡囡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放心吧!能伤我的子弹还没造出来呢。”陆博还是那样的淡定地说道:“回去吧,春暖花开时候,我就回来了,到时候给囡囡讲算术!”

“好!我们等你回来。”嫣然似乎也看到了囡囡面对算术时候的窘迫的样子,不由得破涕为笑道。

“山东的......”

“山东的,还有没有......”

“去山东的还有没有没上车的......”

一声声急促的妇女声打破了两人最后的告别,陆博知道,是时候说再见了。

稍稍退后两步,向着他的爱人,举起了他的右手,标标准准地敬了一个军礼。随即转过身,向着检票口大步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在嘴中哼唱着:

“不是我不懂风花雪月、不是我不识倾城倾国、不是我不知花能解语、不是我看不懂天香国色;

不是我心中古井无波,不是我眼里红尘看破。不是我只会画烽烟长河,不是我只爱唱铁马金戈。

忘了我,忘了我,一支短笛里的牧歌。生命几何?江山几何?原谅我今生的选择。”

冷冷秋风中,一只玉手迎着风,送别这她的至爱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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