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陀思妥耶夫斯基（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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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逃兵可以押上来了！”只听得楼梯上一阵阵脚步响，随即就是两个圣女来，用铁棍猛敲笼子把毕吵醒，手中一副枷子准备给她戴上。说实话，那种枷子的样子与希克菲忒手腕脚踝的装饰性铁环有些相像。
昨天晚上，毕跟大家说今天她想要小婶婶来提她。见到是她部下的两个圣女，神情有些落寞。
希克菲忒一觉醒来，长裙有些湿。再看那两个圣女，脸早就红透了。
“啊！这家伙！她果然……”
麦克斯也一下子跳起来，不能让自己的衣服被沾脏。他拿了格挡的铁棍，戳戳变态的身体，果然除了细微的哼声和双眼翻得更白以外，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他赶忙把毕交给其中一个圣女，让另一个带夏莎去洗澡，要是有能力，顺便把她抽醒。
在这种昏暗的地方蹲了一晚上，看见这么好的春日的阳光也会不适应。四个人出地洞之时，塔萝丝刚好目送着凡人去临时搭起来的刑场。
她的脸不像前几天一样红润，似乎潮红的颜色都集中到眼角，而两颊苍白得很。
“你哭了？”
“哪……哪有。我昨天和她们商量怎么应对魔王军，哈欠一直打到现在。”她匆匆地说，又招呼着大家向前，“话说夏莎是还没睡醒吗？”
大家看着被羞涩的圣女抬着走进驻地的浴室里面的夏莎，感觉自己的名誉要因为她受到损害了。
麦克斯赶忙把大家的话题引到绞刑架上。说实话，这虽然是圣女们在一夜里拼死拼活搭起来的，但要说牢固或者实用性，绝对不输王都菜市的铁绞架。
因为圣女宫里面少有出现逃兵，所以金牛宫肯定是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的。在今天早上，各个圣女就以买市为由，去市场上面拖时间。绞架也搭在深深的院落内，如今只有塔萝丝的两个心腹在此。
“金牛圣女大人，现在已经到上午六点半了。”
“好，摆席吧。”
毕被带到一个小桌前，手上的镣铐被松开了。在她的面前，摆上一碗白饭，白饭堆得微凸，就跟那香炉里面的香灰一样。在饭米中，插着两根筷子。饭的前面，有栀子巷产的烟熏小黄鱼。除此之外，还特供一小杯黄酒。
这就是所谓的【永别饭，长休酒】。是鲁克尼威靠近边境的地区的传统做法。那从栀子巷来的心腹，帮毕梳了一个髻，还轻轻给她戴上一朵白色的精致纸花。
另一位却不敢怠慢，用魔法武器形成金色的剑刃，横在毕的后颈上面，如果她胆敢反抗，就直接就地正法。
其实人家连上战场都不敢上，又怎么敢反抗呢？这一顿饭毕吃得很慢，几乎是吃一口，就淌一遍眼泪。本来这放陈了的米饭是有些微苦的，眼泪生生把它变咸了。
“她怎么不喝酒啊？按理说如果不把这顿饭吃完的话，就会变成饿鬼啊。”希克菲忒悄悄和麦克斯咬耳朵。
“我怎么知道，你做饿死鬼了吗？”
“他们饿了我三天，我当时看见碗发霉的米饭都吃得干净，哪管得了这个。”
夏玑却一直在做手势，叫他们俩不要去刺激塔萝丝。
听那两个心腹说，她和毕的感情一直都挺好的，在战场上面她还救过侄女的命。而且毕逃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塔萝丝一直在默默地把这件事情掩下去。今天是因为有四位女王钦点的人来，才一定要把这样儿打起来的。
这……大家苦笑了两下。虽然听柳碧说之前联军里面的逃兵也杀无赦，但是这件事情和自己有些说不清的联系，也觉得有些愧疚。
突然，塔萝丝的身体低下去。她也忍不住了，双肩一耸一耸，开始哭起来。她哭着是没声音的，谓之【泣】。已经悲伤到极点了。
麦克斯突然想，如果哪一天妈妈，或者说伊西丝阿姨将要死了，自己会是什么样。
说实话，现在已经八点了。那顿饭实在没吃完。毕不想死，她将每一粒有些硬的米饭拨到嘴里去，用门牙细细地，一下一下地咬断，又好似回味一样，许久再下咽。
那送去研究的机械眼珠都送来了，它现在和璇玑图完全适配，就装在夏玑背后璇玑图中枢的位置。
可是，饭总归要吃完的。毕在两个圣女的押解下站起身来。
“我……我还可以有请求吗？”
“可以。”塔萝丝为了不让侄女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专门穿上了大兜帽的披风。
她看向希克菲忒。她要这个曾经上过绞刑架的人一起陪着。
既然是人家一生中最后的请求，也不能不答应吧。而且女神的牢狱系装扮和她挺搭的。
绞刑架搭在神像的底下。塔萝丝希望侄女能得到芬的祝福，来生当个光荣的战士。
说实话，希克菲忒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从下面往上看过芬的神像。他的金护胫用大理石雕，有点淡去了辉煌的感觉。不过一般来说女人这样看叫做流氓吧。
她的手被毕拉上，这让她回到现实来。
毕的手很冷。
希克菲忒的手又细嫩，又温暖。
女神就好像毕生命中最后的稻草，只要有希克菲忒在，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绞架没有高台，走到平地上面，面对着那即将夺取她性命的绞索，心脏跳得很快。
希克菲忒走了，行刑的圣女用白纱布蒙上她的眼，将绞索勒在她的脖子上面，动作很粗暴。
毕的身体很轻，只需要一个人就吊得起来。是塔萝丝亲自走到绞架的后面，双手抓住了麻绳。
“毕……对不起……”
受刑者的脑袋中轰的一响，她昨天晚上听到希克菲忒说，在快要窒息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难道自己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可双脚还没能离开地面……
绞索被炸断了，垂挂在她的胸口。硝烟散去，只见大家都被笼罩在一只半透明的巨大金牛的身体中。
“驻地受到魔王军攻击！”塔萝丝向两位心腹大喊，“留下一帮人疏散民众，召回在外巡逻的圣女，剩下买市的助我一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