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日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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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阳光明媚。
又是崭新充满朝气的一天。
哑姑娘早早地就在河流和院子间穿梭。
在她身后,那个男子以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暴露在众人眼前。
他能一次提四桶水,看得出身体素质确实很棒。
“呦,力气还不小啊。怪不得昨天那人怎么突然就怂了。”
陈候边吃着肉干边观察,不得不承认,那人确实有些俊秀。
“一副傻不拉几的模样,倒是可惜了那张俊脸。”
虽然嘲讽挑衅声音很大,但那男子始终面无表情。而这番不理不睬,则让陈候看上去是那么的心胸狭隘。
哑姑娘这时停在河边稍作休息。
她看向陈候,还是面带微笑。
“切。”
陈候不屑,但他最终还是走掉。
潺潺的河流四支分叉,击打在卵石上激起阵阵水花。
哑姑娘和男子坐在一起,稍作歇息打散头发。
发色是黑色,黑色里面有几根白丝,黑白参差,如杂草芽乱。
她蹲下身子梳理,那额头间的汗珠也顺势落入流水中。
虽然流水很急,但清澈的岸边总会有一股被遗弃。
她看见了倒影中的自己,那是早已经熟悉的模样。
但动作间那下意识的犹豫,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那最后一丝希冀。
最终是苦笑了一下,荡起了激烈的水花。
而男子也只是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看着她,从她身上他好似感受到了什么,那空白如纸的脑海也好似绘上了些什么东西。
只不过,这些东西他难以明白。
但这无关紧要,他此刻只想待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日子一复又一日。
哑姑娘和男子的小屋越来越充实。
木屋顶上又重新装修,这下再也不用担心雨天屋漏。
而他们的屋内,起码看上去不会说是寒酸了。
他睡床上,她睡染料草堆缝制的厚垫子上。
虽然二人从无言语,但那陌生的熟悉,却填上了他们内心极其渴望的一处空虚。
晚上。
哑姑娘点起蜡烛,这貌似是最后一根的蜡烛。
她拉着他,然后在他的床板下面掏出了所有家当。
共是有两袋金气币和些许银币铜币。
其中最沉甸的那一袋,还是上次吴峰所遗留下来的。
她把所有钱袋打开,然后比划着让男子双手捧好。
笑靥如花,她那开心的神情让男子心里也是柔软了起来。
天彻底暗了,蜡烛也快见底了。
哑姑娘把所有钱袋交给男子,然后主动盯着男子那双眼。
四目相对,信任无需言语。
男子却还是有些惊愕,他知道手上这东西的贵重。
沉默良久,男子向她点了点头。
哑姑娘这才起身,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头。
这是她一次摸他的头。
而这一模,让男子彻底疲惫。
睡,睡。
一夜直至天明。
期间,哑姑娘干了什么?
可惜烛火那时熄灭,无人知道,无人知道。
只知道男子第二天醒来时,看见的是她蜷缩在他床旁的样子。
……
蔽日山太大了-这是伏禄这几天亲身感受到的想法。
确实如此,不爬一爬,看一看,蔽日山只会是心里那座可有可无的大山。
“七天了,整整七天了。”
伏禄坐在一片石头堆上喝着水,通过这七天的努力,他可算是来到了山脚底下。与他一齐的,也是还有不少人。
他们相聚在一起,从四面八方而来,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那山巅深处的占星观。
伏禄其实是不知道始末的,他只不过想变强,所以才决定出发试一试运气。
运气很好,从那群人口中得知,占星观竟然开始招收学徒了!
这可真是歪打正着!让伏禄暗喜不已。
“不过听说这次招收的学徒有限,好像也就十个人左右的样子。”
“而且我还听说!这周边已经有不少人也行动了!指不定他们现在在哪一头呢!”
“僧多粥少,就不能多招点吗!”
“切!你呀!想来肯定是没听说过占星观的大名吧!”
“哼!不就是器源那边的人创建的吗!有什么了不起!若是我也出生在那里,哼!老子自己也能开宗建派!”
“嘿嘿,即使你真的是器源那边的人,也肯定是比不过她的!”
“毕竟她可是传说中的孙仙子!”
几个人互相吹牛,互相吵闹,倒是一路让伏禄收获了不少信息。
“传说中的孙仙子……不知道她会不会要我呢?”
他看向山巅,山巅周围是湛蓝如温玉般的天空。
“加油伏禄!”
他鼓励自己,紧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次峰处。
这里是占星观的附属,赐名:雁荡涯。
其涯口的建筑,密集如同规模较大的村落。
涯口的看守人,是孙仙子的追求者,是来自道源世界的一个贵公子。
他姓柳,叫柳安行。
“公子,八方脚下全都是人,估模着得有一千人起步。”一位衣着华丽的侍从毕恭毕敬地说道。
“现在就有近千人了,那到时候总人数可就……”
说到这,他便苦笑地摇了摇头。
次峰共有五个,也就是说每个次峰要招待起码数百人!即使中途会淘汰不少,但也还是难以吃得消。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安行看向山巅,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与向往。
确实好像人多了起来。
哑姑娘和男子不时能看见天空有高人御器飞行,目标方向一致,全指向那蔽日山。
热闹起来了,陌生人也多了起来了。
从他们口中得知,这是那占星观第一次招收学徒,听说待遇很好,更甚的是,说不定还能看见那传说中的孙仙子。
孙仙子是谁?
哑姑娘和村民都不懂。
但这没有关系,他们其实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
有传言是美若天仙,聪颖高贵。有传言是身材高挑,却冷艳无双。
总之,见过的或者没见过的都说好。
哑姑娘听闻后倒是想起什么似的低了低头。
这一幕无人发现,除了那还是面无表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