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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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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的乞巧和京城差不多少,只不过有些本地习俗会有些出入,或者规则会多些。

每年宁城都会在祭祀坛处放飞孔明灯,意欲将心事托与天宫的仙人请求解答。

完事后城里回响起鞭炮爆竹声,待嫁的姑娘们还会在自家院子里,接着月色和灯火织起自己的嫁衣或是出嫁要用的被面的花纹。

这一晚有些姑娘家中管的不太严会带着三五护院和丫鬟一道出来凑热闹,或是早已成亲的夫妻会踏着月色一家子在街上逛,最后进订好的酒楼和望星阁里欣赏满天烟花。

而这一天,属城中燕春楼是最为热闹的,燕春楼将每年的花魁比赛定在一天,也是老鸨于凤为楼里的姑娘们谋的一个好出楼。

城中有些达官显贵或是清一色比较痴心纯清的儒雅书生,铁了心要为楼里的姑娘赎身,那花魁大赛便是这样一个契机。

于凤也好通过花魁大赛考验考验这些人的真心,毕竟从这种风月楼里出来的姑娘到最后下场没几个好的了,有些姑娘早有固定的,暗中早已眉来眼去托付终身的人,所以花魁大赛便越发卖力,想要为自己挣个锦绣前程。

风月楼里的姑娘,原本也没有那般悲催,虽不都是什么大门高户一夜落寞的姑娘,但大都是些家世清白的,到最后迫不得已只能来此处。

到最后也分不清真心假意,只知道床上男人说的话千万不要信,可时间一长,青春美貌不在存在,担心日后的生活,有个人想要救她出去这深水泥潭,自然也是渴望的。

刘娘从前只笑她们可笑,从前那般信誓旦旦,却一见男人还是着了他们的道。却不想她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她见燕徵的第一眼就想要跟那个男人走,不做妻妾,哪怕只是个奴婢也比她现在生死不如的好。

她还不容易下定一次决心,却发现那人却并未有这般心思,原他身边早就有了比她更为好的人。

如明月一般皎洁,清傲娇软,家室比她好,她却还妄想着将自己同尊贵的郡主去比,是个人听见她这话都觉得可笑,她却不甘屈居与命运。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腰包,将她洒进了一旁桌上的茶杯里,撒完不忘将茶水搅均匀,这才匆匆退下去。

“站住!”

她刚出了门,她慌慌张张的走进后院,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房里换衣服,就撞上迎面走来的鸢儿,她早就换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回自己一贯清凉单薄的薄纱半身裙,上身一件浅碧色秀着荷花的褂子,外拢一件薄纱的外衫。

居高临下,如同黑天鹅一般傲慢无礼,一双眸子里尽显轻讽,红唇微微扬起。

柳娘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塞进袖子里,强装淡定的抬头看向她,眼里却是莫名的慌乱,“你什么事?”

鸢儿没理她,睨了眼她躲在身后的手,一使眼色她身后两个扎着丸子头的侍女便要上前,柳娘一楞,心虚不已连忙后退眼底尽是惧意,“你要做什么,冯鸢儿?别过来,救命啊,呜!”

她刚要喊人,那两个丫鬟猛然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一人控制柳娘,另一人强行抓住柳娘握纸的手,将她手强行掰开,将手里的纸团交给一旁的鸢儿。

冯鸢儿略意挑眉,拿起纸团上面还有残存的药粉,她稍一凑近便变了脸色,眼眸骤然一冷,继而闪过一丝轻蔑:“你柳娘向来高贵,最烦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怎么现下却是不装了,连这媚药也用上?这是瞧好了要攀附哪位大人物了?”

她语气讥讽,神色轻蔑,她原本就与柳娘不对付,尤其在她来了以后几个自己的大主顾都被柳娘吸引过去,她还摆出那副清高孤傲的姿态,偏生那些男人还异常着迷,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

每年的花魁大赛她都要屈居与于柳娘之下,不过一年便让柳娘将她头牌的位置抢去,她自然恨得紧。

从昨天开始,柳娘就开始鬼鬼祟祟,她自然也瞧得出来,刚回后院换了衣服,就听见身边的人说柳娘才刚来后院,明明比她先结束,现在才回来,她当即便觉得不对,领着人出来就撞到了柳娘。

柳娘心下气急,挣脱将她禁锢的两个丫鬟,红着眼圈从鸢儿手里夺过那包着药粉的纸,怒斥道:“与你何干?你不如多想想进了金主家如何维护好你这个第十一房姨娘的地位吧!”

她说完便要绕过鸢儿离开,她这话显然戳到冯鸢儿了,她没走几步便被人拽着头发拽回来,冯鸢儿手劲大,扯着她的头发,眼神凶狠。

“与我何干?好啊,那我就要看看那外面的贵人们知道被你算计,要如何对你这贱货!”

她说着,一把将柳娘推倒丫鬟跟前,那两丫鬟放过一次柳娘,现下手上并不敢松,只管押着柳娘让她不能动弹。冯鸢儿带着他们直往前面走去,柳娘一边走一边挣脱,几人一路吵吵闹闹。

二楼雅间。

花镜寨的人早已改头换面混入今夜来燕春楼的宾客里,刀疤为首的人正巧坐在了燕徵他们对面的雅间,待阮明娇上场后,身旁的陈猛便拉着他小声嘱咐道台上的人就是平阳郡主。

刀疤眼眸一亮,向看台上望去,便见一灵动的身影在舞台上随意摇摆,翩翩的衣摆如同蝴蝶一般的轻盈,弱柳扶风,一张美人面更是在灯光的映衬下娇媚可人。

他见过不少美人,但那些要么软若无骨,要么就是有些硬梆梆,但跟眼前人可柔可刚的身姿比起来实在差些韵味,他当即来了兴趣,冲身后人一使眼色,那几人便领命退下。

阮明娇选的舞蹈是自己在现代最喜欢的一支古典舞,她平日里就喜欢健身,跳舞什么的放松身心,所以身体协调就很好,人又瘦又因为精神性的健身,线条也异常优美流畅。

她带着从风上舞台,舞台的灯光瞬时亮起来,原本对今夜这些舞蹈小曲半分不感兴趣的燕徵总算将视线投向舞台,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淡,游离的眸子里泛着星星灯火,全身心的关注着舞台上飘动的身姿。

如果他们猜的不错,花镜寨的那帮人目标是阮明娇,那么之前的平静都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他们此刻才是真正的打起精神,将目光投向台上,隐在暗处的兵卫时刻准备出手。

台上的两人已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虽然跳着舞,但阮明娇的眼神随时在周边扫过,只要发现可疑,她便能第一时间递出消息。

她刚和从风交换过身位,下一刻,一阵呼啸而过打在了周边的烛台和灯笼上,堂内瞬时暗了不少,她轻呼不好。还没来得及离开,另外半边的烛火也熄了,堂内瞬时昏暗一片。

燕徵正盯着堂内,这一状况他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然而还没来得及做反应,二楼雅座的灯火也被人打灭,整个燕春楼内瞬时陷入一片黑暗。

燕春楼一黑,周围尖叫声不断,纷纷扰扰的耳边全是人声。

“怎么回事!”他腾的起身,语气急切,整个人便陷入一阵震怒。

没人应答,他从怀里取出火铳吹亮,趁着微弱的光亮飞下二楼,来到一楼大堂:“阮明娇!”

阮明娇一边摸索着一边寻着记忆往后退去,听见燕徵叫她,她刚要上前答应,身后一阵厉风拂过,刮过她耳边。

她侧身一躲,擒住那人的手臂,厉声道:“何人?”

那人没说话,阮明娇刚要唤燕徵,那人手一松,药粉便在手里散开,阮明娇意识到不对,捂住口鼻已来不及,顺势就往下倒,软绵绵唤了句:“燕徵!”便晕了过去。

黑夜里瞧不清状况,燕徵的耳力越发的好,即便只是一声微弱的声音他也听见了,黑眸一怔便要寻着声音来源处跑去:“阮明娇!”

他还没行动,手里的火铳被一阵剑风刮过吹灭,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个人黑衣人一左一右挡住了他去路。

燕徵不得后退几步,一个高踢将右手边的剑踢走,那人手腕一时吃痛退后几步。

旁边人见同伴受伤,也发起狠来,挥刀边冲着燕徵而来,燕徵回身一踢直接踹在他胸前,将人踢出好几步远。剑被踢飞的人见状不妙刚要走,被人揪住后领,直接摔在地上。

燕徵如同嗜血的恶魔一般蹲下身子,将剑抵在那人脖颈前,恰如这时燕春楼的烛火重新燃起,楼里瞬时亮起来。

屋子里的守卫及时将误打误撞,没有及时逃出去的刺客抓了回来,有些还在反抗被守卫直接拍晕过去。

灯火一亮,原本嘈杂的人群好像找到了慰藉,慌乱的心也定了不少,但在看见一楼大堂的情形却又重新吵闹起来,有些胆小的甚至已尖叫出声。

人群顿时慌忙攒动起来,争先恐后的想要往外逃去。

“都别动!”燕徵厉喝一声,睥睨一圈周围,神色凌厉不容人反抗,“吾乃都察院左都御史燕徵,此次奉陛下旨意前来宁城剿匪,再敢引起骚乱者,立斩不饶!”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人被劫走了,需要下官派人去追吗?”方明等人姗姗来迟,在人群里挤下二楼来,扫视一圈周围,只剩下几个被抓住的花镜寨的匪寇。

燕徵没理他,捡起旁边的剑将捡低在被他丢在地上人的脖颈之处,言语冷厉,眸子里淬着寒光,“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花镜寨还有没有密道!”

他说着,将剑往里推了几寸。

那人立即大叫:“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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