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遇乔子秋,买人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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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后他们去县上的福海楼看看，顺便吃点东西。成陌打头里被掌柜的迎了进去，向北抬头观察着这栋三层高的砖木楼，却意外地看见街角有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拔腿便追了上去。
“子秋哥？你也来县郡了。”
“啊，向北，真巧。正好帮大哥一个忙，你跟我去买个人，来不及了，我待会儿给你解释。”乔子秋一改往常的儒雅，急拉着向北就往街巷深处走。
“子秋哥，你先放手，我能跟上。再怎么急你也得告诉我大致是什么情况？买人？又不是买菜，我不会买任何人。”
“对不起，大哥着急唐突了，拉疼你了吧？”
“没事儿，不疼。我们快步走就行。你要我帮你买什么人？你自己不行吗？”
“是这样，福伯曾是我父亲的贴身侍卫，后来在战场上身负重伤就退下来做了管家。母亲早逝，父兄又常在军中，我自幼便跟着他长大。大哥出事后，我和父亲便被圈于府中思过，乔家下人尽皆发卖，并永不得重回乔家。待我和父亲重获自由并可经商时，福伯已不知卖去何处。十年来的查询直到昨夜才收到消息，他此时被人转卖到这东滨县郡的一家牙人处，为兄恳请您出面将福伯买下。”
“原来是这样，没问题。不过我尚未及笄，也可以自主买人吗？就买到我名下吗？我可不可以买下来送给你，或者直接消了身契给他自由？”
“这个这个倒无需担心。上次我们签合作契约时，成公子就安排忠叔给你立了自己的独立女户，你不但可以买奴，还可以完全拥有自己的私产和收益资财。”
“是嘛，所以他这东滨陌王身份还挺好使的。”
“你知道他是陌王？”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还瞒着我呢，这地方才多大点，你们真以为能瞒得住。”
两人说着话已拐进这条巷子最北面的一处院落。进门就见有个年轻人跪在院中直磕头，站着的两人一个满脸不悦，一个在讨好地陪着笑脸劝说着。
“小喜！是小喜吗？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乔子秋抢上几步，蹲下身就一把扶起地上的人。
“少爷！少爷，真的是你！少爷你可来了，呜呜呜。。。。。。”刚被扶起来的人又啪嗒一声给乔二跪下了。
“哎，怎么回事儿？你们谁呀这是？杨员外正挑着人呢，烦请先一边等等，别搅了杨员外的兴致。”牙人花了快小半个时辰讨好今儿来的大买主，就因为小喜非要带上病弱老父惹了杨员外不快，可能之前挑的三男四女都会泡汤。这时候这不知眼色的家伙竟还找了熟人来，他那个气啊，心里立马想了无数厉害的调教招数，要是这单生意真坏了，便全往他身上招呼。
“哦，您好，我姓乔，是南北货行的东家，这小子和他老父就由我买下如何？”
“哼，陈牙人，你这生意都是做得这么规矩的吗？”杨员外好不容易被安抚得有些松动的表情立刻又黑了。
“不是，杨员外，这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什么东家，小的可不认识。您一直是小的贵人，小的再不知理也不可能给您添堵！您且看着，小的这就赶了他们离开。”
牙人嘴上谄媚，说得厉害，倒也不会真对其他的客人太过得罪，转过头来只是语气平平招呼乔二：“乔东家是吧？你也是生意人，总知道个先来后到。杨员外早已挑好了八个人给他家小姐出嫁陪房的，这小喜就是其中之一，断没有您一上来就要买走的道理，还请您稍后再挑挑其他的人吧。”
“我当初就说过不与老父一起，小喜绝不同意！现在少爷来了，小喜只跟我家少爷走！少爷，福伯，少爷快救救福伯，他病得快不行了啊，少爷，呜呜呜。。。。。。”小喜想到这会儿被丢在后院不知生死的福伯，又开始磕头哭求。
他口中的老父其实就是福伯，从乔家发卖开始他俩就以父子相称，辗转十年出这家进那家，为仆为奴未曾分开过。这次卖来东滨的一路上，还遇上了好些原来的乔家下人。重逢的喜悦和感慨，算得上这些年艰难生活中的一丝光亮，却没曾想福伯又病倒了。几次买人的都不肯要这个带着累赘的小喜，牙人也不逼迫就是多养几日罢了。可今天这杨员外明确不要福伯，却执意要单独买走小喜，一直在这儿僵持着。
“杨员外，您家小姐要出嫁了啊，真是恭喜恭喜，”向北见乔二因为心急两句话就把人火气又挑起来，赶紧转到杨员外身前想说些软话，“您看这大好的事儿，硬拉着这小喜去吧，他还心心念念挂着他病弱老父也不吉利不是？您将他让给我们，再挑其他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哼，这不知事儿的贱人我买了也不会让他陪嫁。我这人最恨这种不听话的奴仆，今儿就是要买他回去，好叫他见识见识，我杨百万是怎样调教似他这种忤逆之人的。”这肥胖的杨员外并非可以沟通之人，向北的公关完全不起作用。
“让？说的可笑，脸都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跟我抢人，找个能管你的大人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家中实在没人，跟了本员外爷倒是也可以帮上一二。”
“你，你吃了大粪吗？陈牙人，本小姐福海楼东家，今日还就要跟你这所谓大买主争上一争。买卖嘛，自当是价高者得，他看中的人我全要了，无论出多少钱，本小姐都加一倍。”
“我呸，价高者得，看看你这一身寒酸样，你高得过我这东滨首富？福海楼东家，杨某今日是来听笑话的吗？你竟只是福海楼东家，你为何不直接说你是东滨王妃？东滨王日理万机，怕是还不知道他的福海楼易主了吧？更不知道他有了你这么个野王妃吧？不过没关系，杨某有的是时间，倒是可以为其代为调教调教。”
“哦，是吗？本王倒是不知在我东滨地头，有人要帮本王调教王妃！好，好的狠，成山将这东滨县郡管理的是极好啊，白衣小民都有本事伸手本王家务了。”成陌语气森寒、满面怒容地跨进院子。
“属下失职，属下自去领罚，五日之内这东滨城内必不会再出现此等妄言之人。”第一个跪下的是紧跟成陌身后进来的成山，就凭这在东滨王土内就有人胆敢秽语戏说陌王一条，就可看出成家卫并没有为东滨王树立应有的威信。
“参见王爷。”
“拜见王爷。”
“小民参见王爷，小民罪该万死，口出妄言，请王爷责罚。”肥胖的杨员外跪倒在地，心里还琢磨着，不知这位偶有所闻、从未亲见的年轻王爷，会如何对付自己，怕是得破点财消灾了。哼，祖辈就在这东滨扎根，跟随的是百越南王。他姓上邪的外邦之人偷了这天下才几十年？老杨家也不是被个黄口小王就能随便拿捏的。倒要看看他能在东滨翻出什么花。
“乔二拜见东储陌王。乔二鲁莽了，不该拉向北来此污糟之地。”乔二很后悔一时情急将向北拉来面对如此不堪的境遇。
“子秋哥，你快快请起。你我兄弟，自是知你心中焦虑。只是下次再有何事，万望直接告知成陌啊。”这番话非常真心，但乔二还是听出了他淡淡的不满。当向北遭到言语侮辱时，乔二已是懊恼万分，再听了这几句话，更是难堪不已。
“成陌，是我在门口看见子秋哥背影追过来，并非他拉来的。再说，这东滨有什么事能躲过你的慧眼，你看你这不是就来了吗？好了，别怪子秋哥，只能说这胖子素质太低，污言秽语，真是气死我了。”
“小北，别气，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成陌心疼地拉过向北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眼角余光瞟过杨员外，像看一个死人。
“王爷饶命啊，小人不知死活，有眼不识泰山，小人罪该万死，”杨胖子磕头如捣蒜，脸上油珠和汗水混和着，大滴大滴砸在青石地面上。是了，怎么就忘了这小王爷姓成啊。他可也是越王家的子孙。偷偷抬头看向这位爷铁青着毫无变化的脸色，又继续疯狂磕头。
“小的愿意捐出全部家产和奴仆供王妃调度，小人全家必终身听王妃驱使，只求王爷饶命允小人参加完小女三日后的婚礼吧。 求王爷多留小人贱命几日，王妃，是小人嘴贱，王妃，小人知罪了。”
杨百万面如死灰，不抱幻想地只想给三日后小女出嫁求得最后体面，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这杨百万成陌是知道的，祖上历来都是追随外祖家，文臣武将出了不少。云梦开国后，杨家退出朝堂改而经商，不想嫡脉一支子息凋零，便与成家日渐断了往来。
成陌忽然扬起嘴角笑了，“杨百万，你惹怒了谁自求谁开恩去，本王可作不了这个主。”
“王妃，王妃，小人有罪，小人愿捐出所有家产，求王妃饶小的几日吧。三日，哪怕三日也行，留小人贱命看一眼小女出嫁吧，求您了。”这人虽肥，可一点儿不蠢。成陌一句话，就懂得听出个音来。
“你停一下，不要称我王妃，我可不是王妃。叫佟小姐吧。不用求我，几句言语侮辱也罪不至死。”向北知道这杨胖子几句王妃又戳在了成陌心底的痒处，死是不会让他死了，“我不需要你的家产奴仆。但陌王正有计划开办新学，既然你素质低下，倒是可以在这东滨县内捐一学院，和其他更多的人一起识字学文。”
“哦，对了。如你有所坚持并真正做到知礼数懂尊卑，我就给你个机会助陌王办学。捐资之数我会建议王爷刻于办学功德碑上，并给你颁奖。”作为一个现代人，真不觉得几句口角或脏话一定需要什么过重的处罚。不过他不是自称首富吗？那出点血，为云梦的未来给点赞助还是可以的。
情势变化得有点快，杨百万一时分不出真假，不可置信地抬头偷看成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