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展厨艺,鱼能翻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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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敲门进来打断了向北的天马行空，说是楼下有自称佟辰的人来找佟向北姑娘。“是佟辰哥哥来了，我约了他卖完山货就来福海楼见面，我不吃了，您二位慢用。”向北飞快起身擦手净面，就要出去。
“你才吃了多少，他来了让他上来一起吃就是，你急什么？”成陌拦住她道。
“我跟忠叔已经说好了，还要教灶上师傅们做新菜呢，我得快点去，教会了就可以早点出发回山上去。”
“你也不看看现在外面什么天色，这会儿教完菜式回山上都什么光景？你是要宿在半路吗？”成陌已经着急地拉住了向北的袖子。
“没事儿，以前每次来镇上，都是父亲或佟辰哥哥一起，在泽被庄子外水亭里歇上一宿，转日里中午就能到家。”
“露宿野外，为兄也是不放心的，明日早起，为兄还想送你一程呢。这样吧，我去跟那佟辰说说，今晚为兄在客栈开两间上房你俩安心歇上一宿，明日里再出发，好吗？”乔二也起身劝道。
“对对对，子秋兄说得是，你的东西还都在房里呢，咱们福海楼就是开酒楼客栈的，我让人给佟辰安排一下就是，我们一起下去看你做菜好不好？”
向北算算准备调料和做菜的功夫，还得留出试菜沟通的时间，确实也不是三言两语能交待清楚的事，也不矫情了，“行吧，我先去厨房，你们跟他说。”
下楼见到佟辰简单交待几句就和忠叔去厨房了。倒不是向北故意冷落佟辰，但毕竟初次见面，又是佟小姑娘那么亲近的人，所有的了解都是凭着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碎片拼凑出来，向北心里很紧张，就本能地选择了退缩。
这边佟辰被留下来的两位拉着，就近找了个座，又是酒菜又是闲话家常的，把向北一家人打听了个底儿掉。
也不知这仨人怎么聊的，又是喝了多少，最后就是佟辰很放飞自我地大着舌头表态：“我都听北小姐的，其他的请二位仁兄费心安排。”有伙计上前扶他去上房歇下不提，这两位神清气爽地绕去后厨了。
向北之前就计划好要将鱼的吃法不断翻新，成为这一季的明星系列。
这古代的青山碧水里的野生鱼肉，真正原生态，清甜肥美。除了做刺生，哦，在这里人们称之鱼鲙，可是还有万千种吃法呢。
楼里刀法出神入画的砍鲙师傅杨蝶舞的名气可不能浪费，所以她选了极考验功夫的菊花糖醋鱼、顺德千层无骨鱼、姜丝?汁清蒸开背花鳞。从炸、涮、蒸不同烹饪方式开始尝试。
不过突然收获了意外之喜，螺丝红椒的出现，让向北口舌生津，勾起脑中的各种香辣美食止都止不住地往外窜。不管了，今天再加一个酸辣水煮鱼，先犒劳一下自己孤单的心。爸爸的名言：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两斤多重的鲤鱼剖腹抽去腥线，以40度角切出十字刀花，去鳞、清洗、抹水交给向北，杨师傅仅用了不到三分钟。
紧握鱼头推进大锅的熟油内，只见油花沸腾跳跃，鱼肉已可见的速度片片翻立，外圈鳞肉逐渐变得金黄而香气四溢。大勺捞起控油时，向北在小铁锅内以少油、多糖、等量醋，再加点胡椒粉盐末，慢炒至起大泡时加清水勾芡，色泽红亮清透的甜酸汁从头到尾淋在鲤鱼上。
只见金边白里、外披红光的鱼肉片片翻转，色泽明艳，正是秋日红菊一般盛放在雨后天青色的长形鱼盘中！
向北拾箸给忠叔、杨师傅和成大厨各送上一副，看着他们将那外焦里嫩的鱼肉送至口中时，因甜酸热气激得一吸气，而后人人露出欣喜惊艳的表情，向北笑弯了眉目，甜甜酸酸原本就是男女老少都抵挡不住的幸福味道啊。
以指压唇，向北阻住几位师傅还没来得及出口的一万个为什么，笑说：“师傅们别急，我们今天先就着灶红锅热，一口气多做几样，之后咱们边比较边讨论，好不好？”
“是多做几样？不是多估几条？”
“是的。鱼的种类很多，肉质也不尽相同。不同的做法能更好展现这些滋味细节。”
“快，快，快，蝶舞赶紧的，杀鱼！”最是话少的大成师傅这会儿却是最急性的一个。
请杨师傅捞起一条三斤重鲜活的鲫鱼，开背打鳞，剖洗干净，向北接过来加少许米酒精盐稍腌三、五分钟后冲去血水，再交给杨师傅以平日鲙鱼手法，顺着鱼背切断细刺，打出极细的斜纹刀花。
灶上蒸馒头的大锅里煮着的水已沸腾，向北取出食盒中的葱头姜块切成丝，和豆?一块平铺鱼背上，浇上?油，交给成师傅放进上了大汽的蒸笼。自己拿起绿色长葱段以剪刀背面拉出向上翻卷的波浪般葱花，拍碎几颗蒜头捣成泥，待鱼蒸了有八、九分钟揭开笼盖可看见鱼眼暴出，已是熟了。端出来摆上葱蒜，舀一勺滚烫的熟油淋遍鱼身，完美！
每个人都先是顾着礼仪试吃了一小口，接着就诡异了。对于向北而言，只能看见筷影翻飞，毫不怀疑这三位都是有武功在身的高手。刚来得及消化完这个发现，再来看菜盘，不禁想要怀疑，这是被猫咪舔过了吧？
虽然有一肚子问题，大家也只能是记住这清甜鲜美的滋味，慈祥到讨好地笑眯眯盯着向北，等待她下一拨操作。实在是令人期待啊。
向北也不耽搁，用长竹筒削出一个t型支架，底座卡进另一长木之中增加稳定性能。这边找成师傅要来现磨豆浆，和今日厨上做鱼鲙剩下的鱼头鱼身，去腮齿冲洗干净，加酒盐稍腌后冲洗血水沥干，在热油中跑一遍至微黄捞出控油。向北要来猪脂在大铁锅里与清油慢慢熬化，放入姜蒜、葱头，爆香，再放五六个鲩鱼头尾，加开水和豆浆盖上同煮。水开后揭盖，打去汤中浮沫直至汤色浓白，装入小锅置炭火之上，放入切细的白萝卜丝、枸杞和翠绿葱段。
这时候才请杨师傅去鱼池中捞出两条三斤重脆鲩，时人多称其草鱼，刮腹打鳞，去头去骨，左右两边斜纹花切，仅以中间背部鱼皮相连。
向北拿削好的长签直穿过整条鱼身，倒吊在竹筒t架上，摆到鱼头萝卜丝汤锅旁，笑着对杨师傅说：“这道火锅去骨千刀鱼，全靠杨师傅这精湛刀法，现在我们只需剪刀就可以一片片剪下，涮入汤锅两滚即食，滑爽脆甜。”
“姑娘抬举小老儿了，此种吃法真是前所未闻，却当真精妙无比，这去骨留皮
千刀之法——”
“谁？谁要千刀万剐？”杨师傅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成陌快步走进来，直直地朝着向北凑过去，舔着脸一个劲地问，“谁要千刀万剐啊？”
“你啊。”向北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回到灶边做她的酸辣水煮鱼。
借着食盒遮掩从空间里取出花椒、木浆子，酸芥菜，切一颗蒜头，姜块，拿了五六根红辣椒切段一起放进铁锅用猪油脂和小勺清油文火炒香，加入之前一直小火熬着的鱼头白汤，椒麻及酸辣的浓烈辛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好遗憾，要是有豆瓣酱就完美了。
挡住成陌好奇地往汤里伸入的筷子，向北拉下脸阻拦道“成公子，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捣乱，到处是热油明火的，小心伤到你。”
侧身请杨师傅去切一整条的鲩鱼薄片鲙过来，也才不过几分钟，就看见乔二端来一大盘鱼鲙。
向北笑着接过来放在大灶油锅边上，“子秋哥，怎么是你来端啊？等我把这些鱼鲙穿进汤中就可以吃了，保证你从没吃过哟，”向北想到乔子秋如果知道这就是他那有毒的盆景果做的，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呢？好期待。
冲着乔二笑得十分诡异，“对了，辰哥哥呢，怎么没见他过来？”
“哼，子秋哥，辰哥哥，就我成公子，我还不吃了！”成陌一阵气怒，筷子一摔赌气而走。
“啊！——”还没等他提脚，就听向北一声惨呼，猛回头只见大锅里热油翻滚飞溅，向北以手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