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谁杀我,我就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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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你的安排，我们都很满意。”赵无极大笑道。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秦明有些遗憾地说，“本来我还想请各位老师和学弟学妹们去天斗城里，好好接风洗尘的。
但今天委实太晚了些，就在学院里随便吃些东西，等把事情定下来，再找机会补上吧。”
“秦明，”弗兰德摇摇头，“你也知道，我们对世俗礼节不是很在意，不用搞得这么麻烦。”
“弗兰德院长，”秦明认真地说，“没有您和各位老师，就没有秦明的今天，不过是聊表心意罢了，您可千万不要推辞。”
“唉，”弗兰德拗不过秦明，只好摆摆手，妥协道，“好吧好吧，但我先说好啊，就这一回，下不为例。”
“好好好。”
虽然时间比较仓促，但秦明准备的晚宴还是比众人想象中更为丰盛，一顿饭吃到星斗高悬，宾主尽欢才算结束。
咚，咚，咚
晚上九点，回到房间的燕临渊刚洗完澡，准备给苏凛写信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小燕，你睡了吗？”
燕临渊把笔放回笔架上，起身打开房间门，看着门外的小舞，疑惑道：“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小舞背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睡不着，又正好看到你房间还亮着灯，就想过来找你说说话。”
“睡不着？”燕临渊仔细打量小舞片刻，将险些脱口而出的拒绝咽回肚子里，“嗯…既然如此，就进来坐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秦明给他们准备的房间虽然不是特别大，但设备非常齐全，烧水或者热牛奶都可以在房间里完成，非常方便。
“咦？”燕临渊转过身，小舞才注意到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小燕，你洗完澡都不用魂力烘干头发的吗？”
“你是不是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燕临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一杯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温水，放在小舞面前的桌子上。
“欸？有这么明显吗？”小舞愣了一下。
“不算特别明显。”燕临渊坐回书桌旁，把那封没写完的信收到潜龙戒里，“是路上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唔……”小舞端起桌上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才有些犹豫地说，“路过西尔维斯王国的时候，弗兰德院长带我们去西尔维斯大斗魂场参加了一场斗魂比赛，我，我们……”
“你们杀死了对手？”燕临渊手上的动作一顿。
“…嗯。”小舞点点头，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惊讶地瞪大双眼，“欸？你怎么知道？难道这个也能看出来？”
“看不出来。”燕临渊摇摇头，“是我猜的。”
杀人之后，死者的一缕亡魂，或者说煞气会缠在杀人者身上。
所以，第一次杀人的人，大多会出现心绪不宁，做噩梦，睡不着觉之类的症状，身体不好，或者精神欠佳的人，受到影响会大一些，持续时间也会长一些。
这个说法，是他在研究苏凛和度厄剑时，顺带研究出来的。
刚和史莱克众人见面的时候，燕临渊就发现宁荣荣身上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
只是当时人多，他有些不太确定，又不好直接问，只好暂且按下此事。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刚才小舞来找他的时候，身上也带着一丝相似的煞气，联想到小舞刚才提到的大斗魂场，倒也不难猜出事情的经过。
只不过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而他又有点怕麻烦，所以才没有解释。
“呼……那你还猜的挺准的嘛。”
小舞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几天前，我们路过西尔维斯的时候，在西尔维斯大斗魂场里参加了一场团战斗魂。
大师给我们挑选的对手是一支四十级的银斗魂战队，我们用小三的诸葛神弩……越级秒杀了他们。”
“四十级的银斗魂战队？”燕临渊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眉头紧皱。
大师是故意的。
他知道诸葛神弩的具体威力，也知道魂宗级别的魂师在只使用第一和第二魂技的情况下，挡不住诸葛神弩的攻击。
亲手杀死敌人，对魂师而言的确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历练，但……他们才多大？上场众人中，就算是年龄最大的戴沐白也才十六岁！
过早地接触杀戮，对一个孩子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些缠绕在他们身上的煞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要想不受煞气侵扰，要么，是杀戮过多，区区煞气在浓烈的杀气面前不值一提，要么，是动手杀人时坦荡无比，问心无愧。
但很显然，现在的史莱克众人，很难做到任意一点。
“嗯。”小舞点点头，“那场斗魂结束以后，不管是大师还是弗兰德院长都来开导过我们，但……我和竹清还有荣荣都连着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
也许，是我们太软弱了吧。”
燕临渊继续问：“那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我不知道。”小舞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但大师说凶神战队残忍无比，以虐杀对手为乐，死不足惜。”
“嗯……其实也可以不用想这么多的。”燕临渊沉吟两声，“我有一个朋友，他衡量是否下杀手的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谁杀他，他就杀谁’。
你在找到自己的衡量标准之前，可以暂时借用一下他的标准。”
“谁杀我，我就杀谁？”小舞沉吟片刻，恍然道，“噢！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杀凶神战队，他们就会杀我们，所以我们不必因此感到有负担？”
“嗯……”燕临渊想了想，说，“也可以这么理解。”
虽然他并不认可大师他们拔苗助长的做法，但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再去纠结该不该做也没有任何意义。
当务之急是化解煞气，并引导他们走出误区，尽可能降低此事的后续影响。
“呼——我明白了。”小舞长舒一口气，总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轻松了不少，“果然，把话说出来以后就好多了，谢谢你，小燕。”
“不客气，”燕临渊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壁钟，温声道，“已经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竟然这么晚了。”小舞下意识抬头看向挂钟，这才注意到燕临渊有些潮湿的长发，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才小声地说，“…我是不是耽误你休息了？”
“…还好。”燕临渊摇摇头
“那，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晚安！”小舞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转身逃也似的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