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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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之外三里地，仍可见其恢宏气象。
此时，正有三位黑衣向着金光源头而来……
当金光淡去，气息隐没，黑袍眼中的少年道士似乎已经不再那般普通。
虽然和之前一样仍旧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修仙的痕迹，但那道金光却何其惊人，单看气势竟有入道巅峰之威。
修仙一途，按照「仙」的成长阶段，划分了不同的境界，是为:
【窥境、入道、化灵、虚神、真命！】
每个又分初期、中期和巅峰。
其中，「窥境」算是初窥门径，从此踏上仙途。
而「入道」，则是拥有了踏入强者之路的资格。
但眼前一介凡人何以有这种异象?
“你到底是谁?”黑袍沉声问道。
秦天没有回应，兀自还震惊于刚才的金光中。
从齿轮作为第二心脏开始，他就再没有使用过洞真仙，不知道它到底有怎样的威能。
然而刚才的金光却分明昭示了，那个仙似乎真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修复器官或许只是它能力的一角……
金光乍现不过须臾，堕人挣脱了所有白光锁链，向着场上的二人吼叫。
秦天终于回神，下意识按住胸口，有种想要驱使洞真仙的冲动，不过黑袍的一番话令他止住了。
“小道士，你体内金光能否收敛，我需要借用神忌力对付那个堕人。”
先不说金光的事，秦天根本不知道神忌力是什么，满心疑惑，问道:
“什么力？”
他这么开口，实则是想从黑袍那里探听更多信息，而黑袍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回道:
“神忌力，诞生了堕人。”
秦天皱眉，心中思量。
这么说，丹鼎留在自己体内的那些红色气焰果然就是所谓的神忌力，而那个堕人也是因为这种力量才诞生?
一切都是源于丹鼎的‘新仙’实验。
若不是齿轮的缘故，恐怕自己不久也会成为那种堕人?
愈想愈是后怕。
而堕人，难道就是丹鼎想要成就的「仙」?
只是，看着前方那个怪物非人的模样，他摇了摇头。
或许并不是这么简单。
一番思索，秦天看向黑袍，开口道:
“你之前说堕人能够吞噬灵力，所以只有神忌力才可以对付它么？”
二人说话之时，那个堕人已经到了阵法边缘，眼见着就要脱困而出。
黑袍有明显的急切，语速加快:
“并非这样。”
“不是所有堕人都能吞噬灵力，这涉及到堕人的由来，暂且不提。只是要对付眼前这个，我的灵力修为恐怕不够。”
“所以只能借助同源的神忌力，也就是你。”
简短几句话让秦天明晰了目前的局面。
“我大概懂了。”他说道。
黑袍好似如释重负:
“如此便好，只要你我联手……”
然而少年道士突然打断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愣住。
“可是，我拒绝。”
什么?！
黑袍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如今的形势，只剩下这种办法，这小道士怎会拒绝，又怎么敢的？
他张了张嘴，但又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不止因为那个少年的出人意料，更是因为之前的那道金光。
若非是它，自己何须问询一介凡人。
可是，他真的只是‘凡人’么？
黑袍已有些摸不准了。
“为什么？”他沉声道。
那语气中，依旧听出了强装而来的冰冷。
秦天开口道:
“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
如此危急之刻，这小子竟然还有心情谈论什么问题，该说他是镇定还是不知死活。
不过，如今似乎只能依靠他，黑袍无奈回道:
“说！”
“按你刚才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神忌力能够吞噬灵力?”秦天看着黑袍，说道。
这！
黑袍有些惊讶，自己刚才不过三言两语，并未透露太多信息，这小子竟然就能做出如此推测，而且……
他是对的。
“确实如此。”黑袍应道，“不过也不绝对，这其中的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秦天眯了眯眼睛，看来堕人真是修仙者的克星，随后继续道:
“那么，这世上有没有什么存在可以压制住神忌力，难道便只能用神忌力对付神忌力，如此岂非饮鸩止渴?”
压制神忌力！?
黑袍瞳孔一缩，接着又觉荒谬。
果然是少年人的异想天开。
现今，这世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能够克制神忌力的方法，只能以更高位的境界强行慑服，更遑论什么可以压制的存在。
而且他也听出来了，这小子问这么多，显然是出于不信任。他自然是不晓得神忌力的可怕，才会质疑自己。
不过年纪轻轻行事倒是谨慎，只可惜心思用错了地方。
黑袍叹了口气，道:
“不可能存在那种东西。”
秦天听了这番回答后，目光转动:
‘不存在?’
那自己胸膛里的齿轮是怎么回事?
它分明压制了细胞中的力量，除非……它们并未被压制，而是‘蛰伏’?
更甚至，那种力量根本不是神忌力！
从始至终，秦天想从黑袍那里知道的，都是有关于自己体内的那种红色气焰、那个‘新仙’。
但至今却仍旧没有弄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丹鼎是真的该死！
他留下来的祸患，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让人头大。
“我的问题问完了。”秦天收拾了情绪，开口道。
“那么，你有决定了？”堕人脱困在即，已是迫在眉睫，黑袍不禁加重了语气。
“是……”秦天应道。
只是他话说一半，突然伸手，一把扯下了黑袍头上的兜帽:
“但前提是，你是谁，跟丹鼎什么关系！”
“又怎么知道我体内的东西！”
从一开始，秦天就困惑，眼前的黑袍到底什么来历，为何能知道自己体内存在着什么神忌力。
丹鼎当时将红色气焰引入细胞时，根本没有外人在场。
这人身份不明，何以信任。
然而等秦天看清了兜帽下的那张脸孔，以及上面浮现而出的惊吓、错愕与随之而来的羞恼后，他呆在了原地:
“你…”
只见，黑袍下是张粉雕玉琢、虽然不合时宜，但确实是有些可爱的小脸。
竟是个看着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小姑娘。
这一刻，少年怔愣。
难怪总觉得‘他’声音有些刻意，原来从头至尾都是伪装。
“你、你找死！”小姑娘被秦天突然扯下兜帽，一时间的发懵之后终于反应过来。
眼神何其冰冷，其内更有杀机显露，手上已经把那只手套立起。
秦天没想到这位看着可爱的小姑娘竟然真的要下死手，不过之前也稍微领教过她的‘凶狠’，知道她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心底顿时一惊:
“且慢！”
接着急中生智，喊道:
“只有我能帮你！”
这句话果然让那位小姑娘放下了手:
“这次便先饶过你，再有下次，可不只是要斩了你的手！”她重新戴上兜帽，冷冷哼道。
秦天松了一口气，暗叹这小姑娘好生凶残。
“那么，借你神忌力一用！”小姑娘到底不是扭捏的人，即刻转换了神色，只是她声音更冷，而且这回好像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了。
黑色手套上的火焰瞬间大炽，包裹了小姑娘的整只手:
“现在，我要你将金光克制，待我取出神忌力。”
秦天却有些迟疑。
一来，金光为何出现他并不知道，也就不敢保证可以真的克制；二来，说到底还是有些信不过黑袍，虽然她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正在他斟酌之际，突然有道声音传来，听着像是距离很远，但又格外清晰:
“两位，还请退后，这妖物交由我御灵司处置！”
话音未落，有三道人影由远及近，呼吸便至，速度之快甚至留有残影。
秦天看去，只见来者三人都是一身黑衣，且有明显的独特制式。
黑袍瞥了一眼，没做声。
秦天却听见她嘟囔了句:
“御灵司，御灵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