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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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仙」最后有没有和前人一样死去，没人知道，只是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人获得了石胎，也得到了力量，那些石胎就像传承一样延续了千年。
再之后，大陆各地都发现了石胎，有些藏于土石，有些寄生在草木。
按当时的说法，任何地方都存在能够赐予力量的石胎。
当越来越多的人拥有了石胎，渐渐开发出一系列关于石胎的孵化、繁衍、传承等技术，也解决了一系列问题。
在此以后的石胎，已经成为类似于“寄生虫”一般的存在。
只不过这种寄生虫能够带来「超凡」的力量。
直到千年前，将这些技术统合，共称「修仙」！
从此，开启了修仙时代。
而修仙的前提便是吃下石胎，之后在体内‘孵化’出自己的‘虫’，也就是「仙」。
但这虫可以是任何形态，任何形式，因人而异。
有记载称，十仙之一，祂的虫乃是一尊擎天的异兽。
其形遮天蔽日，其力毁天灭地。
引得后世之人向往。
从堕仙降临至今，历经数千年的发展，石胎也有了新的称呼，使之更符合修仙理念，叫做仙核。
在现今这个时代，人人都渴望获得仙核，从此不再低人一等。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修仙，不同于任何传统印象。
荒诞，又合理。
一直以来的认知都被碾碎，秦天心神震颤不已。
这便是修仙！?
他捏着那本书，震撼得无以复加。
吞下仙核便可以修仙，就是如此荒诞。
但有个前提，身体能够适应。
不然，轻则身体瘫痪，像洞里的那些残疾；重则惨死，譬如前身和中年人。
秦天呼出一口气。
虽然修仙的真相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但好在他也知道了，自己似乎已经适应了仙核，暂时不会残疾或者暴毙。
稍微平复了情绪，秦天突然有些能够理解洞里的那些人为何对修仙如此渴求。
无论这个世界的修仙再怎么诡异、荒诞，但对于那些“原住民”来讲，都是古来有之的传说，早已刻在骨子里的认同。
再者，妖魔横行的世道，或许只有修仙才是唯一的出路。
“难道，我真要修这样的仙么?”
秦天摸了摸胸口，那个仙核就在里面，想到即将要在身体里孵出什么‘虫’，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厌恶。
“可要逃离这里，似乎只能靠它……”心中纠结，不由来回念着“仙核”与“修仙”。
然而念着念着，他的思维突然打开，隐约察觉到了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事实。
不对！
拥有仙核便能修仙，如此重要之物，丹鼎真人之前从未出示在人前。
但这次却一反常态，更让人带回来。
绝非大意，只能是特地而为。
为的什么?
秦天微眯两眼。
想起之前争抢仙核的众人，他突然明白了。
丹鼎分明是在拿人做试验！
试验谁能适应仙核。
失败者就像那个瘫痪的年轻人，以及洞内其他的残疾，甚至死去的中年人。
而成功的，也不见得就是成功，因为这几天以来，秦天见到过几次有人离开后不曾回来的。
想通了这些，他额头冒出冷汗。
洞里的老弱病残以为从此能够踏上仙途，却不想这里只是丹鼎真人的试验场，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现在，丹鼎已不满足于之前，为了更快找到能够适应仙核的人，索性让羔羊自己去争，最后活下来的人便是。
如此试验，残酷、却又格外效率。
而让丹鼎这么急于求成的原因…
或许，他那里出了什么状况！
秦天双眼再度一眯。
如此，现在正是逃走的最好机会。
“那么，我该如何……”
他放下那本书，眼角余光留意到，桌案上的边缘处有好些刻划的痕迹，来自不同的笔迹，想来是其他那些被丹鼎真人带来这里的人。
秦天好奇他们是否留下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然而细看去发现，它们赫然都是同一个词，正是:
“修仙！”
“修仙！！”
“修仙！！！”
深浅不一，笔画不同，却都在桌案上刻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这一刻，秦天仿佛在眼前看到了那些人写字时的神情，那种争抢仙核时的狂热与狰狞。
那种对修仙的渴求。
以至于，执念！
少年霎时呆住。
“难道！?”他又一惊。
秦天原本猜测，是丹鼎真人迷惑众人，但那都是依据自己的理念，可洞府里的人却与他不是一路人。
或许事实上，那些人早已察觉了丹鼎的目的，但仍旧渴望着修仙。
秦天看着桌案上的“修仙”二字，那种透过笔画溢出的强烈情绪。
他愈发有些细思极恐。
或许，并非是丹鼎拿修仙来蛊惑众人，而是各取所需。
他们果然是群疯子！
还有，丹鼎助人修仙，图的是什么？
此时由衷觉得，这里的人很不对劲。
他颓然坐地，有种两世为人的不和感，以及不同理念的割裂。
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冷静，而这时，他在桌案下见到了个突兀的东西。
那是个瓮，与周围的都不同，只有它是被封住的。
而封住瓮的东西是张羊皮纸，上面还有图文，秦天将它取下展了开来。
还没看清上面画的什么，鼻间突然嗅到一股怪味，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像掺杂了好些臭味:
血腥、腐烂、变质。
秦天拿住瓮往里一看，果然怪味更重，接着看见里面盛满了粘稠的液体，不敢去碰，只用手里的羊皮纸蘸出一点。
暗黑色，其中有凝固的物质，细看去才发现，竟然是极小的卵！
有些被恶心到，甩掉了那些液体，这时才注意到羊皮纸上的图画。
画着的也是个瓮一样的东西，并在边上用箭头标注了一段话:
「取血液、脏器、骨骼，存于瓮中，拟作人体，可孵石胎」
“这是！?”
秦天面色陡变，丢掉羊皮纸，双手晃动那个瓮，果然在里面显露出了一些碎肉和骨头。
有人照着羊皮纸上的图画真的模拟出了人体！
为的是…
他猛地看向地上的那些卵。
石胎！
修仙！
那张羊皮纸上分明便是一种修仙之法，而且不同于在体内孵虫。
到底是谁在修仙？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但那些脏器与骨骼……
洞内的残疾人！
秦天觉得自己发现了可怕的秘密，心跳不由加速。
这时，寂静的房中突然响起一声轻响。
咔嚓！
接着是第二声。
咔嚓！
第三声。
咔嚓！
咔嚓！
当越来越多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秦天终于找到了源头，随之瞳孔骤缩。
那正是地上的卵破裂所发出！
紧接着，有小虫爬出，细如孑孓，但数量之多看着也极恐怖。
秦天吞咽了口水，不觉往后撤退，那些小虫却快速聚集过来，有些已经爬上了裤腿。
那本书中记载，修仙之人在体内孵虫，为的是将它孵化，诞生出其内的‘虫’，也即是堕仙类似的仙。
此过程即为修仙。
想起这些，秦天惊恐地看着地面，那些虫子如今已破壳，是否意味着它们已是仙！?
孵虫难道孵出的真是虫?
突然觉得身体一阵阴冷，传统认知中的仙岂是这副模样，又怎么能是！
“不，你们不是仙，只是些恶心的虫豸！”
秦天大喊，似要稳固自己的意志，以及克服心中恐惧。
“它们确实不是仙。”
陡然，从黑暗中传来一道低沉之声。
秦天身躯一震，这声音很熟悉！
丹鼎……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