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说好的妯娌撕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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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虚白虽然今年年初才回帝都,对姬明非挖墙角的“战绩”却早已如雷贯耳——毕竟姬明非最显赫的“战绩”,就是拿下简虚白的亲娘晋国长公主……
这么个视伦理道德如浮云的主儿,简虚白哪能不防着他?
这天晚上,简虚白跟纪粟在书房里足足商量了好几个时辰的对策,一直到半夜才回房——却不想宋宜笑还没睡下,正靠着熏笼打盹,见他进来,一个激灵清醒了,起身道:“怎么这么晚?”
“有几件要紧公务。”简虚白看到这一幕心头喜悦,上前揽住她亲了亲,轻责道,“都到这会了,还等我做什么?下次你先睡吧。”
宋宜笑等他其实是为了确认崔见怜与柳家、金家是否联手之事,但这会困极了,也没力气说,只道:“明儿要进宫贺太后娘娘,快安置吧!”
简虚白不知内情,想到方才回后院的路上,偌大府邸除了廊下的气死风灯外,再无一盏灯火还亮着。他顶着风雪踏入月洞门后,却现自己夫妇的内室依然灯火通明。
昏黄的灯光打在琉璃窗上,满庭飞舞的鹅毛大雪,在此刻似成了流光溢彩的金羽,美好到人心里去。
那一瞬间,北风与雪落的声音都仿佛停顿了一下。
他推门入内时,斜靠熏笼半睡半醒的妻子,抬起半边晕红的脸颊,睡眼惺忪的说话时,懵懵懂懂的模样,让他一颗心简直要化成了水。
这会忍了又忍,到底还是笑弯了眉眼,伸手揉了揉她沐浴后松绾的堕马髻,柔声道:“好!”
宋宜笑对丈夫心里这番甜蜜毫不知情,所以次日早上起来后,面对简虚白的各种柔情似水,她好奇问:“徐表哥的事情办妥了吗?”
令狐德音已经请求丁忧,何文琼的晋升指日可待,给徐惜誓的位置也该空出来了吧?不然简虚白怎会如此高兴?
好在简虚白也不知道她的想法,还以为妻子是在关心自己,含笑道:“你放心,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又给她舀了勺蛋羹,“这个好克化,多吃点!”
“看来这事非常顺利。”宋宜笑打量着他喜形于色的模样,暗自思忖,“回头若是碰到谢姐姐,不妨给她透点口风,也叫她高兴高兴。”
……鸡同鸭讲的夫妇两个欢欢喜喜的收拾好,一道坐车到了晋国长公主府。
因为圣寿节属于大典,所以今儿众人都穿了礼服,男子各按品级,女眷们则是清一色的花钗翟衣——其中晋国长公主、清江郡主、长兴公主、宋宜笑都是花钗九树,寿春伯夫人也有七树,足足四十三树花钗济济一堂,将原本陈设典雅的屋子映得金碧辉煌,眼都有点睁不开。
这样的显赫富贵里,既无花钗,也无翟衣,只能穿一套寻常簇新衣裙的聂舞樱,显得格格不入。
瞧她频频看向晋国长公主时的神情,可见她根本不想进宫。
“樱儿,你今天就跟着你四嫂吧。”晋国长公主何尝不知道这个小女儿的窘迫?但自己都快过半百了,这女儿却还没许人,再疼又能护她几年?若这会由着她一直缩在长公主府里掩耳盗铃,看似怜惜,实则是害了她!
是以假装没看到,只向宋宜笑叮嘱,“这孩子平常很少出门,不懂的地方,你多提点提点!”
宋宜笑正要回答,不想长兴公主忽然截口道:“娘,何必让五妹妹跟着四弟妹呢?四弟妹以前也没怎么进过宫,自己尚且不认得路,哪里能带好五妹妹?不如让五妹妹跟着媳妇吧?”
“三嫂这话说的可笑,今儿进宫是为了贺皇外祖母,又不是去游览宫城,要认得路做什么?”宋宜笑闻言还在思索要怎么说,简虚白一挑眉,却已出声道,“合着在三嫂眼里,圣寿节就是用来玩的?”
长兴公主:“……”
说好的妯娌撕架,你一个小叔子跑出来是几个意思?!!
“四弟不得无礼!”见状简夷犹放下茶碗,冷然道,“你三嫂快言快语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么说无非是怕四弟妹没参加过正经宫宴,到时候自顾不暇,哪里照顾得好五妹妹?说到底也是好心想帮忙,四弟妹都没说什么,你操个什么心?”
以为就你心疼结之妻?
简虚白瞥一眼胞兄,嗤笑一声,道:“没参加过宫宴,就会自顾不暇?那三哥你以前也没成过亲,这头一次做人丈夫,不也尽职尽责得很?合着这天底下就你能把头一次做的事做得漂漂亮亮,其他人都不如你?简直就是坐井观天!”
“胡闹!你这是跟兄长说话的态度?!”
“理亏就抬出兄长身份来压人,你好意思我都替你无地自容!”
“你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
“我看三哥你是越没有了自知之明!”
“混账东西!你还有规矩没有?!”
“三哥要真重视规矩,还是先把三嫂管管好,她要一直这么不把皇外祖母的寿辰当回事下去,迟早要被弹劾不孝的你懂么?!”
“你娶的是个好东西……”
晋国长公主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兄弟两个之间越来越激烈的争执,眼看简夷犹要口不择言了,晋国长公主终于如梦初醒,狠拍了一下长案,怒叱:“都给我闭嘴!!!”
简夷犹跟简虚白互相冷睨了一样对方,才不怎么甘心情愿的起身请罪:“孩儿失仪,请娘责罚!”
“你们两个还有没有规矩了!”晋国长公主向来宠溺子女,这会虽然被气得不轻,但拍了几下案后,到底也没说怎么责罚,只道,“樱儿,你待会跟着你大姐——夷犹跟阿虚,你们若再这么不念骨肉之情,往后就别再到我这里来了!我管不住你们,只能求个眼不见为净!”
兄弟两个闻言忙跪了下去:“孩儿知罪,以后再不敢了!”
“你们最好都记住这句话!”晋国长公主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目光又扫过长兴公主与宋宜笑,恨道,“没有一个省心的!”
宋宜笑知道后面这句话是在表达对自己跟长兴公主的不满,心下颇为委屈:“明明是长兴挑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一个字都没说呢!”
……嗯,她选择性的忘记前几天撒娇撒痴的“您可不能让三嫂欺负了我去”了。
本来晋国长公主还打算大家说会话再进宫去给太后道贺,但现在这么一闹,她也没心情了,敲打了下四周下人不许乱传话,便起了身:“走吧!”
众人忙纷纷跟上,众星拱月般簇拥着长公主朝外走——这中间宋宜笑偶尔一瞥,现自始自终没说话的公公简离旷,极阴冷的扫了眼简虚白。
她蹙了蹙眉,悄悄伸手拉了把简虚白的袖子,示意他留神。
简虚白却只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微笑着捏了下她手,神情平淡而笃定。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宫,女眷们到清熙殿时,后宫妃嫔已经全到齐了,东宫的太子妃、崔侧妃也已在下陪坐。
看到晋国长公主这一脉人进来,太后笑着免了礼,与长公主寒暄了几句后,目光一转就落到宋宜笑身上:“好孩子,闻说你前些日子受惊不小,这会可好全了吗?”
不待宋宜笑回答,又招手道,“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宋宜笑询问的看了眼婆婆,见晋国长公主也微微颔,这才依言上前落座。太后亲亲热热的握了她手,问长问短,可谓是关怀备至。
太后都这么热情,其他人自然不能不作表示。后妃们纷纷附和,争先恐后的嘘寒问暖。
一时间,宋宜笑顿时成了众人的中心。
她落落大方的应付这些关心之余,眼角却瞥见长兴公主有些恨恨的目光,差点笑出声:“方才在婆婆跟前,她想出风头已经失败了一回;如今太后当面,却是连抢风头的机会都没有,这已经不是不服气的问题了,这是金枝玉叶的面子完全没地方放啊!”
毕竟,长兴公主前天才下降,这会连三朝回门都没满呢!到了嫡亲祖母跟前,按说太后怎么也要给她一份额外的体面的。
可太后也不知道是疏忽了,还是不在乎,竟压根没注意到她!
长兴公主哪能不迁怒宋宜笑?
不过公主的悲剧还没结束——众人陪太后说说笑笑,到了开宴的时候,方一起拥了太后移驾入席,结果入席之后,长兴公主的席位、菜色、伺候的人手等等,居然也没什么优待!
按照这时候默认的规矩,席间太后、显嘉帝,会把自己的菜分给亲近之人,以示恩宠。
这一份体面,长兴公主倒是有了,但是排在好几个人之后也就不说了,还是跟宋宜笑一块领的恩:宋宜笑清楚的看到这位金枝玉叶谢完恩,坐下后,差点把一双牙箸捏断!
“这皇家也真是奇怪。”她瞧着好笑之余也觉得不解,“这才嫁两天的女儿,至于这么不给面子么?这也叫皇后脸上无光啊!”
正在胡乱猜测内情,身后忽然挤过一个人来,小声道:“四嫂,您能陪我去更衣么?我不认识路,大姐被几人绊住了,让我来找您!”
宋宜笑回头一望,见是聂舞樱,忙搁下牙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