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 表露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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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泽城外溪边。沈舠见着皎月背影，暗喜一下，上前问候，道：“皎月，你果然在这里，为什么独自跑出来？大家都很担心，你知道吗？”
皎月回身先是喜悦，随即垂下头，道：“小舠，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我…”
“怎么回事？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出来就好了。”说着沈舠拉着皎月到一边坐下。
皎月刚坐下，忽然抱着沈舠哭嗓起来。“小舠，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也帮不上他，还总是被人抓，成为他的拖累。”
沈舠听了皎月这话，知道她是因为自己与他人不同而生出了孤独感，但这远远达不到沈舠想要的结果。他一手拍着皎月后背，安慰她道：“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都有他存在的理由。皎月，你做好自己就行。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难道是有人故意跟你说什么疯话？”
“小舠，你说的话跟苏石很像。不过，没人跟我说那些，只是我觉得自己很无能。”皎月说着声音渐低。
“不对！”沈舠拉开皎月，两手把住她，诚恳又道：“肯定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不然，以你的性子，怎么会不在意若缺的感受？”
“小舠，我…”皎月起身走开几步，才道：“其实，是子娴师妹跟我聊了很多。但我觉得，她说得很对，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若缺是三清大弟子，将来要继承三清大统，更有望得道飞升。而且，自从认识我，若缺不是在受伤就是被关禁闭，我的存在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他应得的回报，道衍前辈说的很对，他本来就不该认识我。”
“哼！居然是她，那姑娘看着精灵，没想到还有这些鬼点子。皎月，你为什么要在意他人的看法？你难道觉得若缺会在意这些吗？”沈舠故作怒气道。
“小舠，真的不关子娴的事，她只是让我认识到若缺的另一面，我从未关注的一面。小舠，你真的认为若缺不会在意这些差别吗？毕竟我和他之间的共同点太少。”
沈舠叹了一气，来到皎月面前，她道：“你想听真话？”听到肯定回答，沈舠才无奈又道：“若缺是三清大弟子，修为高深，而你只是一个凡人，这一点来看你们确实有很大差距，甚至有时候会拖累若缺，但我相信若缺不会在意这些。”
“不会在意吗？”皎月似乎有些宽慰，但还是顾虑，又道：“可我这样就太自私了。若缺是三山弟子，肩负泽济苍生的重任，而我却要为了个人私欲将他拴在我身边。不，我应该放开他。”皎月说着，心里也想着自己肩负着女神的意志，本就是要守护天下苍生，不能为了私欲而损大道。
听到这些话，沈舠心里不由感慨皎月居然自己把自己给攻克了，这倒省去她不少麻烦。“那你打算怎么做？难道抛弃他离开？”
“小舠，我想独自离开，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现在我不能回族里，也不能再待在若缺身边，我如今就像是山巅摇摇欲坠的石头，只会带来危险。”
沈舠听她这话，知道她打算自己一人离开，可是她一个普通弱女子，又生的闭月羞花，恐怕会有不少危险。“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这个口哨你拿去，有危险就吹响它，我就会知道你的位置。”
皎月伸手接过口哨，眼中含着泪珠，她再次拥抱沈舠，道：“小舠，谢谢你。你是我第一个好朋友，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沈舠不再搭话，候着皎月渐渐远去，她心里却是想着：“若是没有宗门使命，我倒真想和你做一对好姐妹。原谅我，皎月。”
众人出去寻找皎月，傍晚时都是无功而返。眼见苏石回来也是没找到人，若缺情绪再次沉没下去，他不得不考虑是不夜等人抓走了皎月，冲到楼下时，才刚好被返回的沈舠拦下。
“若缺，”还未及说话，若缺抢先问道：“沈姑娘，你那有消息吗？”又见沈舠身后没人，他又失去希望，这时沈舠才道：“我刚要说，我找到皎月。但是，她不想再见你，也不想让你知道她的踪迹。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谢谢，皎月她在哪儿？”若缺忙道谢后询问。
“沈姑娘。”苏石喊住她，沈舠刚刚如失神一般，正要回房。
“怎么了？沈姑娘。”见苏石跟来坐下，沈舠淡道：“我碰到皎月，若缺已经去找她了。他们也都知道了。”沈舠见若缺和皎月两人坎坷情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想让苏石多陪陪自己。
苏石点头心里想着若缺去了就好，他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递给沈舠，才道：“沈姑娘，这冷凝丹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沈舠捻起冷凝丹，心里却是想着：“好你个苏石，随随便便就送别的女人冷凝丹。”面上却是淡笑，只道：“四纹丹？”
苏石见她这反应，断定她是嫌弃这丹药的品质，他忙解释道：“沈姑娘，我知道你出身大家宗门，这点东西肯定是入不了你的眼。只是，我从前错过了太多，现在不想再错过你，请给我一个认识你的机会。”
沈舠将丹药放回盒子，走开一边，才道：“苏道友说笑了，我们不是认识吗？”
苏石听这话，知道沈舠是故意这么说，想划清界限，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在沈舠这样的人看来，确实太次，但他想明白了。自从文秀秀死后，苏石一度封闭内心，大有孤独终老的想法，可是后来经历了许多事。内心魔怔的千日红、一心为救兄弟的石青、林芝和张萱，以及后来的欧阳明月，这些事情让他想明白，人生实在可贵，可人们总是会陷入一个又一个自我营造的陷阱，甚至酿造心魔，最终只会耽误自己，乃至伤害他人。所以他的心绪慢慢转变，现在他只想珍惜眼前人。
“沈姑娘，我知道我现在修为和眼界很低，不过相信我以后一定会登临绝顶，成就一翻伟业。”
“哦？眼界和修为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沈舠继续压抑他的情绪。
苏石来到沈舠跟前，道：“这些我知道，所以我想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是一个有为的人，一个配得上你的人。”
沈舠躲开一边，才道：“当你考虑配不配的问题，你就已经被束缚住了，这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吧。”察觉到苏石很是低落，她随即又道：“不过，这冷凝丹虽是四纹，倒也还有些功效了，我就收下了。”
苏石在房间回想起刚才，他不由欣喜沈舠给了他机会。他正斗志昂扬，要到修罗道场中刻苦修炼，流芳冷不丁出现。
“小心鬼迷心窍哦。”流芳冷不丁冒出一句。
“说什么呢你？我叫你声师傅，自然应该尊敬你，但是你别总这么神神叨叨，一惊一乍的。我该修炼了，你随意吧。”
“呵，不听，算了。只怕到时候要命的，还是美丽女鬼吆。”
翌日清晨。
道衍集合了剩下的几人，只有苏石、沈舠和子娴几人。若缺昨晚去寻皎月至今未回，闻人未两人追寻那宇文卓后，也不再有消息。
“什么事这么高兴？”道衍见子娴自个儿乐呵，问道。
“这还追什么追啊，我已经给那人施了青蚨术，任他跑到天涯海角，也别想逃过我的法眼。”
苏石听此由衷赞叹子娴先见之明，道衍如梦初醒，道：“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这丫头机灵啊。走，出发！”
道衍说着就离开，知道苏石等人还要告别一声，他便打算在外面等。这时沈舠忽然对子娴，道：“子娴，不知你对皎月说了什么？她怎么气得出走？”
一听这话子娴有些不乐，她是跟皎月聊了一些事，但都是三山和若缺的事，她哪里有气走皎月了？子娴不悦，反问道：“你又何时看到我气她了？”
“没有就好，只是皎月是我的好姐妹，我不希望若缺和她的事被人掺和。”
“你！”子娴本想反击，奈何苏石这时回来，她便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怎么了？你们两看着怎么怪怪的？走吧，道衍前辈还等着呢。”苏石说着催促两人动身。
苏石来到沈舠身边，与她并肩走着，才问道：“沈姑娘，我记得你好像说这次来是参加拍卖会，不知你家里可有限定行程？”
“总在家待也有些闷，这次好容易出来，不如各处游历一翻。怎么？不欢迎我啊？”说着沈舠歪首打量苏石，后者见此一时有些呆滞，想着似曾相识，随即回说：“没有，没有。”
道衍本有些担心若缺，可转念一想血丹之事重大，另外若缺现今应该有自保之力，他便打算先带着子娴找到宇文卓，等把子娴这个小祖宗送走，再去寻若缺也不迟。
“子娴，看看就行，别啥都想买，搞得别人还以为三山子弟没见过世面呢。”道衍抱着一堆东西跟在子娴后面，抱怨她说。
“不行！这些东西都好有趣，得给师尊、掌门、师叔带些回去，还有师兄弟们。”
苏石接过道衍的货物，后者这时才抱怨，说：“要不是这丫头片子说带给他们几个，我才不给她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