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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大战亡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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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方飞马冲过来的,正是智信和尼满。他们将巴音达来和马天胜送到巴伦台的西征军大营跟前后,就急忙返身折了回来。正好赶上这场战斗的下半场。

就在库布里慌忙调整枪口、还没来得及开火的时候;智信的长鞭梢头已经扫到了他的手腕。这深厚的功力,几乎将他的手腕斫断,疼得他“啊呦”一声,手枪立刻掉在了地上。当他用左手去捂右手腕的时候;面门又被长鞭狠狠抽了一下,又是“啊呦”一声,翻倒在地。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印……

羽金山的左肩,被齐峰的流星锤伤得很重。整个左臂抬不起来,只能用右手举着枪,坚持着瞄准。结果晃了两晃,还没来得及瞄准目标,就被尼满甩出的狼牙棒狠狠地击中了当胸。这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猛然击倒,在向后翻倒的同时,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在他倒地的一瞬间,尼满战马的一只马蹄,又踩到了他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肋骨又被踩断了好几根。这位在新疆祸害了十多年,并参加过刺杀布彦汗王的狂徒,瞬间一命呜呼!

道尔吉和高山已经追上了那两个逃跑的敌兵,一人一个将他们砍落马下……这时候,智信和齐峰、尼满已经把库布里捆了起来。

道尔吉望着狼狈不堪的库布里,心里是十分的兴奋。能活捉这个敌军头目,真是大大的收获!只不过,现在还确定不了他的身份。

他这时发现,库布里脸上的血印,要比当时留在阿古柏脸上的血印,还要明显。这家伙的左眼,也已经瞬间肿胀成了蘑菇状。

道尔吉准备再施加一些压力,争取从这个家伙的口中,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他赶紧厉声说道:

“我们在巴伦台的西征军大队人马,马上就到这里;然后再赶往天狼谷的两个谷口。收拾你们这几百人的队伍,就像踩死几只蚂蚁。现在,不用再拐弯抹角打哑谜了。我现在问你话,如果回答的都是实话,我们就留下你的性命;如果还是满嘴胡诌八扯,我们就在这里送你上路。你明白吗?”

库布里瞪着惊恐的眼睛,使劲地点了点头。这时候,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放弃了挣扎的念想。其实,这也是同中国军民争斗十几年,累积的必然结果。

道尔吉开始发问:“先说一下你的身份和你们的来路?”

感觉无力回天的库布里定了定神,准备实话实说,回答道:

“我曾经是阿古柏‘陛下’的军师,叫库布里。我们都是曾经的‘洪福汗国’流亡到俄罗斯的军人。我们的军队,被你们中国军队打败以后,活着跑掉的人,都跑到了俄罗斯的地盘。俄罗斯在伊犁的占领军总司令克尔帕科夫斯基将军,把我们都集中到了伊犁进行整训。现在,是受他的指派,伪装成商队,来到中国军队的大后方,进行骚扰破坏。”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都在什么位置?你们袭击的目标是哪里?”

“我们来的是一个骑兵加强营,共两百四十多人。我这一队人马八个人,负责对巴伦台中国军队的警戒。伯克胡里‘陛下’,带着驼队和一部分人马,留在冰达坂后面的北侧,负责事后接应……”

“伯克胡里?是阿古柏的大儿子伯克胡里吗?”道尔吉赶忙问道。

“是的!他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你继续说下去!”

“在黑熊沟隐蔽待机行动的,是两个小队五十人,准备袭击天狼谷的西谷口。通过阿拉沟山谷行进的队伍,有一百五十人,准备袭击天狼谷的东谷口。并负责攻进天狼谷内,血洗青松寨的土尔扈特部落指挥中枢,刺杀全部首脑人物;同时杀死尽可能多的平民。这次行动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地袭扰破坏中国军队的大后方和补给线,造成恐慌,动摇中国军队的军心、迟滞他们的进攻速度……”

“你们确定土尔扈特部落的指挥中心,就在天狼谷吗?”

“是的!我们在一个月前,得到的情报是:左宗棠到巴音布鲁克前线视察时,土尔扈特部落的骑兵,就已经集中在巴音布鲁克草原,配合中国军队行动。土尔扈特部落的指挥中心,仍在天狼谷;而且,没有留下足够的防卫力量。”

“中国军队的大后方,比比皆是。你们为什么不远千里,非要把土尔扈特部落,作为袭击的目标?”

“这次针对土尔扈特部落的‘斩首行动’,是伯克胡里‘陛下’亲自制定的。他认为,巴音郭楞这里,是中国西征军中路大军的直接后方,是左宗棠亲自坐镇指挥的地方,也是对俄国占领军最大的威胁!在这里搞袭扰破坏所造成的影响,会远高于其他任何地方……另外,土尔扈特部落,也是配合中国西征军行动,最积极、最活跃的;通过这次行动,可以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和效果……但是,我觉得,最根本的原因,是伯克胡里要为死去的父汗阿古柏复仇……”

道尔吉一惊!疑惑地大声问道:“啥?复仇?复什么仇?”

库布里点点头,“是的!虽然他手上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俄国特使库罗帕特金少校,推断的结论是:土尔扈特勇士,刺杀了他的父汗阿古柏……”

道尔吉和大伙这才恍然大悟!这些几乎被赶尽杀绝的浩罕侵略军余孽,即便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也敢于铤而走险、千里迢迢来偷袭土尔扈特部落。原来是有多重算计……但最主要的,是伯克胡里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冲昏了头脑,想借此一战,报仇雪恨!而这个结果的形成,与克尔帕科夫斯基的精心洗脑和定向引导,是分不开的——他要用这群沦为“丧家之犬”的亡命徒的性命,来迟滞中国军队进攻的脚步。

智信把道尔吉叫到了一边,急切说道:“现在基本上都清楚了,时间也很紧了。你快问问他,他现在还能不能控制准备进攻天狼谷的这支军队?其他的以后再说。”

道尔吉点点头,转身过来问库布里说:“我现在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愿意配合吗?”

库布里赶紧点点头,“愿意!愿意!”

道尔吉正色说道:“如果你们在天狼谷东、西两个谷口,准备进攻的那些军人,停止行动、放下武器;我们都可以给他们留一条生路。你能不能命令他们停止进攻、放下武器投降?他们现在,能不能听从你的号令?”

库布里回答说:“进攻东谷口的主力人马,是伯克胡里的人,不会听我的命令。但在黑熊沟埋伏、准备进攻西谷口的那两个小队,都是跟随我的人。我可以命令他们停止进攻、放下武器投降……”

道尔吉再问:“你有把握吗?”

库布里坚定地回答说:“有把握!这两个小队一直跟着我,是当时与伯克胡里火并后,残存下来的一些人。其实,我们也都受够了俄国人和伯克胡里的欺压,只是没有机会找到一条生存之道而已……”

道尔吉让尼满看着库布里,自己拉着智信和高山、齐峰来到一边商议对策。

齐峰说道:“这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如果成功,既能瓦解敌军对西谷口的进攻,还能俘虏这几十号人马;也能策应东谷口那边的防守。大师父,您看怎么样?”

智信说道:“现在绕道黑熊沟后山,迂回到西谷口向天狼谷里报信示警,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他们突袭东谷口得手,阿山昆都和宝力都、才层巴图他们,连还手的人马都没有。整个夏尔尕苏木男女老少,就要再次遭遇灭顶之灾!当前只有这样冒险一试了。快!带上库布里,就走黑熊沟到西谷口。”

大家都点了点头。

道尔吉走到库布里跟前,郑重说道:“如果你能劝说你们在黑熊沟的那些人马,停止进攻、放下武器投降的话,就等于立下了一件大功!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但是,我们也不强人所难……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能确定配合我们行动吗?”

库布里也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确定!不过,我想先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能不能让我看看,刚才抽到我脸上的那个鞭子?”

道尔吉一愣!诧异地问道:“看鞭子干啥?”

库布里苦笑了一下,有些神秘地说道:“阿古柏‘陛下’死在‘王宫’议事大厅的第二天上午,我是第一个进到死亡现场的人。同时死在现场的侍卫长斯克德,手上也有一把牛皮长鞭;后来被比格中校带走了。但那把牛皮长鞭,绝对不是斯克德的。我现在摸着自己脸上的血印,让我想起了当时留在阿古柏脸上的血印。应该都是被这种长鞭伤到的。我很好奇……”

道尔吉心里一惊!心里想:“这家伙还真有心机。竟然能把阿古柏脸上留下的血印,和我们童子军使用的兵器联系到一起……可这样的秘密,我对自己人都守口如瓶,哪能告诉你呢?……”

齐峰在旁边听着有些发懵,吃惊地问道尔吉说:“阿古柏是被长鞭干掉的?”

高山赶紧拽了一下齐峰,打岔说道:“好了好了!别瞎问了,赶紧办正事要紧!”

道尔吉对库布里说道:“只要有牧人放牧的地方,都会有长鞭,这不稀奇。这样!咱们先办正事。只要你的表现符合预期,等今天晚上这里的事情一结束;你的这些疑问,我都给你一一解答。满足你的好奇心!怎么样?能成交吗?”

库布里点点头,大声说道:“成交!”

道尔吉急忙挥手喊道:“出发!”

道尔吉这一队人马,带上库布里,飞马朝黑熊沟奔去……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道尔吉和智信的童子军队伍,就带着库布里进到了黑熊沟。继续往前一阵子,就追上了那队即将靠近天狼谷西谷口的敌军。敌军后卫见有人马追来,立刻上来挡住了去路。

道尔吉也不吭气,朝着库布里晃了一下脑袋,等着库布里给那些人发号施令。

库布里看不清前面的人是谁?就大声喊道:

“我是库布里。阿里达在不在?赶快让他来见我!”

对面的人一听是库布里的声音,赶忙转头催马跑到前面,去叫这帮敌军的小头目——阿里达。

阿里达急急忙忙地骑马来到了跟前。一看库布里旁边这五个骑马的人,都不认识,愣住了!刚想开口询问情况,库布里立刻摆了摆手。

库布里一本正经地对阿里达说道:“我们的行动,早就暴露了。大批的中国军队,马上就到……不要说话,不要问!现在按我说的去做。听明白了吗?”

阿里达稍微迟疑了一下,好像若有所悟,轻轻地点了点头。

“进攻天狼谷西谷口的行动,取消!全部人马原地待命、准备缴械投降。”库布里说着,又指着道尔吉、高山、齐峰三个人,“这三个人,要从西谷口进天狼谷。你把他们,先送过你的防区。”

阿里达点点头回应道:“是!”

道尔吉看了看智信,觉得只留下智信师父和尼满两个人在这里,监视这些还没完全搞定的几十号敌军,有点不太放心。

智信清楚道尔吉的担心,催促说道:“这边没事,不要耽搁,赶紧出发!”

尼满也着急地说道:“别再耽误时间了。不然来不及了!我和师父在这里守着,你们快去!”

道尔吉和高山、齐峰三人,顺着黑熊沟山谷,快速来到了天狼谷西谷口跟前。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齐峰着急地说道:“赶快先放响箭吧?”

道尔吉赶忙从鞍桥上取下响箭,准备放箭。

高山突然说道:“等等!现在都觉得天下太平了,警惕性不高。如果他们一旦听不到响箭的声音,就麻烦了!把火药包加上……”

道尔吉点点头。高山从塔袋里取出小火药包,绑在了响箭的箭杆上。立刻点燃了引信……响箭带着刺耳的哨音,呼啸着飞上天狼谷西谷口内侧的上空。

紧接着,夜空中一声炸响!火药爆炸发出的光亮,瞬间将半个天狼谷照得通明。

这时的宝力都,正好带着几个军士,守在西谷口半山腰防卫哨所的木棚中;听到响箭的示警哨音和后面的爆炸声,赶忙出来查看。他马上判定这是童子军的响箭,是在向天狼谷发出示警信号。

宝力都立刻让两个守卫,吹响了示警的牛角号;自己带人快速向下方的寨门栅栏处跑去。他知道,这是道尔吉他们到了;而且情况十分紧急!

道尔吉三人在西谷口外听到牛角号声,忐忑不安的心,一下舒坦了许多!他们迅速赶到谷口下方的栅栏外,大声叫门:

“宝力都!才层巴图!快开寨门!……”

不一会儿,就听到栅栏里面传出宝力都的声音:“来了!来了!”

厚重的栅栏寨门打开了。

“东谷口谁在守卫?”道尔吉赶紧问道。

“我负责守西谷口,才层巴图负责守东谷口。”宝力都回答说。

“你阿爸阿山昆都,现在手上有多少人马?”高山问道。

“我这里有九人、东谷口有十七人、青松寨有十二人,加起来也就三十多人马。其余的,都是老弱妇孺。”

“响箭声和牛角号声,东谷口能听到吗?”齐峰赶紧问道。

“刚才的爆炸声,青松寨和东谷口都能听得到。响箭和牛角号的声音,青松寨可以听到,东谷口听不清。”

“别的先不说了!那些没清除干净的阿古柏军队,马上就要进攻东谷口了;他们是专门跑来天狼谷杀人的。你赶快安排人,把这里的寨门封好,留下两个人看着。其余的人马都带上,立刻支援东谷口。我们先过去,你们快点赶上来!”道尔吉赶紧向宝力都交代说道。

说完,立刻带着高山、齐峰,朝青松寨、东谷口方向,飞奔而去。

宝力都留下两个人,继续把守西谷口寨门;自己带上其余的人马,也快速朝东谷口奔去……

阿山昆都在青松寨的苏木大堂,听到了西谷口响箭的爆炸声和牛角号声;立刻让号手也吹响牛角号,向东谷口传递警信。

听到牛角号声,在青松寨的十几个青壮年骑兵,很快集结到了苏木大堂前。另外,还匆匆赶来了几十个头发花白的牧民,手里都带着刀叉棍棒。

他们都没想到:已经将阿古柏侵略军、英国雇佣军消灭殆尽,应该安享太平日子的这个时候;历经磨难的夏尔尕苏木,竟然再次面临灭顶之灾!

阿山昆都这时候还有些茫然。因为,刚才示警的响箭和牛角号声,是从自己儿子宝力都负责把守的西谷口传来的,危险应该首先发生在西谷口;但以往常的经验判断,大队敌寇来袭的话,应该重点攻击的是东谷口,因东谷口离青松寨很近;无论东谷口或西谷口遇袭,敌寇的最终目标,都只能是青松寨。

阿山昆都立刻命令这几十个老年牧民,赶紧分头行动;去护卫着所有妇女和孩子,向青松寨后山上的松林转移。以防不测!自己带着这仅有的十几个骑兵,准备向两个谷口增援。

就在他决定分兵增援两个谷口,刚上大路即将出发的时候;道尔吉三人飞马赶到了……

负责守卫天狼谷东谷口的才层巴图,先前听到了响箭的炸响声,后面又听到不停的牛角号声;瞬间明白,这是有相当规模的匪徒,准备偷袭天狼谷了。而自己守卫的东谷口,必定是匪徒们袭击的关键点位。他立刻带领守卫小队封闭了进谷的通道,开始检查火器、弓弩、擂石和松油池……

就在响箭发出的小半个时辰后,敌军化装成商队的这个骑兵加强营主力,已经来到了天狼谷东谷口外。

大队人马隐蔽完成后,敌军头目便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东谷口下的栅栏寨门前叫门。

敌军头目大声喊道:“有人吗?”

东谷口悬崖顶上的才层巴图,观察了下面的人,心里已经有底。大声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事?”

“我们是从俄罗斯来的商队。是来跟你们做生意的!现在,想见你们的首领!”

“你们要做什么生意?”

“我们带来了皮草、粮食、白酒、砂糖和装饰品。也想收购你们手上的牛羊皮、酥油、山参和干蘑菇……你们开一下寨门,让我们进去商讨。好吗?”

“对不起!我们部落有令!晚上一律不开寨门!……要不,你们先到别处扎营休息,明天天亮以后再来。好吧?”

“请现在转告你们的首领!我们今天晚上,必须要和他们见面。因为,还有十分重要的事项要谈!不能耽搁!”

才层巴图见状,准备拖延一下时间。故意大声说道:

“那你们稍微等一会!我们现在就去禀报!”

敌军头目大声说道:“好的!我们等着!”说完,他朝两个敌兵挥了一下手,轻声下令:“动手!”

又命令其他敌兵:“离开寨门,通知后队,准备强攻!”

此次前来偷袭的敌军队伍,没敢携带火炮;但却携带了大量的炸药。两个敌兵从马背上的货包里,取出了捆扎好的一个炸药包,提在了手上;径直向栅栏寨门走去。其他敌兵牵着马,开始向安全距离外后撤。

两个敌兵选好了爆破位置,安放好炸药,回头向敌军头目打了个手势。敌军头目望了一眼谷口悬崖上方,还是看不见刚才答话的人,便向两个敌兵点了两下脑袋。

一个敌兵迅速点燃了导火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东谷口的栅栏寨门被瞬间炸飞……赫然露出了那条三米多宽的山间道路。

两队手持长枪的敌军迅速抵近谷口两侧,占领有利地形,开始向崖口上方密集射击,实施火力压制。

第一波的二十多个敌军骑兵,开始向谷口冲来……

才层巴图虽然有所准备,但见到谷口寨门被瞬间炸飞,不由得大吃一惊!见敌军发起冲锋,赶忙和十几个军士拼命放箭、抛石阻击。

由于敌军的火力压制,加上夜晚视线不清,阻击效果不佳。只有六七个敌兵被射倒、砸伤,其余的十几个敌军骑兵,顺着山道已经冲进来一大截……

眼见敌军第二波二十多个骑兵又冲了过来,才层巴图意识到此刻已经十分危险!如果把这第二波和后面的敌军骑兵再挡不住,身后青松寨的老弱妇孺,就会像“狼入羊群”一样遭遇屠杀。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刻下令:

“放擂石!下松油!”

几个军士砍断了一前一后两个“擂石堆”的缆绳,擂石呼呼啦啦地从崖顶坠落到山道上。但是,这里准备的擂石,只是用来打击进到山道上的贼寇,却不能完全封闭道路。

紧接着,另外几个军士,打开了三个巨大的松油池的泄油口。大量松油,像山洪爆发一样倾泻而下,扑向悬崖夹持的这条山间道路上的敌军骑兵。

才层巴图和两个军士,将点燃的火把立刻扔了下去。整个山道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刚冲到山道上的这二十多个敌军骑兵,连人带马霎时被大火吞噬。敌兵的惨叫声、战马的哀鸣声,响成一片!

已经冲过谷口的这十几个敌军骑兵,回头望见冲天的大火,魂飞魄散、不知失措!但是,按照事先接到的命令,为达成“速战速决”的目的;只要过了谷口的人马,不得停留,继续向谷内青松寨的土尔扈特指挥中心攻击前进。

当这伙敌军再转回身,准备硬着头皮向青松寨攻击前进的时候;道尔吉和阿山昆都带领的人马,飞一样杀到……这狭路相逢的两队人马,瞬间搅作一团。紧接着,宝力都也带着人马杀到。

一转眼的功夫。这伙进到谷内的十几个敌军骑兵,就已经灰飞烟灭!

被大火挡在东谷口外面的敌军,目瞪口呆地望着冲天的大火,无计可施!

侥幸从火场里冲回来的两个敌军骑兵,沾在身体上的松油,正在燃烧,疼的狂呼乱叫!

战马的马尾、马腿、马腹、马鬃,也都在燃烧。惊马已经无法控制,直接冲过敌军队伍,向后方狂奔而去……连人带马被活活烧死在几里外的草丛中,草丛被引燃了一大片。

敌军头目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他们事先,对进攻东谷口所遇到的场景,做过多种预判;可就是没有预料到,这冲天的大火,会完全阻断他们前进的脚步。

看着这火势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敌军头目心里更加慌乱……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就在敌军头目彻底失去信心,准备下令撤退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令他毛骨悚然的大队骑兵的马蹄声……

在巴伦台西征军中路大营休整的安西镇总兵潘杰,统带五营骑兵,已经飞马杀到!

敌军头目见东谷口的大火,还在燃烧,进攻无望;撤退的后路,现在也被阻断,大惊失色!

他不知道,前来围堵他的这支队伍,到底有多少人马?但觉得,冲过这支队伍的拦截,向阿拉沟方向撤退,应该是唯一生还的希望。

敌军头目立刻决定,趁对方立足未稳,冒死突围!他命令所有人马,丢弃全部辎重和货物;向前来拦截、包围他们的这支骑兵队伍,全力发起冲击!……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剩下的这上百敌军骑兵,就全部做了潘总兵这队人马的“刀下之鬼”。

魏潇带领的另一队人马,是和潘总兵的人马,同时从巴伦台出发的。

在阿拉沟山口岔口,两队人马分开行动。潘总兵带领五营骑兵转向阿拉沟,直扑天狼谷的东谷口;魏潇带着一队人马,直接前行进至黑熊沟,扑向了天狼谷的西谷口。

还没到达西谷口,魏潇就见到了智信和尼满两人,和他们“看押”的库布里、阿里达,及两个敌军骑兵小队。

魏潇得知伯克胡里就在冰达坂北侧,准备接应撤退敌军的消息后。就留下少量人马,协助智信稳住已经投降的敌军队伍。自己立即带领大队人马,出黑熊沟、翻越冰达坂,向北侧出击。准备将伯克胡里一举擒获!

可狡猾的伯克胡里,早已经逃之夭夭……其被迫丢弃的十几峰骆驼、货物,成为了战利品。

这场阴差阳错却又十分完美的遭遇战、阻击战、救援战,共击杀侵略军一百五十多名;俘虏敌军大头目库布里,及以下敌军五十多名;缴获敌军战马一百多匹、骆驼十几峰;缴获敌军步枪、马刀、炸药等一大批军需装备。另外,还缴获了敌军伪装“商队”所携带的粮食、皮草、砂糖、工艺品等一大批货物。同时缴获了敌军“商队”使用的“经营执照”“通关文牒”等相关文件,其中包括抄录的《伊犁塔尔巴哈台通商章程》中俄双语版资料。

自此以后。穷途末路的伯克胡里,再无能力深入到新疆腹地进行骚扰破坏。敌军在阿克苏和喀什方向的两路偷袭人马,也被西征军彻底剿灭。

此次敌军偷袭行动的失败,使克尔帕科夫斯基将军在精神上,又一次遭受了沉重打击!他手中这张引以为傲的“王牌”、这个能搅动整个战局的“杀手锏”,瞬间化为乌有。

这使伊犁的回归步伐,又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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