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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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露西尔来到奥耐尔的住宅。
这是艾德第一次与这个男人见面，他一脸威严地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就好像散发着霸气，这就是能和恶龙较量的男人吗？
奥耐尔清廉简朴，不讲究排场，即使身为皇家骑士团的团长，穿着的衣服仍是比较简朴。这是那些整天大鱼大肉，穿着华冠丽服的贵族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
“奥耐尔大人。”
露西尔行了一礼，艾德也学着他的样子微微低下了头。
奥耐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露西尔说道：“嗯，露西尔，你先回学院吧，今天的训练任务就靠你自己了。”
“好的。”
随后，露西尔离开了。整个会客厅只剩下了奥耐尔和艾德，还有站侍门外的两名士兵。
“艾德，请坐吧，茶水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奥耐尔伸出手示意了一下，让艾德坐下。
“好的，谢谢您。”
“艾德，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之前在王宫里的时候倒是没怎么交谈过。”
“嗯，确实是这样，我对您已是久仰大名，很早就崇拜您了。若不是没有机会外加没有人引荐，早就想过来拜访了。”
“哈哈哈，我已经是个糟老头了，哪值得你们年轻人崇拜。”
“您谦虚了。”
“哎，不说这个了。”奥耐尔结束了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不知道你对于成为贤者这件事，怎么看啊？”
嗯？艾德心中有些奇怪，原本以为对方要问自己击杀A级魔物的事情，回答都已经准备好了，结果他突然问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稍加迟疑后，艾德答道：“我的能力有限，有幸成为贤者当然是希望能更好地辅佐露西尔完成最终的目标，帮助更多的人。”
“嗯……很官方的回答，”奥耐尔端起茶杯一口直接喝了一半，随后继续问道，“不过，这真的是你心中所想的吗？”
“……当然。”
一过来就是这么尖锐的反问？艾德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本想和对方打打太极，试探一下，结果他直接给自己来了个直球。
奥耐尔继续问道：“你当初报名参加贤者任务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意愿的，可以告诉我吗？放心吧，这里没外人，而且，这应该不是什么很严肃的问题吧？”
“……告诉您倒也无妨，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贤者的任务奖励里有一条特权是可以将家人一起接到王都来住，我只是想将唯一的亲人——祖母接过来。我的家乡在王国东部，那里现在的情况……您也清楚。”
听完艾德的解释，奥耐尔脸一横：“这怎么会不好意思？这是你以孝心为准则而做的事，是值得赞扬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艾德，阿狄森那老东西取消你的贤者特权时，是不是特别想杀了他？哈哈哈。”
嘶~艾德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还想试探一下这位团长大人对阿狄森的看法，现在倒好，他直接把他的好恶表明了，还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给当成玩笑说出来了。
奥耐尔继续说道：“艾德，拿回特权的事情我没有办法，但是如果我说，我能为你的祖母在王都安排一个居住的资格，你能全心全意地辅佐露西尔吗？”
“您说的，是真的？”
奥耐尔向椅子后靠了靠，长呼一口气，开始缓缓道来：“我识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能判断出他是个男人还是孬种，对于后者，我是不屑于和对方多说半句话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而且，我感到人类正在失去一些东西，善良、勇敢、牺牲和奉献的精神，这些属于我们人类最美好的本质，正在慢慢的被侵蚀，甚至被一些人嘲笑。
你的事情我听露西尔说过，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宝贵的品质，但是欲望、诱惑，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一些好人，也无时无刻不作为那些坏人拉拢人的手段。
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外貌仁慈，内藏奸诈，他们往往给人一种假象，你一定要小心。”
“奥耐尔大人，您就差把阿狄森的名字说出来了。”
“哈哈哈，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奥耐尔有些口干，端起茶杯喝完了剩下的茶水。
“您说的事情不必担心，即使没有您的帮忙，我也不会做对露西尔不利的事，但是接下来我想说的事情，您可以听一听吗？”
“什么事，你说吧。”
艾德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门口的两名士兵。
“他们都是我的亲信，不会到处乱说的，你直接说就好。”
然而，艾德离开了自己的位置，靠近奥耐尔，凑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话。
一瞬间，这个脸上常年都是古井无波的男人，眼睛睁的老大。
“你说的，是真的？”
艾德点了点头。
于是，奥耐尔起身，把他带到了自己隔壁的办公室。
“这里除了我们俩，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你可以说了。”
“好的，奥耐尔大人，接下来，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您——关于您的儿子，奥弗。”
“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当然不敢。”
“五年前，您的儿子是在王国西部的一处被称为‘悠久之森’的森林失踪的，对吗？”
“这种事，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了，你直接说重点，你知道他什么线索。”
“嗯，我想请问您一下，当时，您有派人去搜寻过吧？”
“废话，我派了三支队伍整整搜寻了三个月，连那里的一只蚂蚁都没放过，但是……”奥耐尔锤了下自己的大腿，十分懊恼。
“但是一无所获，这是因为，你们没有找到入口。”
“入口？”
“没错，一处小世界的入口。”
那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种族，不过艾德没有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见对方露出怀疑的神情，艾德赶紧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我曾经去过一次，不过是很多年前了，至于您的儿子奥弗，我认为他很大概率还活着。”
“你有办法进去！”
“关于这个，我们一会再聊，我想先问您一件事：请问您对这个王国的现状有什么看法？”
来时的主动权在对方手上，而现在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你什么意思？”
奥耐尔的眼睛微微眯起。
“您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国王和阿狄森的事情吗？”
“没错，那天在宫殿里所有人都看见了，几乎所有的命令都是阿狄森代替国王所下，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从多久以前就开始了，但是，难道就没有人有意见吗？”
奥耐尔：“是从三年前，国王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阿狄森决策。至于你说的意见，国王都没有意见，我们这些大臣们就算有也都石沉大海。”
艾德继续说道：“按照我的猜测，国王应该是被他威胁了，或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握在手里。”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嗯，对了，奥耐尔大人，最近王都里出现了一种药品，不知道您听说过吗？”
奥耐尔：“有所耳闻，这种禁药是王国严格管控的，据说服用禁药的人有些会力量暴增，有些会出现幻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会渐渐失去自我。目前卫兵们正在调查，但并没有找到它的线索。”
艾德：“这种被严格管控的禁药都能流入市场，背后有什么人在撑腰应该不难猜到。”
奥耐尔：“你是想说，阿狄森？”
艾德：“不错，奥耐尔大人，我想请求您帮忙一件事，如果发现阿狄森私贩禁药、私藏禁药，这些罪名，不知是否可以动用您手下的骑士团逮捕他？”
奥耐尔：“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私自动兵是不符合规范的，皇家骑士团只听从皇室的命令，我绝不可能让他们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去抓一个公爵。
而且现在的国王根本不可能同意，就算我们抓住了他，国王还是会以其它借口放了他的，这个你应该知道。”
艾德：“团长大人，您可听说过一个词——先斩后奏，如果我们从他的府邸搜到了那种药，他拼命反抗，不慎身亡呢？这或许也是国王想看到的？”
奥耐尔：“他作为幕后主使，怎么可能在自己家里留下蛛丝马迹？”
艾德：“那如果是别人放的？”
奥耐尔：“你是真心想置他于死地？”
艾德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如果活着，我的勇者之旅也不会安心，您之前不是问过，我想不想杀了他，现在我告诉您，想！”
“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你让我好好想想，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保密的。”
“奥耐尔大人，无论您愿不愿意帮忙，我都会尽力帮您找到奥弗。而无论如何，我都会在出发之前杀死阿狄森。”
“另外，您自己说的——善良、勇敢、牺牲和奉献的精神，这个王国的平衡也许会被打破，但现在已经这样了，您是否该做些什么呢？”
艾德离开了奥耐尔的住宅。
人没有太多所谓的优点和缺点，有的只是弱点，而奥耐尔·冯·伊斯特也有属于他自己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