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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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江晓楠听到电脑上传来qq消息提示音，点击查看果然是小姨发来的。
最开始是一个竖起的大拇指，这是沈琳对《青花瓷》这首歌的肯定，第二条消息则是一句话：小姨公司最近准备上马一部电视剧，剧中有一幕送别场景的插曲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曲目，你问问你那同学能否帮帮忙，只要歌曲质量过关，钱不是问题。
以沈琳在圈子里的地位，她想找配乐老师真不是什么难事儿，之所以把问题抛给林心寓，这当然有考校的意思。江晓楠这个外甥女是她看着长大的，德、智、体、美，无论那方面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不夸张的说，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林心寓是第一个让外甥女纠结的男孩儿，由不得她不重视。
“那我问问他！”江晓楠回复道。
……
“我小姨想跟你约首歌。”
听到江晓楠的话，卢金凤三人再一次打消了告辞的念头。
“哪方面的？”
“送别，是一部影视剧的插曲。”
林心寓第一反应就是李叔同先生也就是弘一法师的“长亭外，古道边”。当然，在做决定之前，他得先了解一下这个时空有没有这首歌。
“有剧情梗概吗？另外，我还要查一点东西。”
江晓楠点点头将电脑让给了林心寓。
林心寓首先确认这个时空没有“长亭外，古道边”这首歌，接着又看了剧情梗概。
剧本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初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主人公李孟德的一位至交唤做徐环山，他站在李孟德的门外喊出李孟德与青青小姐，说：“孟德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挥泪而别，连好友的家门也没进去。
李孟德看着昔日好友远去的背影，在雪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连青青小姐多次的叫声，仿佛也没听见。随后，李叔一返身回到屋内，把门一关，让青青小姐弹琴，他便含泪写下一首送别诗。
看完故事梗概，林心寓觉得这简直就是李叔同先生创作送别的背景，契合度不要太完美，于是果断拿起了纸笔。
这期间，林心寓已查看了声望余额，自从江晓楠将《青花瓷》的小样发给小姨，声望值就仿佛打了鸡血，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突破三百，他毫不犹豫的搜索了送别的歌词与曲谱并存档。
“他…他这是要现场创作？”卢珊珊结结巴巴的说道。
没有人回答卢珊珊的问题，他们都紧盯着林心寓的一举一动。
江晓楠并未目睹林心寓创作《青花瓷》的过程，看到他“奋笔疾书”，她都看傻了，难道不需要事先打个草稿吗？
卢金凤、王文海想的却是这首歌能有《青花瓷》一半的水准，他也足以傲视歌坛了。
《送别》这首歌的曲调取自约翰·p·奥德威作曲的美国歌曲《梦见家和母亲》，据说起初是Rb歌词作家犬童球溪采用这个旋律填写了一首名为《旅愁》的歌词。李叔同先生这首《送别》则取调于犬童球溪的《旅愁》。
这首歌不涉教化，意蕴悠长，音乐与文学的结合堪称完美。歌曲为单三部曲式结构，每个乐段由两个乐句构成。第一、三乐段完全相同，音乐起伏平缓，描绘了长亭、古道、夕阳、笛声等晚景，衬托出寂静冷落的气氛。第二乐段第一乐句与前形成鲜明对比，情绪变成激动，似为深沉的感叹。第二乐句略有变化地再现了第一乐段的第二乐句，恰当地表现了告别友人的离愁情绪。
林心寓搁笔后常常的呼出胸中浊气，固然是抄袭，那种画面感却萦绕在脑海，这期间他仿佛听到淡淡笛音吹出的离愁，也看到了优美歌词写就的别绪，心中百感交集。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江晓楠双手端着林心寓的新作，难掩心中惊讶，谱曲、填词一气呵成，耗时不超过三十分钟，这也太快了吧。
“要不我先唱一遍你听听。”
“嗯嗯！”
林心寓唱功一般，嗓音也不出彩，饶是如此，也让在场四人仿佛感受到浓重的离愁。
“楠楠，你试试，你的嗓音空灵而极具穿透力，绝对能够惊艳所有人。”
江晓楠已经顾不上林心寓对她的称呼，她仔细看一遍词曲，闭上眼睛沉思半晌，下一刻，空灵、深邃且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仿佛触及到在场几人的灵魂。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上外山……”
卢珊珊听着听着忽然掉下泪来，这曲调让她想到了本科时期的男友。
男友来自于华夏西北一个偏远的贫困县，他读书的学费都是家乡的父老乡亲一毛两毛凑起来的。男友在迈进燕大校门之前就已打定主意毕业以后要回归家乡、建设家乡。
卢珊珊也知道男友的志向，可她还是不可遏制的爱上了他，甚至在大三下学期的某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夜晚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了他。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卢珊珊忽然想起了与男友分别的场景，看着远去的火车，她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
“问君此去几时回，来时莫徘徊……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时隔四年，卢珊珊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可听到这首《送别》，她再一次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卢珊珊再也忍不住，伏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
卢金凤唏嘘不已，他又何尝不知女儿心思，可作为父亲他又哪里忍心让女儿远嫁千里之外？王文海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心寓，“林同学，有没有兴趣来燕大读书？”
江晓楠闻言悄悄竖起了耳朵，她是一定会考取燕大的，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很想知道林心寓未来的规划。
“瞧您这话说的，临湖一中不读燕大的人多了，难道他们都是因为没兴趣、不喜欢吗？我也不怕跟你说句掏心窝子话，以我的成绩，都不配看一眼燕大的录取通知书。”
“这不应该啊，就你刚刚展现的能力，无论是文学还是理学，你都不会差。”王文海压根不相信林心寓的说辞，“同学，过分的谦虚也是骄傲啊。”
林心寓摇头，“确实不应该，可事实也确实如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