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凭吊古战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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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凭吊“古”战场(三)
翌日
天刚蒙蒙亮,李破军便是起来了,憨娃也是一步不离的紧跟着,甚至洗脸刷牙这等事也要看李破军做了才做,也是让李破军好无奈,不过还好的是憨娃对于李破军的话那是无条件服从的。
洗漱完了,李破军便是在府兵训练的校场上训练起来了。
高廉也是早早的起来了,开玩笑,他这儿还住着一位大人物呢,他敢贪睡怠慢了吗。
赶去给李破军问好,结果发现空无一人,本来以为李破军是不辞而别了,却是发现那众精悍的军士还在,一问之下,原来李破军去校场早练去了。
嗯?早练?难道……难道这江陵王还会武艺不成,他只听说过秦王长子是个名传已久的神童啊却是不知道李破军会武艺的,嗯,不过,想起昨日李破军那身板,确实挺壮实的
一去校场,便是听见一阵嘈杂无章的喝彩声,起哄声,高廉甚至听得出来这就去他麾下的正在军府内的不属于京番的,不属于回家种田的那一队府兵,总有二百余人。因为他听见几个异常粗狂的嗓门,那是他这一府有名的几个军汉。
走进一看,却是傻眼了,校场很大,二百余人也只是在一边站着,确实完全没发现从侧后进来的车骑将军,只顾着看眼前场地上你来我往的两员战将精彩的撕斗,更令他们激动的是,其中身着白衣的那位年轻小郎君却正是当朝天策上将军秦王李世民的长子,江陵王李破军。
高廉一看,呵,好家伙,只见场中一人身着麻布常服,一副家丁的装扮,面容刚毅,胯下一匹乌黑良马,手持一把丈二亮银枪,尽管未着盔甲,却是威风凛凛的,这人他认识,正是昨日跟随在李破军身侧的郎将苏定方,而且看样子郡王对他很是倚重。
另一人身着白色宽松短打,额头系着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蓝色麻布,头发却是狂野的随意披散着,胯下一匹白顶黄爪马,手中兵器却是那霸道而又少见的虎头月牙戟,不同于方天画戟的是,它只有一枝月牙刃。
这人正是江陵王李破军。
正当他震撼江陵王也是有个威风,一身武艺的时候,两人已经乒乒乓乓的交战了十余回合。
最后只见苏定方飞来一枪直刺李破军侧腰,这一枪歹毒的很,在马上更是难得躲过去,而更狠的是李破军此时招式以老,戟扫出去还没收回,眼见便是要中了,众府兵惊叫一声,急的高廉也是叫出声了,正欲冲上去,只见李破军却是没收回戟,直往地上一杵,一个蹬里藏身,躲过了这一刺。
转身二人收兵住手,相视一笑。
“兄长,你这一枪可是狠毒啊,怕是多少人都折在这一枪之下了吧”。
“呵呵,那也奈何不了殿下啊,殿下马术可谓日益精进啊”。
“殿下,可无碍?”这时高廉终于跑上来问了。
李破军一看高廉那头出细汗的样子,就知道是惊吓到他了。
也是将手中戟远远的使劲一扔,便是跳下马了。
这一动作又是吓到高廉了,我的个乖乖,你那戟眼瞧着也有一二十斤了,怎的就这么远远的扔呢,砸着人可咋整,就是砸不到人,砸着花花草草也是不好啊……高廉颇有唐僧潜质。
心里腹诽着,眼睛扔是看过去,只见一个身高七八尺的壮汉,看着那抛开的戟,只是一伸右手,便是牢牢的抓在手中,一二十斤重的戟两头还在颤抖着,高廉不得不服气,这壮汉他也认识,是殿下身边的护卫,而且刚刚看这苏定方也是武艺非凡,咋殿下身边都是这么牛*逼哄哄的人咧。
李破军的出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多谢高将军关爱,呵呵,我与兄长已较量多次,而且兄长武艺超凡,会有把握的。”
“呃,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高廉擦擦冷汗,万一特娘的,江陵王要是在他这儿住一晚上就出事了那他就完蛋了。
继而也是对李破军二人又是一顿马屁,什么武艺高超啊,什么绝世战将啊……
告别了高廉,也没告诉他此行的原因和目的地,意思意思给了十贯开元通宝钱便是走了,直奔那浅水原“古”战场而去,至于为什么说古战场“古”字还要带个引号呢,因为说是古战场,但是那惨烈的浅水原之战至今也不过八年而已。
这军府就在那甬道之侧,相邻着,不到一刻钟便是到了。
李破军策马上了甬道一侧的高土原之上,看着这片颇似峡谷又像是一片盆地的浅水原甬道。
甬道也很长,约有二三里长,两侧是高土原,位处黄土高原,土质也是黄土,李破军记得前世学的地理里面黄土高原有黄土卯,黄土塬,黄土壑之类的黄土地形,地理没学好却是不知这是个什么地形。
这时,赵严上前说道:“殿下,眼前便是浅水原战斗故地了”。说罢脸色低沉,默默无语。
李破军一回头看他,见他这副沉痛哀色,心中想到,赵严也是父亲麾下的老兵,难道他也参加此战了?
当即问道:“赵兄,我看你都对浅水原之战甚是熟悉,你可是当年的参战者”。
赵严一听,低下了头,脸色更是悲痛了,稍待,只听见梗塞的声音响起来。
“某并非参战者,而是收尸者”。
在李破军和苏定方还有身侧的军士诧异的眼神中,赵严继续说道:“当年某家年刚过二十,只是一刚征调的府兵。浅水原之战后,听闻那伪秦狗贼筑京观恶事,等薛贼剿灭后,朝廷便是派人一府人来收敛勇士尸骨,厚葬之,某家便是那收尸人之一”。
众人听罢这才明白,继而那赵严居然……居然失态了,声音哽咽,眼角居然流出泪来。
悲声道:“你,你们不知,兄弟们死的有多惨,某家恨不得生啖薛贼肉,饮其血。当时我等奉令来时,这条宽宽的甬道里,尸横遍野,时节又热,将士尸骨皆是腐臭了,更令人生恨的是,将士皆是残肢断臂,更无头颅,头颅被薛贼砍下来在那甬道口筑成了一座高达两三丈的京观,京观啊,那全是兄弟们的项上人头啊”。说罢竟是嚎啕大哭,而身后玄甲军士卒也是被他说的眼眶通红,眼神愤恨,咬牙切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