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都是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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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乐顿时乐了：“我果然不如你，光是这个脸皮就没你厚。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带着全家一起跟你上天。”
“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上天，要上你自己上。”方晓天没好气的说道：“走吧，咱也跟着晃悠一圈。”
俩人嬉笑着混进了人群。
看完发家史，接着是圣隆集团已有的产品。
一路看了大概四五十款布料，方晓天也跟着听了一路。
都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一群人不是搞服装，就是搞纺织的，对布料都非常的熟悉。
很多时候都不需要上手摸，看布料的色泽就能把原料说出个大概。
而那些更老练的上手两指一摸，甚至能报出各种原料占比度，相差不会超过1%。
“厉害啊，这些人怎么区分出来的，我怎么摸了半天就两种感觉。”李小乐也是凑了个热闹，一路将所有布料摸了一个遍。
方晓天没动手，他对布料知之甚少。
上辈子没钱的时候穿的都是地摊货，有钱的时候全换成了名牌。
后来索性就一个原则，只买贵的。
听李小乐这么一说，他扭头问道：“什么感觉？”
“嗨，一摸，嗯，这件不错，挺舒服，再换一件，这啥呀这么糙。”李小乐搓着两指比划道。
方晓天：……
“嘿嘿，这小哥说的也没错。”
一旁有人笑着插话道：“衣服嘛，除去品牌效应，其实也就那回事。无非就是工艺、印花、布料，最后做成的衣服对顾客来说就只有这两种感觉。”
男人40来岁，不高，170左右，和方晓天一样一直跟在队伍后头。
只是方晓天两人是拒绝陪同的工作人员自己要求的，而这位男人显然不是。
说明受重视程度低，也说明实力低。
不过方晓天更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说话实在。
“大叔贵姓？”
“贵啥贵，我叫夏衡大，”夏衡大伸出了手，也不在意方晓天的年龄，“相识就是缘，我知道楼上餐厅的味道很不错，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点？”
圣隆集团这次的参观安排很自由，报道之后基本都是随意看，每一层都有专门的人陪同讲解。
显得很大气。
而此时正好也接近午饭时间，方晓天扫了眼前面成群的人，笑道：“好啊，正好我也肚子饿了。”
“走，我们往回走。”
三人进入电梯。
夏衡大很自来熟，笑问道：“俩位小哥应该是第一次来吧，其实啊这犊子会真没什么好来的。”
“老哥有什么说法？”
电梯内就三人，夏衡大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道：“还能怎么说，每年圣隆集团都要开7、8次这样的参观会。
说好听点是相互学习进步，其实嘛就是想维持住自己龙头行业的地位。”
纺织服装协会属于半民间半官方。
这也代表着开会时会有很多的限制，而圣隆集团每年频繁召开参观会的目的就很简单。
拉拢行业中大部分的企业，以达到主导地位。
夏衡大解释完说道：“所以参观只是其次，重要的是之后的会议。
在会上他会提出一些意见建议，比如涨价，又或者推出某种布料需要大家配合推广之类的。”
“老哥，听上去你来了好多次？”李小乐问道。
“我每次都来，应该有50多次了。”夏衡大报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数字。
圣隆集团真正起来也就是七八年，这位居然来了50多次，等于是从开始有这个活动这位就没落下过。
李小乐嘴巴微张，右眼微眯，不解道：“老哥你不是说没什么好来的吗？”
“那不是来碰运气么，反正也没参加的要求限制，万一运气好能多笔订单，我一年不就能换房了么。”夏衡大哈哈笑道，一点也不在意这么说会显得自己的公司实力弱小。
“大叔是个实在人。”
“瞧我，都没问俩位是代表哪家企业来的。”
说话时，12层到了。
电梯门大开，李小乐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我们俩就是来混的，小企业小企业。”
“懂了，懂了，那你们多来来也没事，就当做是来放假的。”
午餐之后是休息。
休息的地点没有具体的安排，只要在下午一点半前进入会议室就成。
原本方晓天两人懒得逛，反正没什么好看的，想着直接去会议室。
不过夏衡大还打算下去多认识点人，哪怕能混个脸熟也行。
会议室在19层，能容纳400人同时开会。
等方晓天两人进入时，会场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俩人报了单位后，在工作人员紧张的神色下领到了最前排。
“呦，看来对我们还挺重视的嘛，安排第一排。”李小乐大咧咧的坐了下去，引起了周边几人测目。
“您是李董？”李小乐声旁一人立刻侧身打招呼，不过语气有些犹豫。
没办法，在第一排坐着的人少说也都四五十岁，只有李小乐和方晓天俩人最年轻，年轻的都有点不像话。
“您是？”李小乐伸出手握了下，那人连忙说道：“还真是李董，要不是在这里碰到，我都不敢认。”
隐晦了夸了一句后，他这才自我介绍道：“久仰久仰，我是淮武市爱伊人制衣公司，吕志明。”
“爱伊人……”李小乐‘哦’了一声，“就是现在很火的女装品牌？”
“哪里哪里，再火也没有百创科技的蛛丝袋火，我儿子一天就得买上好几袋。”
说起这话的时候吕志明有些埋怨。
他今天52岁，就一个儿子。
以前因为忙于事业所以从小就没怎么管，高中之前还好一点，可到了大学之后那是放飞了自我。
跳伞、潜泳、酷跑、飞行翼，但凡刺激的项目他都非常热爱。
好不容易下吕志明才‘说服’了儿子放弃了这些危险的爱好，并且进了自家集团，为以后子承父业做准备。
然而，护臂发射器出现了。
从此之后，他时不时能看见自家儿子鼻青脸肿的回家，一问就是撞墙撞的。
吕志明无奈啊，要是别的那些爱好他能用不给钱作为威胁手段，毕竟费用不菲。
可他拿护臂发射器真没办法。
原因很简单，有了之前那么多的体育项目打底，玩起护臂发射器来贼溜。
根本不需要问他拿一分钱，光是儿子那个圈子里就有不少人愿意替他出资。
而现在那圈子每月都会举办一两场小型比赛，关键奖金颇丰。
儿子完全不需要他的钱，自己靠比赛就能赚到足够的费用。
“额……”李小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好家伙都50多岁的老男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我没拐你家女儿啊。
“李董啊，你不知道，我现在是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我那儿子出什么意外。”
“吕老板家的也玩护臂发射器？”
这时，吕志明身旁的人凑了上来，仿佛是同病相怜，那神情是一样一样的。
他们的谈话声虽然不响，可周边一圈人也能听的大差不差，一时之间一流串的都在说这事。
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都是老父亲对儿子的无奈之情。
这回李小乐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合着今个自己掉进了父亲团，还是声讨百创科技的那种？
倒是吕志明离李小乐最近，感觉到他的尴尬，连忙解围道：“李董，我们也没有怪贵公司的意思，毕竟喝水还能呛死人，总不能怪人为什么要喝水对吧。”
“对对对，我们没这个意思。”众人都是人精，全部配合着吕志明说道。
事实上就连最初加入这个话题，这些人都是带着其他的目的。
没办法，护臂发射器太好赚了。
而他们是做什么的？
服装，纺织。
不客气的说，这一圈人就占据了整个南江省服装行业的半壁江山。
怎么看不出来护臂发射器火爆，对他们自身产业利益的增幅点。
最直接就是防护装备。
护臂发射器越火爆，未来防护装备的需求量也越高。
如果能够趁这个机会和李小乐套近乎，要是能够让李小乐感觉到那么一丢丢的同情，那么以后一起合作的机会也就大了许多。
甚至只要百创科技打一个广告，说某某防护服制造商是百创科技推荐品牌。
就仅仅一条广告中的一句话，能够带来的效益都足以让他们的节省一笔庞大的宣传费。
当然，如果能够合作开发蛛丝防护服，那就更好了。
一句话，这些人都是人精！
吕志明也不会列外。
他只是提了一嘴，随后就将这个话题放开，转而问道：“李董，这位小哥是贵公司的？”
“吕董，他可是……”
“吕总好，我叫方晓天，董事会特别助理。”方晓天不等李小乐介绍，直接打断道。
李小乐扭头看了方晓天一眼，眼神中全是疑惑。
之前不是说好了的么，怎么又给自己安排新身份了？
不过他也无所谓了。
“对，吕总可别小看小方，小方啊看着年轻，百创科技现在的销售策略都是他制定的。”李小乐说着抬手拍了拍方晓天的，一脸老父亲般的欣慰。
这事他想做很久了，今天可算是如愿了。
“哦，百创科技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吕志明配合着吃惊道。
方晓天很谦虚，“是李董谬赞了，还是公司的产品自身过硬。”
正聊着，灯光略微暗淡了一下，随即身后响起了掌声。
掌声逐渐热烈起来，一行人鱼贯而行，直接向着前方的主席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