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禁忌奥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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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浮着暗色光泽的手掌轻轻触碰着书页，对这本书的翻动没有造成分毫阻碍。
贾拉索眼中透漏着渴求：“我来到深水城倒不是为了这个，但它，真是让人惊喜的意外收获。”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安姆帝国与塞尔帝国竭尽全力拼抢的镇国之宝，昔日奈瑟瑞尔的宝贵遗产，的确应该在让人意料之外的地方出现！”
贾拉索的话似乎提醒了莉莉安，那些古老传说的确还有下文。
古帝国奈瑟瑞尔的大法师卡尔萨斯，曾经创造过一种环位高达十三阶的超魔法——通神术。这个恐怖的魔法会直接赋予施术者神格，使之成为神明。
已经被蒙蔽心智的卡尔萨斯妄图直接用这个法术夺取奥法女神密斯特拉的力量，他的确做到了，但在拥有神明的力量的短暂瞬间，那狂暴涌入他脑海的关于整个世界、整个位面的魔网的奥秘，却绝不是一个凡人所能承受的。
无穷无尽的奥法力量在那一瞬间失控，整个费伦有无数城市被法术失控造成的灾难摧毁。
在那场被称为奥法之劫的劫难中，魔法女神密斯特拉最终选择牺牲自己，将自己的身躯融入了整个位面的魔网之中，将所有魔网全部关闭并重新修复。
而在这整个世界突然失去魔力的短短几分钟内。奈瑟瑞尔帝国却顷刻间覆灭。
整个奈瑟瑞尔帝国的立国之本便是魔法，以至于他们的所有城市，也是由魔法托举至天穹之上的浮空城。
如此壮举，的确让奈瑟瑞尔帝国逃离了地面上的一切威胁。但当整个世界的魔法因为密斯特拉而彻底消失时，那些浮空城也瞬间崩溃、坠落，成为了如今费伦之上一座座神秘无比的遗迹。
据说魔网的修补，最终让密斯特拉耗尽力量彻底死亡，在下一轮回迎来新生。
但也有传闻，密斯特拉并没有死去，而是将自己与魔网的所有链接，封印在了一册书卷之中。由那册书卷，代替密斯特拉，控制世间魔网的运行，直到女神的力量彻底恢复。
如果后者这条传闻属实，那么眼前这一座方尖碑上的神秘书卷……
“你要用它做什么？！”莉莉安此时看着贾拉索的眼神已经带着些许震恐，“如果那是禁忌魔典，你难道打算让奥法之劫的灾难重演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那种渴望毁灭世界的魔鬼吗？我同样生息在这片大陆之上，为什么要做那些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贾拉索心不在焉地看着书卷之上根本无法被解读的文字，“但这的确可以作为一份额外的筹码。非常非常沉重的筹码。我想在深水城，没有人不知道，莱拉·银手是密斯特拉的女儿这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吧？”
贾拉索忽然随性地笑了起来，面容逐渐变得扭曲：“哈哈哈哈，尽管没有神格，也没有神明的力量，但莱拉恐怕和魔网同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书卷消失在世间，那么莱拉，恐怕也不久于人事了……这样，我相信她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你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错了，小姑娘。对于卓尔而言，我的善良应该被神明们注视。”贾拉索伸出双手捧起了禁忌奥典的封面，将这本仿佛轻如鸿毛的书卷从方尖碑上缓缓托举起。
“尽管我对魔法涉猎不深，但你看它。多么神秘，多么闪耀，多么令人着迷……”
随着书卷离开方尖碑的底座，书页的翻动也渐渐变得缓慢。
“我说怎么安姆帝国当初反应如此激烈，恐怕，当初他们只是请罗兹纳尔家族的人，从某个遗迹中发掘出了这份秘典，然后将禁忌奥典幻化成了人形，混入奴隶之中试图骗过塞尔的红袍法师们罢了。”
“只可惜，如此机关算尽，却成为了我，成为了路斯坎的宝贵收藏，啧啧。”
贾拉索摇了摇头，将禁忌奥典彻底合拢。
这一瞬间，周围的星空，周围的屏障，脚下的费伦，又以贾拉索手中的奥典为奇点开始收束，这个被奥典所携带的无穷魔力制造出的半位面又开始崩塌。
群星消弭，力场溶解，对魔法的禁制也不再有效。
四周，又是那罗兹纳尔家族灯火昏暗的卧室。卡尔、莉莉安与贾拉索、雷纳之间，也仅仅只隔着一张床的距离而已。
但贾拉索手中，此时却已经切切实实地拿着那本被无数国度视为至宝的奥典了。
有了它，密斯特拉关于魔法的限制，和世间对于魔法的法则将不复存在，解读完奥典之后，必将成为新的奥法之神，统御世间的魔网运行。
那时，一切力量的干预，都将失去作用。
“你把书放下。”
莉莉安手中的法杖开始闪烁起游离的电弧。
尽管贾拉索的实力恐怕已经是游侠能达到的巅峰水平，但事关整个物质位面的安危，此时绝对不能退让半步。
“我最后说一次，小姑娘，我不会毁了你的家园，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贾拉索将书卷夹在左手腋下，随后拔出自己的武器：“我不想杀死你，也不想和你的导师产生什么冲突。但你不要挡在我的面前。”
“每个卓尔都妄图毁灭地表世界，哪怕你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与他们有所不同，那也不是我应该替这个位面承担的风险……”
“莉莉安……”
一直保持沉默的卡尔此时却忽然压住了莉莉安的肩膀。
“不要做没有任何胜算的抵抗，我们会有机会让一切重回轨道的。”卡尔死死地盯着贾拉索猩红的双目，咬牙道，“不要加入这样的赌局。这不是试图拯救一切的英雄应该做的事。”
“哈……哈哈！卡尔·德林格尔！”贾拉索忽然不顾仪态地大笑起来，“如果你是卓尔，我一定会让你坐布雷根佣兵团的头把交椅！我会尊重你这样的对手……当然，如果你的实力能达到与我作对的地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