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舆论涉及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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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照大师喊叹说：“贫僧后来也听说了，夏雪宜数年后向温家复仇的手段确实过于狠辣，扬言十倍报复。听说他还设法盗取了云南五毒教的金蛇剑和金蛇锥。他毕竟只有孤身一人，温家在武林中多有结交，他又盗剑得罪了五毒教，就料到他可能最终寡不敌众。却没有想到中间又出了这种变故，年轻人心性不定，成了残废，又身怀重宝惹人觊觎，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沈飞说：“夏雪宜为了盗取金蛇剑，利用了五仙教中一个痴情于他的女子，这事大师以后会知晓。我师门中与五仙教前代教主蓝凤凰有过交情，手里有一张五仙教已经失传了的五宝花蜜酒配方，以此拉拢了五仙教一些高手加入了江湖司效力，包括那名女子，她现在还在苦苦寻找夏雪宜。我曾答应过五仙教，如果寻回他们的金蛇剑和金蛇锥会交还给他们。江湖司专门查办不法武林中人，像棋仙派温家这样盗匪家族，杀人放火、奸淫虏掠、鱼肉乡里无恶不作，豪富家产多是劫掠所得，待证据搜集齐全是一定要抄家灭门的，温仪母女算得上夏雪宜的妻女，到时候也难免受牵连。大师慈悲，或许可以对她们母女略加照拂”。
普照大师点了点头，又双手合什说：“贫僧尽力而为”。
沈飞说这段话一是提醒普照大师，五毒教是重要同事，最起码在当面时要称呼正式名称“五仙教”为好，《笑傲》小说里岳不群就是这样，和蓝凤凰说话时当面称五仙教，背后提起称五毒教。二是告诉他夏雪宜留了一对妻女，而且以后下场不会美妙，作为一个死有余辜的盗匪家族的家属，被问罪抄家以后下场可想而知，或许真就像夏雪宜原先计划的结局了。
对于温青青这个书中女主角大部分人本来就没有好感，一出场就在江上和其他江湖人物动手杀了好几个人，劫了李自成的军饷，业务熟练，可见心狠手辣，家族“生意”没有少干，她们母女也是从小享有家族犯罪所得的财产。本人又是一个超级大醋坛子，新修版还吃醋跳崖伤了腿，耽误了袁承志去救援李岩的时间。就连袁承志，新修版也已经变了心，最爱的人是阿九，只是以他自己理解的袁崇焕“从一而终”的思维才没有放弃温青青。
对这样一对母女，沈飞现在向普照大师提上一嘴已经是极限了。毕竟普照大师的五个弟子来头太大了，飞天狐狸、梅念笙、心意六合拳祖师姬际可、三皇炮捶祖师乔三秀、金蛇郎君夏雪宜。质量远远超过穆人清，谁知道他还隐藏了多少惊人的人脉和能量。
接下来沈飞和普照大师约定，对外称有施主见到寺中佛像旧了，出了一万两银子更换新的，把原来的佛像搬走，进了当地锦衣卫衙门，沈飞这次带来的缇骑中就专门挑选了铁匠出身的，这次要来取宝，这些准备当然事先作好。以打造兵器为名，把金佛用利刃劈开，取出了里面的珠宝，用早就准备好的药反复清洗后去毒，然后直接把金佛融化成金块，和珠宝分别放在箱子里装好，就启程回北京了。其实箱子里装的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宝藏早就装进了系统空间里。
这座金佛十吨左右，加上肚子空，融化的金块换算成现在的白银大概有两百多万两，大概是上次建文帝宝藏金砖的两成，以南朝的社会经济实力这已经不错了，没办法和明初宝藏比，以现在的财政收入也不算多。那批珠宝能卖出多少同样要看商业运作手段，不过一佛肚子肯定也无法和和十箱子相比。沈飞也已经和普照大师约定，等他更换完天宁寺的佛像，安排好了寺院里的事情，就联络他的几个弟子一起到北京城锦衣卫校事营的江湖司汇合报到，他愿意来可以在法源寺挂单。
又是半个月以后，沈飞一行人回到了北京，把金块和珠宝又送进了崇祯的内帑，第二天安剑清又带回来崇祯挑出来的二十几件珠宝给沈飞作为酬劳，宝藏的事情就算是了结了。沈飞就等待普照大师弟子们来汇报和辽东战事出最后成果。
这一个月时间，有关何红药悲剧经历和夏雪宜故事的评书和戏曲已经在北京城风靡一时，并且逐渐朝北直隶扩散。有了锦衣卫校事营搜集情报素材的宣化司效率一流，把夏雪宜的整个经历都已经打探地清清楚楚。连棋仙派温家的底细也查了底掉。
沈飞两个月前就要求搜集江湖人物犯罪的情报资料，温家本来就是重点调查对象，资料本来就已经搜集地差不多了，综合何红药和五毒教诸人的讲述，事情的各个方面一拼接起来，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就查清楚了。然后迅速就编定剧情大纲，创作出了评书和戏曲开始说书和表演，吸引了一大批听众观众，看了一大堆严肃时事题材，偶然换一回口味吸引力还是非常大的。
各种茶馆酒楼或街边小吃摊、亭子里各种议论多了起来，凶残无忌的江湖盗匪，诡异毒辣的武林手段，都让观众和听众大开眼界。至于感情线，对何红药是普遍的同情，对她的痴情又多感到不值。对夏雪宜也不乏同情，但是又多有谴责，不仅痛骂他对何红药负心薄幸，报仇手段也过于毒辣，对他和温仪的感情虽然有同情但是有些难以理解。
“何红药怎么就喜欢上了夏雪宜呢？他当时可是只想着报温方禄灭门血仇不惜冒大险闯毒窟盗宝，根本无心谈情说爱，不会有心思嘴甜讨小姑娘欢心吧？何况与何红药初遇的日子还大半时间还被毒蛇咬中昏迷了，难道真的只是长得一副好皮囊，让何红药一见钟情了吗”？
“何红药是五毒教教主的妹妹，也算得上一方江湖人物，精通用毒，夏雪宜娶她为妻，就算是只为报家仇也能获得一大助力。夏雪宜肯定也能看得出她对自己痴心一片，又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怎么就对她没有一点意思呢”？
“夏雪宜的姐姐被温方禄逼奸未遂被杀，夏雪宜大概从小心中就把她当成了圣女了，认为姑娘就应该那样。后来温仪被他劫持后的表现，他他想起了他的姐姐，大概就是因此才爱上了温仪。何红药是苗女，没有汉人姑娘重视贞洁的观念，爱了就爱了，直接就把身子给了夏雪宜，可能就是因此反而被夏雪宜看轻了，夏雪宜后来不是对何红药说了吗，逢场作戏的女人他经历了很多”。
“温仪出身盗匪家族，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如果她真的重视贞洁，也不会还没结婚就被夏雪宜搞大了肚子”。
这一大片的同情何红药，谴责夏雪宜有眼无珠、负心薄幸、忘恩负义的舆论评价在北京城大面积流传开来时，当然也传进了何红药的耳朵里，让她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何红药依然对夏雪宜痴心一片，还在苦苦寻找他的下落，甚至利用锦衣卫的渠道打探消息，听到这么多对夏雪宜的负面评价感觉有些刺耳，甚至难以接受。另一方面，助夏雪宜盗宝以后，受万蛇噬咬之刑，被罚行乞二十年，受尽了苦楚和冷眼，后来更是得知夏雪宜心有所属，对自己无情，只是利用，备受精神煎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受过这么多人的舆论同情支持，又隐隐感到很快慰。
更有一些阴谋论者指出，夏雪宜占了何红药的身子不仅仅是因为在毒龙洞中赤身相对把持不住，而是想更进一步利用她，让她彻底死心塌地，独自扛下盗窃金蛇三宝的罪名，不咬出夏雪宜来，以拖延他盗宝事发被五毒教追杀的时间。何红药回想当时起初确实自己没有说出夏雪宜来，是在几年以后江湖上传出“金蛇郎君”夏雪宜持金蛇剑大杀四方的消息以后，五毒教才知道金蛇三宝的下落。
何红药对这种阴谋论猜测将信将疑，不过倒是对夏雪宜生出了一丝不满，这正好暗合现代一些心理医生治疗失恋的方法之一，用鸡蛋里挑骨头的方式找出对方的缺点，想尽办法怨恨对方，痴心就会逐渐动摇瓦解了。
而北京城的居民最感到惊异的是居然有像棋仙派温家这样盗匪家族的存在，杀人抢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肆无忌惮，全不把王法放在眼里，还和不少崆峒等名声不错的武林门派有交情，可以请来高手合力对付上门报仇的夏雪宜，有不少人质疑江湖门派莫非都是这样的吗？
北京城高官权贵云集，仗势欺人，官场名枪暗箭这些事情都非常熟悉，家里有亲戚在官场的还干过，有不少被人用这种手段整过，知道其中关节和一些化解途径，但是这些总还要包装着一层官府手段的外衣，像棋仙派温家这种毫无遮掩的盗匪家族，暴力手段还是第一次知道。
这也不奇怪，北京城这个明朝的统治中心，一般的江湖盗匪视作禁地，根本不敢来撒野，就是偶然踏足也不敢胡作非为，免得招来官府强烈反弹招灾惹祸，除非是像小说里五毒教受到了惠王的撑腰和蛊惑，否则江湖人物是绝不敢在北京城乱来的，北京居民当然也就无从知道江湖人物的胆大妄为。
从一些在北京游商、游方道士处了解到了评书戏曲里的江湖人物事迹是真实存在的之后，北京居民议论中除了对何红药、夏雪宜和温仪这三个人感情线的感叹以外，另外一股更加强大舆论掀起来了，大明天下朗朗乾坤怎么能容忍像温家这样的盗匪家族的存在？甚至还组建了一个江湖门派？
评书戏曲在表演这段故事时当然也难免说一些江湖规矩，江湖事江湖了，和江湖人物发生争斗的大都也是江湖人物，发生冲突不会报官，民不举官不究，官府也不会插手。不过温家祸害有不少不是江湖中人，只是普通百姓。比如温南扬就是一个明确被判过死刑的奸杀逃犯，被温方禄杀掉全家的夏家也是普通百姓。
更有一些浙江籍到京城经商或者为官的人证实温家在静岩镇家乡平时也是鱼肉乡里，是地方一霸，连“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基本规矩都不讲。一股主张严惩温家盗匪，铲除棋仙派匪帮的舆论主张逐渐形成，其中自然也有听众同情夏雪宜的因素，但是也确实有主张“法治”的原因。沈飞也从善如流，打算就以除了棋仙派温家作为他的锦衣卫校事营江湖司铲除不法江湖势力的第一战。